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意外，连寒用了半个小时抵达学校。
见宿舍里没人，连寒找出课表后才知道他们班今天下午有课，便又调出了机甲学院三年级特级班的课表，没课。于是连寒约了江辰瑞天网见面。
地点是之前和他一起对练的训练室，那里之前被她长期包下了，所以一直没人。
江辰瑞到得比她预料的要快。青年看着她，神色有些局促，弱弱的唤道：“姐姐。”
“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江辰瑞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道：“我差点杀了冰谟？”
连寒静静看着他，神色莫测。她没有答话，他只能继续猜，“之前的事情？姐姐好像说要好好谈谈。”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连寒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往上窜，她揉了揉额头，“做出这样无害小心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好骗？”
“我没有。”江辰瑞脸色一变，他只是心虚，就她面前习惯性的表现出了软弱——小时候做错事，只要他服软姐姐通常都不会再计较了。
“没有就好。之前说了，你以前隐瞒自己血冥殿的身份把我当猴耍的事，我都可以掀篇不计较了。我们说说现在——你很在意我？为什么？”
江辰瑞沉默半晌，道：“你是姐姐啊。”
“可是据我所知你还有个哥哥。”
听她提到江辰希，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意，冷笑道：“他才不是。”
“什么意思？”连寒皱眉。
“我的哥哥早在父母出事的时候就死了。那个人不过是占了他的壳子而已，可伪装的再好冒牌货也是冒牌货。”江辰瑞神色漠然的解释完，立刻关切的看着连寒，“姐姐，你没事离他远点，很危险。”
连寒则还有点懵，身体是随便就能占的吗？但这件事显然并不在他们要交流的话题内，而且还严重跑偏。
“先不说他。你想回到从前我们的那种关系是吗？”所以连寒只是将他的话记下，就又问——事实上，如果她现在留心多问一句，之后也不会被坑得那样惨，几近死亡。
江辰瑞认真回答：“不。我只想做你的弟弟，没有利用没有欺骗，就只是这样。”
“我姑且信你的说法。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和血冥殿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江辰瑞回答得飞快，“自从确认你失踪后，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们。况且我一个学生对他们帮助也不大，他们更多还是联系江辰希。”
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至于江辰希——在她知道他们是兄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你能保证你没有再联系过他们，以后也不会联系？”
“我保证。”江辰瑞回答完，又补充一句，“我只想保护姐姐，哪怕不择手段。”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能保护她，就算联系血冥殿也没什么。连寒有些头疼，她倒不认为江辰瑞会说谎，但对于这家伙护着她的奇怪想法她是真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但连寒已经可以料到她的回答了“你是姐姐”，一如多年前那样。
“我就当你不再和他们有牵扯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为什么杀冰谟？”
利用隐藏身份的便利，暗搓搓窥听着女孩的对话内容的宁珏一愣，她不是不信吗？
[我的傻弟弟，那是你蠢。]邢煜城趁机嘲讽，[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被这丫头骗了那么多次，我也没见你有点长进。]
耳旁传来兄长的声音，宁珏惊讶，[你怎么……]
[从你未经允许出现在小寒的出生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是个骇客了。也就小寒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不知道骇客还有这能力，才让你留了个马甲。]
[不是这个。]他能知道宁珏当然不意外，[我是说小寒，我们的交流她……]
[她当然不知道。我现在只剩下精神力了，所以顺着天网窜门什么的，她早见怪不怪了。反正我也不可能作死暴露自己。]邢煜城理所当然道。
[那就好。]
两人说了这些其实也就差不多半分钟的事，而江辰瑞光是犹豫就有半分钟了，他看着女孩严肃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敢编个谎言说自己没有，转而道：“姐姐真聪明。”
“告诉我原因。”
江辰瑞反问：“姐姐，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她觉得——她之前有两个猜测，现在一条被堵死了，那就只剩下一个了。连寒皱眉，“我只想知道答案。”
青年上前一步，仗着身高优势在女孩耳旁低语，“因为他让姐姐不高兴了啊。”
他让姐姐不高兴，让姐姐受到了威胁，所以就没必要存在了。连寒又是在一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一时心惊。
“江辰瑞，这是我们的恩怨，我自己能够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可是姐姐解决问题的方法好麻烦。”青年皱眉，带这些不悦，“而且还会分散姐姐的关注，姐姐只能看我。”
孩童般的语气，天真却又残忍至极。
连寒：……
连寒深切的觉得她选择结束冷战坦诚相待就是个错误。
小时候，八九年前，对方抱着玩笑的心思接近她的时候，就已经表现过他的占有欲了，比如不准她和别的孩子说话、不准看别人等等。但当时她充满绝望，也没心思关注别人，当然不在意这个事，反而觉得护食的弟弟很可爱。
可现在——让她回到当年，不去招惹这个家伙行吗？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变了，江辰瑞再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说错话了吗？姐姐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不动那个冰谟就是了。”只要他不再招惹姐姐。
连寒觉得头更疼了，江辰瑞是真的了解她，每每服软示弱，她还真训不起来。
“你好好说话。”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连寒的语气已经不自觉软了下来。
“好的姐姐。”青年眼睛弯弯，如果再给条尾巴指不定都能撬天上去了。
脑海中浮现那个画面，俊逸冷漠的青年配上尾巴，做出哈巴狗的表情——
连寒一阵恶寒，连忙收回思绪，不过她还是严厉要求，“我的事自己能解决。以后不许伤人，不许乱来。”
“好的，姐姐。”但前提是他的姐姐没事。
如果连寒知道他在每句承诺后面都加个限制，怕是要气死，不过她现在已经无力吐槽了，[老头，我要死了。本来打算问罪的，结果对方太乖，根本吵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