“你自己说,老身该不该杀了你!”
“老夫人,晚辈自己也知道该死。可是,放走沈少奕的人,确实是与晚辈无关啊!”
“哼!你知道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不是你想杀他,把守卫大牢的人都吸引走了,沈少奕怎么有机会逃脱?”
“老夫人,晚辈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少奕中了‘软魂香’,若是没有解药的话,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带着他无声无息的出了大牢呢?”
“你什么意思?”没藏奇云重重的一掌拍在茶几上,木屑四散而飞,茶碗落地,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这一掌直接将站着的野利今吓了一大跳,只有当没藏奇云震怒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只好站着,任由碎木溅到自己的身上,连避让一下都是不敢。
“你的意思是说,是老身的人放走了沈少奕吗?”
没藏奇云的样子,像是要把野利今给撕碎了,她当然容不得野利今如此污蔑自己身边的人了,那等于是在污蔑自己。
“老夫人,晚辈不敢!”
“你明明已经说了,再说不敢有用吗?”
“这······”
似乎是发过火之后,没藏奇云也觉得野利今说的有一些道理了,她摆摆手不让野利今继续说下去。自己却是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抬头看着野利今,“那你说说,若是老身身边的人做的,什么人最有可能呢?”
“晚辈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没藏奇云的眼睛像是要杀人,但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了。这让野利今稍稍的放下心来,“外面···外面在传,说···说思芳小姐她······”
“住嘴!”没藏奇云怎么会不知道野利今想要说什么呢?因为自从李思芳去了一趟地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传了起来,说是李思芳看上了沈少奕,有心招他为夫婿。为此,没藏奇云还与李思芳闹翻了,李思芳已经好几天都不肯来见她了。
“拔野古德,去看看解药还在不在!”
“是!”
拔野古德快步走了出去,不管如何,没藏奇云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下解药到底有没有被人偷走。知道她的解药放在什么地方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拔野古德了,另外一个人就是自己那日拿解药给她时知道的孙女李思芳了。
两人静静的等着拔野古德的消息,气氛一时便有些凝重了,因为谁都知道,拔野古德带来的消息会意味着什么。如果解药还在,那么,野利今晚上说的话没藏奇云一定会记住的,不杀他就算是开恩了。
而若是解药少了,或是不见了,那么,放走沈少奕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李思芳了。如今的沈少奕,对没藏奇云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因为宋军突然开始反击了,秦州失守,这让没藏奇云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当然知道大宋禁军的战斗力了,那绝对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党项人可以比的,从战火中磨炼出来的大宋禁军,真的很可怕。而如今宋军的全面反击,让她不得不有了最坏的打算了,那就是整个党项族都有可能因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被灭族。
所以,沈少奕对她来说很重要,有沈少奕在手,最少她还有何大宋谈判的机会。可如今沈少奕不见了,自己唯一的筹码没有了。若是沈少奕能活着回去,也许自己还能看到一线生机,可若是中了‘软魂香’的沈少奕出了什么事,那么,宋军一定会被激怒的。
她甚至都已经看到了自己和李家的下场了,这让她如何不心焦呢?
没藏奇云已经听到了拔野古德的脚步声了,不急不缓,这让没藏奇云稍稍的松了口气。拔野古德终于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玉瓶,那是没藏奇云放解药的瓶子。
没藏奇云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脚步都是有些踉跄,走到一边的靠椅上坐下。她真的担心万一是自己的孙女,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一边是整个党项族的族人。
“主人,解药还在!”
没藏奇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瓶,放入了怀中。她的目光瞬间就凌厉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已经双脚颤抖着的野利今。令野利今没想到的是,没藏奇云突然叹息了一声,“沈少奕的毒还没解,我们就还有机会。他现在应该还在城里,你最好能够找到他,否则你就真的对不起整个党项族的族人了。”
“老身告诉你,你心里如果还有一点心思想要杀他,老身会先杀了你的。拔野古德,你跟着他,若是他有什么异常,就杀了他!”
“是,主人!”
野利今一身的冷汗,他知道,这是没藏奇云在给自己机会,若是真的找不到沈少奕,不能安然的将他带回来,那自己的这条命,肯定会留在这兰州城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原来当生命受到威胁时,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应该怪谁呢?还不是你这个老妖婆?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的野心,让党项人如今骑虎难下,让我野利今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儿子。如果可以,野利今知道自己一定会现在就冲上去,杀了这个老妖婆的。
折腾了一天的城卫军像是疯了一样,刚刚睡下又被叫了起来,他们把一切的愤懑都发泄在兰州城的普通百姓的家中,翻箱倒柜,见到值钱的直接就拿了。这都还是轻的,主人家稍微有点不满,他们就拳打脚踢起来。
沈少奕已然静静的盘坐着,丹田处的热流,慢慢的游走全身。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舒畅的感觉了,他感觉自己真的用不了三天,也许明天中午,自己就能恢复全部的功力了,再不济也能恢复个七八成,那就足够了。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的沈少奕,脸色反而愈发的红润了,失而复得的滋味,让人百味杂陈,又无限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