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秋雨的话,我沉默许久,随后才声音略有几分沙哑的开口道:“我想,我应该知道那个二先生在哪。”
“你知道?”
陈秋雨“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和紧张。
他本来就是来这边调查关于十二生那些人的线索的,如果真的能抓住其中一人回去,也是功劳一件。
我微微点了点头,将老李头和我爷爷的死这些事情都清楚的说了一遍。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当中。
“复生秘术……”他呢喃着这四个字,最终瞳孔微缩面露震惊之色。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多年前剿灭十二生的那场行动,似乎就有关于他们研究的复生秘术!”
“当时茅山有一位道行极高的前辈也参与了那件事,不过后来他就失踪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我听着他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茅山失踪的前辈,跟我爷爷有关系?”
陈秋雨点了点头,凝重道:“不是有关系,很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毕竟你会的东西都是道门正统,而且你爷爷又跟复生秘术有关,错不了。”
“可既然是道门正统,我爷爷为什么不回茅山,反而要藏起来?”
我心中更加疑惑了,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陈秋雨思索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摸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道:“这我就不清楚,也许当年那件事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
他顿了顿,又皱眉接着道:“既然你说的那个人极可能就是二先生,那他为什么不把你留在身边打听复生秘术的下落,反而要把你支开呢?”
对啊,为什么要把我支开呢?
我也陷入了沉思,有心想招刘老汉的魂来问问,但看他坦然去死的样子显然早就留了后手,不可能让我成功招到他的魂魄。
思来想去,我最终回想起了刘老汉死之前说的一句话。
他说已经从我爷爷身上找到了一些关于复生秘术的眉目,而且还和我有些关系!
我爷爷死的那段时间他明明还想从我口中逼问出秘术下落的,老李头也在旁敲侧击的打听。
不过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所以他们并没有从我口中得到半点有用线索。
怎么这会又有眉目了呢?
难道说……
我瞳孔微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子愤怒之意,猛地一拳捶在了身边的玻璃柜上。
“啪”的一声炸响,玻璃碎裂,将我的手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们趁着我不在,挖了我爷爷的坟!
见我忽然发怒,陈秋雨眉头微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的是药粉。
“十二生的人阴险狡诈,而且手段狠辣异常,仅凭你一个人,肯定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他开口说着,一边动作轻柔的帮我把手上嵌着的玻璃碎片拔掉,一边涂抹药粉。
我胸膛起伏,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怒意,渐渐冷静了下来。
的确如陈秋雨所言,我对付一个刘老汉跟六先生都已经这么吃力了,要是碰上更厉害的人,那就只能是送死。
毕竟十二生这个组织,当年可是连道教六大祖庭齐出都没能将其彻底铲除,足可见其厉害程度。
“你之前不是说你来这里,是想要帮那两只功德鬼追回功德的吗?”
陈秋雨一边替我上药,一边沉声道,“功德是气运表现,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将他人功德据为己有,如果我所料不错,在让你们来这里之后,那个二先生又自己开始布局,想要彻底将那些功德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眯了眯眼,与他四目相对。
“不要对外声张,赶紧回去,乘其不备说不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将他擒住。”陈秋雨面色郑重地开口。
我目光闪动,随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策。
现在将消息传给道门那边时间肯定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们派人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老李头现在大概率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回去,乘其不备擒住他的可能性更大几分。
至于双方实力方面的差距,陈秋雨肯定是愿意跟我一起过去的。
就算我们两个人不是老李头的对手,别忘了还有那两只功德鬼呢。
那两只功德鬼实力可是不弱,饶是现在的我勉强能用一点雷法,也不是它们两个的对手。
有它们帮忙,就算老李头是二先生也肯定难以抵挡。
想清楚了这些东西,我当即就拿出手机给何武发了信息,让他马上订票,就订早上的。
同时我也给李青青说了一句,要是老李头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就说还要过两天。
她有些不理解,问我为什么不实话实说,我只告诉她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回去给她爷爷一个惊喜。
在我再三强调下之后,她也同意不告诉老李头,同时在电话里关切询问我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跟她多聊,挂了电话之后跟陈秋雨在这昏暗的大厅里四目相对。
“你不回去休息?”他问。
“不了,我就在这休息一晚。”我摇了摇头,感到有些身心疲惫,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行,那我明天联系你,这里的尸体还有那具白僵到时候我会通知龙虎山的人过来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陈秋雨上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些安慰的话,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这偌大的厅房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有地上的两具尸体。
四周静谧、阴冷。
身处这样的环境,我心中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波动,双目也是有些无神。
老周的母亲失踪了,应该是被十二生的人带走了。
据何武他们说,当时门外的刘老汉并没有进来,是老周的母亲自己在房间里面把那些符纸给撕掉,同时还把电路弄跳闸了。
当时我在电话听到那多一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也是她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依旧觉得她是对的,她觉得能够通过供养蛊童子的方法,重新培养出一个只听她一个人的话,永远不会摇头的儿子。
这种畸形的母爱让她的思想已经扭曲了,就算我把她给救回来也没用,她还是会想方设法的去跟十二生的人联系。
道门讲缘法,既然你不要我救,那我也没必要为你操这个心,免得自己也不痛快。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她了,老李头的事情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心里。
我恨不得立马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跟刘老汉因为莫须有的秘术就合伙害死爷爷,质问他到底又害死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