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可以回家,苏郁璃松了口气,接过嬷嬷给的金盒子。
“多谢公主,也多谢嬷嬷照顾。”
韩嬷嬷眼眶又红,低着头,“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准备马车,等下送姑娘离开,姑娘,得空了,要再来,这是月华别院的腰牌。”
“嬷嬷,人生如戏,莫要入局,爱自己永远都不晚。”
苏郁璃说完,韩嬷嬷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老奴明白。”
三人都等不及回家,也就没有在别院吃饭,韩嬷嬷怕她们饿着,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糕点。
一上车,苏郁璃就扛不住了,好在公主府给安排的马车超级大,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直接躺下就睡。
福桃和小小晚上都在陪着,只是换班小眯片刻,这会儿靠在车厢上也睡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了,小小警觉,立马就醒了过来,推开车窗,咦了一声,惊动了福桃。
“怎么了?”福桃有些迷糊,声音也哑哑的。
小小回答,“前面聚集了好多人,路挡上了。
这是外面跟随的侍卫从前面打探完消息回来,苏郁璃也醒了过来。
费力的挑开眼皮,“到家了?”
“没有,姑娘前面好多人,起来看看。”小小将苏郁璃扶起来,和她说着外面的事情。
车厢门推开,侍卫在外面禀报,“苏姑娘,前面是何家村,好像出了事,洛大人也在。”
听到洛璟年在,那估计不是啥好事,推开门冷风一吹,困意也没有,拿过手炉,福桃抱着苏郁璃的斗篷,三人下了马车。
一位姑娘,穿着红色的嫁衣,面色青紫,眼睛微涨,舌尖外露,福桃失声尖叫,转身,头抵在苏郁璃肩膀处。
这一声尖叫,也惊动了现场的衙役,洛璟年和贺游川都在。
见到苏郁璃,洛璟年快步走到人群边上,用身体挡住苏郁璃正对尸体的视线,声音柔和,“阿竹你怎么在这?”
苏郁璃倒是没有吓到,尸体毕竟见的多了,“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回府的路上,刚好碰到。”
“哎呀,这位就是苏家妹妹吧。”洛璟年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接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就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苏郁璃甜甜一笑,“没有被吓到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苏郁璃倒是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女孩身后的贺游川,心中明白大半,礼貌一笑,“叶姑娘。”
轮到叶霁禾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姓叶?”
“贺捕头的未婚妻嘛,我的颜料盒,还要感谢叶姑娘呢。”
洛璟年轻咳一声,二人顿时噤声,两双大眼睛调皮的转,这是在案发现场,她俩在这联络感情,实在是不够尊重。
“先回去吧,这冷。”洛璟年小声和苏郁璃说。
苏郁璃点点头,对着叶霁禾微微一笑,刚转身要走,叶霁禾抓住她手腕,“你这手腕太细了,我叫叶霁禾。”
“苏郁璃。”
看着苏郁璃上了马车,人群缓缓让出一条路,贺游川在洛璟年身后,嫌弃的瞪了他好几眼,最后忍不住开口吐槽,“马车都走远了,别看了。”
洛璟年没有搭理他,转身朝尸体走去。
贺游川气的跳脚,叶霁禾在扶额,未婚夫太幼稚,不想要了怎么办。
这名女子是何家村人,听周围围观的何家村村民说,这位姑娘叫何芳,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她前后定了三次亲,前两次都是在快要成亲的时候,未婚夫婿意外身亡,第三次是刚刚定亲,那家人距离何家村有点远,家里穷,不然也不会娶何芳,毕竟她年纪大了。
但是刚定亲,那家人不知从哪里知道她前两任未婚夫婿都意外身亡,就认定她克夫,大吵大闹的要退婚。
何家父母觉得丢人,退了亲后,收拾家当,离开了何家村,但是没有带走何芳。
何芳就一个人留在何家村生活,一个月后,传来一个消息,那个与何芳退亲的人,凿冰窟窿捞鱼,掉进河里淹死了。
那家爹娘找上门来,说是何芳克死了他们的儿子,要何芳赔命。
这件事闹了一个多月,这快要新年了才消停,没想到,何芳居然在村口吊死了。
收集完线索,仵作也检查完,命人将尸体抬到最近的义庄安放。
疏散完围观百姓,仵作说,“二位大人,这姑娘,是自尽。”
“自杀?”贺游川重复着嘀咕了一句。
洛璟年则是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她腰间别着的一枚玉佩上。
“这是,戏班的玉佩。”拿着玉佩仔细看过之后,洛璟年才开口。
贺游川接过玉佩,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尤其是玉佩上的花纹和刻字,“确实,这是戏班的玉佩,这上面刻着南曲两个字,是那个南曲戏班?”
李二接话,“可刚才没有人说这何芳会唱戏啊,南曲戏班里的人,好像都不知涿州本地人,那个戏班子也不是常年在涿州的。
何芳不应该是那个戏班的人吧。”
洛璟年也赞同,如果何芳是戏班的人,那周围邻居肯定知晓,而且戏班的姑娘对相貌身段都有要求,这何芳相貌平平,在女子中算是魁梧的类型,这不符合戏班的普遍要求。
如果何芳不是戏班的,那这块戏班的玉佩,就应该不是她的,那是谁的呢。
思索着,洛璟年突然想起那枚戒指,从青楼救出来之后,自杀的赵幺娘,她手上与她身份极为不相配,明显就不属于她的那枚红玉戒指。
何芳有不属于她的戏班玉佩,赵幺娘有不属于她的红玉戒指,洛璟年觉得这二者隐隐带着相似之处。
”何芳的死因没有疑问,但是这块玉佩,有些问题,先带回衙门吧。“洛璟年说完,用帕子将玉佩包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