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淑姑娘,当真要如此吗?要不您再去劝劝嘉妃娘娘。”
金玉妍腹痛难忍,却还是不肯用力去生产,赵金桂和田姥姥两人第一次见到这样不愿意生产的妇人。虽然赵金桂对嘉妃的意图已经有了数,可却还是不得不多问一句。
贞淑很是坚定道:
“嬷嬷们想尽法子接生就是,我们主儿今日祈福累了一日,如今累晕了,这孩子生不下来,我已经给主儿用了参汤,可还是无用我有什么办法。”
赵金桂其实可以看见金玉妍那只紧紧攥着被褥的手,可贞淑的话也很清楚。赵金桂只好无奈道:
“那姑娘,还是快些请皇上过来。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若再晚些娘娘也有危险。还请皇上裁断奴婢到底要如何做?”
贞淑明白赵金桂是不知保大还是保小。她很想立即说出保大人的话,可又想起金玉妍的叮嘱皇上不过来坚决不说。
“你胡说什么呢。接生不力那么自然是接生姥姥的问题。我会去请皇上,但娘娘和腹中小阿哥若是有任何差池,你们都难辞其咎。”
说罢这话贞淑便去外面了,只留下了赵金桂田姥姥还有几个侍候的侍女,而躺在床榻上的金玉妍依然是没有吭声。赵金桂和田姥姥面面相觑。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说那句话。
终究还是田姥姥开口道:“赵嬷嬷。嘉妃娘娘身子虚弱无力产子,这孩子在腹中许久,恐怕也是保不住了。咱们……”
“皇贵妃,您这是做什么?您要带着齐太医闯进去吗?这可是妇人生产。”
田姥姥还没说出要放弃那个孩子的话,如懿突然带着齐汝闯了进来。贞淑大声惊呼,赵金桂想要去瞧,被田姥姥一把拽下。
外头僵持了一会子,齐汝还是进入里面。
“你们这哪里是在接生,简直是在害人性命。”
一直躺在里面装睡的金玉妍听见了齐汝的声音,顿时醒了过来。不断往后躲。“皇贵妃,你这是做什么?”
她来大清许久还未曾见一个人太医瞧过自己,更何况是生产这样羞耻的事情。若不是肚子疼得不行了,她必然要逃出去的。
“齐汝是奉本宫的命前来给你接生的,你醒过来了最好。惢心,容佩,你们去帮忙,若嘉妃腹中孩子有个差池,你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如懿话音刚落惢心和容佩忙去按住金玉妍。容佩还不断劝慰金玉妍道:
“嘉主儿,奴婢知道这生孩子痛苦,您忍忍,皇上也许了齐太医帮您瞧,如今皇上和太后都在启祥宫外等着,马上就是皇上万寿节了,皇上很期待这个孩子。”
金玉妍想挣扎却被容佩和惢心死死按着。容佩也不给金玉妍说话的机会,掰开金玉妍的嘴将一片人参塞入金玉妍嘴中。
人参的苦涩在金玉妍嘴中蔓延开,可她却不敢吐。加之肚子疼得厉害金玉妍实在无力抗衡大声嘶吼起来。
“果然还是齐太医医术高明,齐太医一来,嘉妃娘娘便有力生产了。赵嬷嬷,田姥姥,你们接生不力害嘉妃娘娘受罪,现在太医来了。你们还不帮忙。真要皇上砍了你们脑袋?”
赵金桂和田姥姥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忙忙地帮着容佩和惢心按着金玉妍。如此惢心才得空出去照料外头的如懿。
而站在外面的如懿也是在听见金玉妍嘶吼才松了一口气。
“和主儿猜想的一样,嘉妃真不打算好好生这个孩子,奴婢进去时一应生产的东西都没齐全。两个接生姥姥也没用心接生。”
金玉妍大约是疼极了,吼叫声一声大过一声。“既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该是给旁人生的。”
说着如懿便开了门,太后和弘历都等在外面。
“如懿,现在怎么样了?”
弘历眼里没当阿玛的喜悦,都是担忧。而他担忧,是因为如懿让钦天监告诉过弘历一些关于这个孩子的预言。
“难产,不过有齐太医在不是问题。只是皇上,钦天监所说,可如何是好?”
如懿让钦天监告诉了弘历这个孩子是个吉兆,却也告诉了弘历,嘉妃是玉氏人,她是孩子的生母,若孩子由她照料,说不准会兴盛玉氏。
弘历初一听这话便是想起,金玉妍初有孕时,玉氏老王爷就过世了,玉氏世子继承了王位。而偏偏琅嬅是在那个时候薨了,所以金玉妍的孩子自然不是帮弘历来的。
金玉妍对母族的忠心弘历是早知道了。而且金玉妍和玉氏新王又亲如兄妹,弘历就不得不多多考量了。
而且如懿知道弘心中一个重要症结。无论金玉妍的孩子多优秀,弘历是不可能让金玉妍的孩子继承江山,所以这个带着吉兆降生的孩子对弘历而言也不算吉兆。
“朕已经想好了,这孩子一出生就折腾嘉妃,钦天监也说这孩子和嘉妃命里相克,那便让玉贵人养育便是了。她们都是玉氏人也不至于母子生疏,也能破解了预言,皇额娘您看呢?”
太后其实是有些困倦了。弘历知道的这些她早知道了,弘历将罪责都推给嘉妃也是她意料之内的,弘历叫她来不过就是弘历自己不想开罪嘉妃拉上太后做垫背。
“既如此就这么安排。嘉妃也有永珹和永璇,这两个孩子也够她忙的。不过嘉妃可是替皇上诞下三个孩子,哀家瞧着这个孩子断然还是个阿哥,便晋升嘉妃为贵妃。”
太后话音刚落,容佩抱着孩子出来了。“太后,皇上,皇贵妃,嘉妃娘娘生了一个小阿哥。”
弘历只是点头。她本对太后的话有犹豫,现在却没了。若是个女儿还敢叫嘉妃养着,是个儿子断断不能。
“皇额娘如此说了,儿子想起舒嫔也怀着身孕也该要晋升舒嫔的位份便也晋位舒妃。海兰也侍奉朕多年晋位愉妃。玉贵人养着九阿哥,便也晋升玉嫔。”
如懿笑着谢恩,她是替海兰和舒妃谢恩的。
金玉妍此次生产遭了许多罪,可却也没博得弘历关切,这一切自然是如懿的功劳。
弘历和太后看着孩子降生了,又有那样的预言在,这喜事也不喜,两人都早早走了。至于九阿哥,金玉妍连看一眼都没看上就被容佩送到金玉漱哪里去了。
“皇贵妃,这下你得意了是吗?你怂恿皇上将我儿子送给金玉漱是不是就是想看我们互相争斗,你坐收渔翁之利。”
金玉妍过于激动被褥都被她丢开。如懿上前将被褥替她盖好。“不是嘉贵妃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若今夜齐太医不来,你这个孩子如何生得下来?”
听到齐太医三个字金玉妍本能的脸红,方才生孩子她一直难产,无奈之下是齐太医用手将孩子取出来的。生了一个孩子,可她却也被齐汝看了个精光。
如懿知道金玉妍难堪什么。但她丝毫不可怜金玉妍,比起从前金玉妍对她的陷害,这不算什么。她还没报复完呢。
“对了,嘉贵妃,贞淑照顾你生产不力,皇上已经罚了她去安华殿祈福,一个月不许出来,想来这样不中用的奴婢不在,你必然能好好坐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