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抬眼,脸上带着惶恐,“祖母,这事怕是要让您失望了,钱,钱大公子他曾和孙女说过,再也不许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不然他会做出对咱们容府不利的事情……钱公子那般的性子,孙女不敢……”死老东西,手里纂着银子不松手,想骗她当冤大头?
门儿都没有!
就知道这丫头成不了事儿!
容老太太眉眼微闪,略带了几分愁苦,“也是祖母为难你,罢了,这事是祖母不好,你就当祖母没说吧。”
“是,孙女都听祖母您的。”
祖孙两人各怀心机的又说了会子话,容老太太便开口赶人,“祖母也累了,你先退下吧。”
“那孙女赶明个儿再来看您。”
容颜起身,恭敬的行了礼,转身慢慢退下去。
屋子里,容老太太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你说这丫头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晓得我的打算?”
杨嬷嬷刚好在一侧捧了茶过来,听到容老太太的话,想了想轻声道,“依着老奴看,怕是三小姐真心没想到别的地儿去。”说着话她把茶恭敬的捧给容老太太,低眉敛眼,“不过是个孩子呢,素日里又是个木纳的,便是如今性子乖巧不少,可不是还句话说什么本性难移么,依着老奴看,是老太太您想多了。”
“希望是你说的这样。”容老太太点了点头,喝了口茶,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丫头听不懂她的话,难道要她个当祖母的和孙女说,哦,家里没钱了,你爹你二叔出事,你快点把你娘的嫁妆拿出来,先把这银子给垫上?伸出两指用力的按压着眉心,容老太太嘴唇蠕动了两下,摇摇头——终究是面皮没那么厚,说不出来!
“老太太可是在为难如何和大姑娘开口?”
“可不是,若是那丫头亲口和我说,拿了老大家的银钱也是应当,大不了以后府里有了出息再还她,可如今,你看看那丫头,脑了就是一根筋的,难道要我这当祖母的和她开口不成?”容老太太摇摇头,觉得发愁的很,这孙女笨了,果然是累心呐。
“老太太为何要和三小姐开口?老太太不如去和大夫人说啊。”
听着杨嬷嬷这话,容老太太啪的一拍桌子,“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杨嬷嬷,你先过去看看老大家的,嗯,帮我送些补品过去,回来和我说说她的身子。”若是当真不好,她心里也好有个数儿,不能背上逼死儿媳妇的罪名呐。
素雪阁。
容颜接过丁香捧上来的茶,一口饮尽,“山茶,你这两天多盯着老太太的院子。”
“是,小姐。”
“还有我娘那边……算了算了,我娘那里我亲自去。”容老太太如今可是瞪大了眼,把这府里能利用的肯定都得利用个遍,在她这里没能如愿,说不得掉头就要找上她这个便宜娘,以着宛仪郡主的性子,被容老太太卖了都会心甘情愿的帮着她数钱,以前她不在也就罢了,如今她是容颜,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亲娘被人骗!
一日无事,当容颜听到小丫头的回报,说是杨嬷嬷去了回春院,并且送了不少补品时。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全是嘲讽。
容老太太是真的不顾脸面了啊,连病榻上的儿媳妇的私房钱都想着开口占用?
晚上,容颜陪着宛仪郡主用过晚饭,母女两人说了会子话,她便起身告辞。
回了素雪阁,靠在窗前的榻上,白芷是欲言又止,“小姐,您怎的不和夫人说,让她别答应老太太的任何事情?”
“说了有用吗,这事不急,咱们再等等。”
她爹和容二老爷的事情都没几天了,容老太太今天做足了前戏,明个儿肯定会有所行动。
到时侯再见招拆招就是。
躺在榻上,容颜没有半点的睡意。
脑海里的事情一桩又一桩,让她想放松一点都不成。
最后,她直接坐了起来,走到一侧的桌前翻起了之前让人从宛仪郡主书房里翻出来的医书。
都是一些关于蛊毒的。
陈老爷子的蛊毒已经刻不容缓,她在陈府时虽和马嬷嬷说不急,但实际上,容颜心里还是有两分焦急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没敢和马嬷嬷说起。
陈老爷子中毒多年,如今便是把蛊毒解去,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
这都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事情。
就着幽幽的灯火,容颜轻轻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次日一早,容颜是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
看的几个丫头心疼极了,山茶更是嘴快,直接就埋怨了起来,“小姐您看看,都和您说晚上别看书别看书,您非得不听,您自己瞧瞧,看这眼肿的,一会去了夫人那边,不知道夫人会怎么心疼。您呀,就是不听奴婢的话。”
“好了好了,我日后都听你的,好山茶,别气了啊。”
山茶翻个白眼,“您哪日不是这般说?回头准抛到脑后。”
容颜一脸讪讪的笑,“这次是真的,以后再不熬夜了,山茶乖,笑一个。”
白芷瞪了眼山茶,“差不多就成了啊,不许没规矩。”
梳洗,挽发,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容颜走到了外头的小花厅用早饭,只是人才坐下呢,院子外头猛不丁的一声惊呼,“哎呀,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我们家三小姐的院子,你们是哪里的,怎么可以擅自闯入?嬷嬷,白芷姐姐,有人闯进来了。”
帘子猛的掀起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猛的出现。
吓的山茶几个小脸都白了,“你,你是谁——”
“容三小姐,属下奉命前来请您,还请容三小姐即刻起行。”中年男子一抱手中长剑,声音嗡嗡,震的屋顶仿佛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