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下意识就想去看弘昼,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急,问道:“五阿哥如何了?”
宝砚的眼眶都红了,“还不知道,娘娘,我们去看看吧!”
沈眉庄像是意会到了什么,道:“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赶到五阿哥的帐外,此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见皇后、敬妃皆在,安陵容才松了口气。
此后,一直关注着比赛的宁嫔也来了。
皇上此时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在那里与蒙古亲王诸人说起此事,安陵容反而放下了心。
皇上若是大怒或者大悲,那弘昼定然伤的不轻。
她没开口问,倒是皇上注意到了宝砚红着的眼睛,便想起了这宫女过去是在裕嫔宫中的,便道:“皇后,你是弘昼的额娘,你和其他人进去看看,慰问一下,若太医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答应。”
安陵容几人跟着皇后进了帐,只见弘昼躺在床上,太医在给他医治。
他神志还是清醒的,脸上有些擦伤,疼的脸都白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全是冷汗。
飞白和积墨在一旁端水的端水,熬药的熬药。
太医正在给他的腿上固定夹板。
看那样子,应是伤到了腿。
弘昼本在聚精会神抵抗着痛意,看到安陵容进来,差点失声叫出“安娘娘”。
“皇额娘,敬娘娘,鹂娘娘,惠娘娘,宁娘娘,弘昼这厢有礼了。”弘昼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不再多言。
皇后关切道:“太医,五阿哥的腿如何了?”
此时太医已经完成了最后一点固定工作,他道:“伤的不算太重,身上有些擦伤,腿断了,好生养着,以后定然会无碍,也不会不良于行,皇后娘娘大可放心。”
跟着进来的皇上听到太医的说法,紧绷着的脸到底是松了一点。
“既然要好生养着,那之后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尽管找苏培盛。”
皇上还要说什么,小厦子匆忙进帐,禀告皇上, “皇上,奴才刚才在五阿哥的马鞍之下发现了几根针!”
说着,他将一个托盘呈上,上面赫然是几根寸长的针,上面还带着血迹。
“这是从那马背上找到的,只有一根露了点头,奴才觉得不对,又在马背上找了找,找到了这么几根,想来没找到的还有更多。”
既然有针,那么弘昼今天坠马就不是意外。
倒是安陵容发现了另一个疑点,“既然有针,怎么这许久才发作?”
倒霉蛋太医颤颤巍巍上前,检查了一下,闻到了少许熟悉的味道,道:“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小主,这针泡过麻沸散。”
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因为泡过麻沸散,所以弘昼刚刚骑马走的时候,马感觉不到疼痛,等药劲儿过了,马儿就会发狂。
弘昼颤抖着嘴唇,道:“皇阿玛,这是有人想要害儿臣啊。若不是这马发狂时,儿臣正停在那里射鹿,只怕儿臣……”
在场的人都知道,若是马儿正在奔跑的时候发作,那弘昼摔断的可能就是脖子了。
而且,针藏在马鞍之下, 等到发作的时候,所有的针可能都已经完全扎入了马的身体了,便是弘昼被害的证据都难找。
小厦子发现一根针从而想到有更多针,是他机灵,也是暗害的人不够缜密。
可是谁会暗害弘昼呢?
皇后沉吟道:“弘昼这几日太过惹眼,许是引起了好多人的不满……”
弘昼的惹眼之处,便是行围的成绩了,大清的军队必然不敢暗害阿哥,皇后想说的便是科尔沁部的人。
宁嫔跳出来道:“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皇后看到皇上严肃的表情,忙道,“是臣妾失言了。”
安陵容到不觉得是科尔沁部的人,为了夺个秋狝的名次,连阿哥都敢害了。倒是皇后这招祸水东引,看起来很像是她做的。
难道皇后刚得了三阿哥,就开始为弘时谋划,要出去弘历和弘昼了?
安陵容觉得有可能,这个毒计若不是出了一点小岔子被小厦子发现的话,只怕最后只会是冤种马背锅。
不过安陵容也不敢肯定,毕竟秋狝是大活动,满蒙八期的贵族子弟、王公大臣和军队,加起来一万多人,除掉那些不能接近马的人,只怕还有不少人。
皇上下令让张廷玉、科尔沁亲王阿尔坚、郡王哈尔和皇后分别查三个地方。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秋狝也没办法继续办下去了,只得打道回府,不过科尔沁部人仍旧要在京中留一段时间,这期间的宴乐之事不会少。
回到了京中,短短几天,甄嬛的肚子看起来又是大了一圈。
安陵容和沈眉庄将秋狝上发生的事情与甄嬛说了,甄嬛也认同安陵容的想法,这件事多半不是科尔沁部做的,巴特尔再英勇,也不来大清做官,未来继承的是科尔沁部亲王的位置,就算真的输给了弘昼,不甘一阵子也就罢了。
“若真是为了皇储之争……”甄嬛叹息,“弘曕将来做个闲散王爷也好。”
回延禧宫的路上,安陵容突见一人冲出,看到安陵容,慌张停下。
借着灯光,安陵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竟是四阿哥弘历。
“四阿哥,你慌慌张张的,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弘历白着脸,“鹂娘娘, 有人要杀我!”
因为有了弘昼的前车之鉴,安陵容倒不疑有他,只让弘历仔细说说。
“方才有人送来了宵夜,我在读书,便将那绿豆汤赏给了嬷嬷吃,谁知道嬷嬷……吃了便七窍流血,死了!”
如果说弘昼一事只让安陵容有一点怀疑皇后,此时便确认了是皇后下手。
皇后如此猖狂,能管得住她的,只怕是只有太后了。
弘历说道:“鹂娘娘,您救救儿臣!”
安陵容便让他先起来,然后带着他去了寿康宫。
太后此时正准备歇下,见到弘历满脸是泪,连忙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安陵容便将事情原原本本与太后说了。
弘历此时想起刚才那事仍旧是后怕不已,“孙儿自知卑微,不讨人喜欢,可孙儿从无害人之心,为什么有人要害死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