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京
“宇文爱卿所说有理,本宫回京之会马上向父皇建议新开工程,到时还有辛苦宇文爱卿担任设计和监造。”杨勇微笑着回到。
呃,宇文恺听得愕然,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太子却当了真,只是此事若成,对他来讲多少有利,当然不会反对。
“殿下要建什么工程?”李纳急忙问道。
李纲对这二年窝在山中建造仁寿宫,其实是非常不乐意,他在北周齐王帐下时因为脾气耿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大隋远比北周强盛,李纲依然认为大修宫殿对于国家来说不是好事,生怕太子又要建什么宫殿。
“重建洛阳宫如何?”
想了想,杨勇还是选择了先修洛阳宫,运河短期内不可能动工,杨勇对于后世的大运河只有一个大概映像,具体通过哪些地方一无所知,光是测量,确定运河的路线恐怕也要花上一年半截时间,现在干旱已经火烧眉头,哪有时间确认运河线路,而修建宫殿,甚至可以边画图,边施工。
“殿下不可,殿下莫非忘了前朝宣帝时兴修洛阳宫所花费的民力,为此军民都对朝庭怨声载道,皇上当政下令停建洛阳宫时,天下百姓欢呼雀跃的情景。”李纲一听,果然是又要兴修宫殿,想也不想就反对。
“李爱卿,本宫自然知道前朝之事,你不要忘了,前朝的洛阳宫还是本宫亲自拆了连地带材料卖了个精光。”
“即如此,殿下为何又要闹着再建洛阳宫?”
“若不建洛阳宫, 李爱卿你说说,如何解决关中百万灾民的生存?”
“这个……”李纲顿时一阵语塞,他才刚刚知晓关中旱灾严重的消息,具体有多严重仍模糊不清,朝中大臣数月没有解决之事,李纲如何能顷刻间想出办法。
“本朝兴建工程,又岂是前朝可相比,前朝修宫殿,对百姓都是大兴徭役,百姓无偿劳动,自然会有不满,而本朝每月都有给民夫结算工钱,使之生活无忧,何况本宫向父皇建议重修洛阳宫,并非象前朝宣帝一样为了享乐,洛阳地处中原腹心,实仍全国通衢之地,岂不是比大兴更适合为都?”
以洛阳为都,倒不是杨勇一时性起,其实在北周武帝时就有以洛阳为都的想法,以长安相比,洛阳的地理条件无疑更加优越,洛阳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虽然比不上关中四关紧锁,却也不逊多让;洛阳水路通畅,黄河、洛河、伊河、清河、磁河、铁滦河、涧河、廛河等10余条河流蜿蜒其间,更是关中无法比拟的优势。
北周之所以没有以洛阳为都,关键在于初期齐强周弱,洛阳并不安稳,等到周灭齐后,没过几年,周成了现在的隋,洛阳也由于大隋开国初期财政的艰难停止兴建,不得不放弃,如今关中的这场大旱无疑对大隋君臣提了一个醒,关中虽好,毕竟还是太偏远。
没想到一场旱灾,既然会让太子想到迁都,如此大事,又怎能草草决定,众人一时都无言。
“当然,此事非本宫能独断,只能先向父皇禀报,看父皇和朝中百官之意。”
众人松了一口气,才想起此事还需要皇帝和众大臣决断,在场之人,恐怕都没有资格决定如此大事。
杨勇心中有数,即使皇帝不愿意迁都,至少可以说服皇帝兴建洛阳为东都,这样与仁寿宫一东一西,皇帝又多了一个避暑的地方,还可以用体惜灾民的名义兴建,皇帝哪有不愿之理。
既然要新开工程,外面那些百姓就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杨勇转向李纲道:“李爱卿,虽然山中不需要民夫,不过这些百姓既然进了山就不能不管,你可命人在宫前平地建立粥棚,每日施粥放赈。”
“是。”李纲点了点头。
唐令在旁边听得大急,粮食可是由他负责,连忙插话道:“殿下,眼下进山的百姓不多,若是施粥当然可行,若是以后百姓愈来愈多该如何是好?”
