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下午的气候就已经很暧昧的话,那晚自习就更加让人觉得有意思,再亮再多的灯光也掩盖不住由天到地的黑暗之穹,所以就会产生这样一种现象,当你站在教室走廊的时候,会发现眼前一切都是黑的,教学楼前方的沙树林里边,可能时刻会飞出一个衣袂飘飘,白色长衫的女鬼。而事实却是,当你进入树林以后,周围几米远的地方都是一览无余的,就好像人走进雾里,我看得见你,离开这片雾,会以为进去会像瞎子。
开学才这么久,晚自习一般是在上课,不像高二高三这样的高年级,人家是晚上做试卷,做测试。而一般的安排上,第一节课讲课,第二节课做练习,第三节课自己核对,然后老师讲解。
对于娄飞鸿来说,这些知识没有自己不理解的,只是在写练习题的时候,总会因为一些原因,分数拿的没那么高。
今晚也是的,刚刚下晚自习,高一的学生没有什么压力,一放学就冲向学校小卖铺,晚上小卖铺的东西太丰富,拌面热干面炒面汤面,赶着夏天尾巴毛的冰葡萄,应季的水果用袋子装好,也不贵。
娄飞鸿还在教室,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想晚上放学一起走路的人。一想到有的女同学,趁着晚上放学人多,然后步伐加快,跌跌撞撞,向那个心仪的男生撞去,然后娇羞的对对方说句不好意思人太多,这个意外的碰撞可以让她开心一个晚上。
走廊上有凉风,也有桂花香,香味扑鼻,香气就是这么一件让人着迷的东西,以前你开心的时候闻了,哪怕再过十年闻,你也还是开心,但是如果你不开心的时候问了,哪怕老到要死了,再闻到,也是会忧郁。
眼看下课已经半个小时了,娄飞鸿也慢悠悠的没有什么要离开的意思,她不想去宿舍排队洗澡什么的,就喜欢一个人,等回去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她静悄悄的洗完澡,把头发箍起来,摸着黑给自己抹五十块钱一瓶的乳液,然后躺穿上,在被子里打着小电灯看小说,最近她很着迷的是一个期刊,名字特别俗,叫《今古传奇.言情》,里边的小说质量比那种台湾小本好多了。
反正晚上要看完一篇就超级晚了,她特别爱这个期刊,基本上每次都会买,只是好像并没有过多久,它就停载了,她老泪流了几桶。
眼看宿舍就要熄灯了,老待在教室似乎也不太好,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走廊尽头角落里似乎有人在交谈。
“华华你快点乖乖听话,不然我可要说出去了。”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她知道他是谁,他名字叫李文,长的瘦瘦白白,脸上颧骨蛮高,下巴又挺尖,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你想不想别的同学知道这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就到处说去。”语气中带着威胁,然而到底是什么事,让被威胁的女生都不敢出声呢?
“哈哈哈哈,你家的丑事真的是太多了,我是说了这么多年没说完。当年你七岁你爸脑溢血死的时候,你妈妈哭的要死,可是别人可不这么想啊。你爸是你爷爷的独生子,最伤心的怕不是你爷爷?你爸死了他就断后了啊,他伤心啊,但是他做的事谁不知道呢?你爸骨灰还没烧呢,你爷爷就跑到你妈的床上去了吧,你说你妈那时候是什么感觉,是哭还是笑,是反抗还是服从呢?”男生的声音明显是兴奋了起来,然而女孩的啜泣声却还是很压抑,似乎有不甘似乎有耻辱,更多的是隐忍。
“你说你妈舒服不,你不要说没那事,全村都知道了,你妹妹出生的时间和你爸死了的时间根本就对不上,而且你看,你爸长的不像你爷爷,但是你妹妹长的像,嘿嘿。”听着这些伤人下流的话,娄飞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脑海里又冒出了徐超的样子,男生,简直是这个世界上low逼的物种。
“所以,华华,你让我摸一下下面,我也不搞,你就让我摸一下,以前摸上面是我的问题,你都没长大,摸着有什么意思,给我摸下面,不然我就把你妈的事情告诉同学们。”这种污秽的话这个十五六岁的男生说出来简直是像说顺口溜一样,要不就是练习了很多遍,要不就是一直挂在嘴上。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他以前就威胁并且是羞辱过华华,可怜的华华,从小在别人流言蜚语下长大,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被人这样要挟,肯定是受过屈辱。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以前占过华华的便宜,但是估计没有发生过实际性的事情,可以算是猥亵了!
这次他想变本加厉,他想做更坏的事,此时灯已经熄了,教室里黑黑的,估计只有另一头的感应灯会时不时亮一下,宿舍的等应该还二十分钟也就要熄了。
隐约中听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女孩子的哭声已经是抑制不住,明显失控了,娄飞鸿记得华华穿的是校服裤,校服裤是运动裤款式的,那么应该是没有拉链,该死!李文那个死东西。
本着对教室和走廊地形的熟悉,她冲了过去,先是一把拉开受害者华华,她惊慌失措,不知道是以为李文有帮凶,还是自己被欺负的事情被暴露会带来麻烦。但是却瞪大眼睛看着一个扎着马尾的黑色影子,把李文踢在地上,他还来不及把拉链拉上,李文又气又恼,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他还没尝到甜头呢,就莫名其妙的被打倒在地了,等他爬起来看不收拾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然而他实在是实力有限,雨点一般密集,石头一般沉重的击打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进行着,然后李文感觉自己被拖着,不知道往哪去,直到到了有点光亮的地方,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踢了下去,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滚了半层楼,眼冒金星,有气无力,然后昏了过去。
直到见到最后一束光亮,他也没有见到暗算自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