吕沐霖接口道:“唐大人放心,不会越来越多,等到新建洛阳宫政策定下来,山中自然可以结束施粥,引导他们回京参加招聘民夫的报名。”
杨勇微微颌首:“不错,正是如此,百姓淳扑,好吃懒做者毕竟是少数,只要支持到朝庭招工的布告出来即可!”
“是,卑职明白了。”太子既然如此说的这么清楚,唐令若还想找借口那就是太没眼色了,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便宜那些穷鬼了。”
有了解决旱灾的办法,杨勇顿时大感轻松,从京城一路骑马赶了一百多里,身体也已经疲累,加上天色快黑,杨勇无心再视察,带着众人返回。
以往杨勇每次过来,至少要在山中呆上三四天,才能走马观花参观完仁寿宫一遍,这次却没有了心思,第二天一大早,杨勇马上带人匆匆返回京城。
崇德殿西苑,大隋的开国皇帝毫无风度叉着双腿坐在一张石凳上,身后两名宫女拼命的替他打着扇子,眼下已经日头偏西,空气中的热度却丝毫没有下降,那边大兴殿传来的阵阵诵经声让杨坚更是心烦意乱。
尽管头上有高大的槐树遮阴,杨坚还是觉得身上热得难受,看着就坐在他不远处静静看书的独孤氏,杨坚惊奇的道:“皇后难道不怕热。”
独孤氏放下手中的书本,她此时已年过四旬,虽然芳华不再,只是独孤氏本来就是贵女,十余年的皇后生涯培养更是让她一举一动都充满贵气,看着丈夫毫无皇帝的之态,不由展颜一笑:“皇上,心静自然凉,皇上静不下心来,当然怕热。”
“风大点,风大点。”对着身后的宫女说了两句,杨坚才转向独孤氏:“心静,眼下京城前所未有的大旱,而大兴寺的高僧也求不来雨,朕已接到高颖,苏威他们呈报,京城许多百姓现在只能吃豆渣,米糠等粗食,朕又如何能静下来?”
独孤氏毫不在意,眼下大隋政权已经稳固,这场大旱再厉害也动摇不了大隋根本,百姓只要有一口吃食就不会造反,管他粗粮还是精粮,比起以前战乱时期连粗粮也没有吃的时候好多了,向杨坚安慰道:“这等事急又急不来,皇上何必一直把它他押在心上,徒惹自己不痛快?”
杨坚却不如此想,登基以来,每日都不得休息,兢兢业业处理朝政,厉行节约,如今刚刚松懈下来,正想和百姓一起享太平盛世,偏偏上天降下大旱,难道是老天故意与自己作对不成?
他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偏偏愈老便愈对鬼神之事相信,如果是老天对自己示警,又如何敢毫不理会?
一名老太监颤巍巍的过来,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求见!”
“哦,太子回来了……不对,太子不是昨天才刚刚去了仁寿宫,你这个老货,是不是搞错了?”杨坚骂道。
“皇上吓煞奴婢了,奴婢如何敢拿太子的事开玩笑?”老太监嘴上虽然说吓死了,脸色根本没有变,他先后跟过北周所有皇帝,然后又跟随大隋皇帝十几年,对于主子的心思早就揣摩的一清二楚,什么时候皇帝是真生气,什么时候皇帝开玩笑,不用眼睛都能知道。
“去,把太子叫过来。”杨坚当然知道眼前的太监没有胆量说谎。
“是!”老太监重新颤巍巍的下去。
“太子,皇上请太子入内。”
“陆公公,多谢了。”杨勇从衣袖顺出一锭银子到了老太监手中。
老太监顿时眉开眼笑:“太子,这怎么好意思。”却毫不客气的将银子放起。
“父皇和母后心情如何?”
“回太子,皇上还在为大旱烦恼,皇后娘娘倒是心平气和。”
杨坚总是以为这样的老太监无儿无女,又是一把年纪,肯定不会贪图小利,只有杨勇清楚,眼前这个陆公公从自己手上接过的钱财至少价值数万贯,他以前既然可以将宣帝之事事无巨细透露给杨坚,自然现在可以将杨坚的事透露给太子。
“本宫明白了,陆公公,前头带路吧。”
“是,太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