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儿是被人抬回去的,那条路来的人不多,不少人都被云寄北的气势震到了,不敢多说话。
可实际上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是江婉儿自己先骂的吗?自己腿出了问题也是活该。
不过说起来奇怪得很,不是说陆昭昭和云寄北的关系不好吗?这出头处成这样还叫不好?也是,上一次江婉儿的婚礼上就应该看出来了的,人家小两口关系好着呢。
听说他们家三个孩子都去镇子上念书了,这看着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云寄北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嗜血冲动,他知道自己刚刚是真的被激怒了,不然不会对江婉儿动手。
说起来他来清水村满打满算也快要四年了,前三年他过得都很顺畅,村子里的人比较朴实,日子虽然难过,可也胜在平静。
三年后遇到陆昭昭,他再三拒绝无果之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只得娶了陆昭昭。
新婚当夜他重生回来,百般慌乱下他选择了离开。
这与他所学习的圣贤书并不符合,可他那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如此。
他知道也清楚这件事情上是他对不住陆昭昭,而当时陆昭昭在村子里的风评也并不好。
他这样一走了之,陆昭昭有气没地方出,云诏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出气筒。
云寄北前世可算不上好人,他的手段和残忍程度与他的面貌是成反比的。
他能一路从七品小官到内阁首辅,自然不会是没有手段和谋略之人,后期皇帝病重,他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手中大权独揽,说一不二。手段铁腕作风,残忍程度可不是吹出来的。
能在他手中刑罚撑过一天都是英雄好汉,他手中的审刑司只是让人听着都头皮发麻,更别提在里面待上一天了。
他一路走过来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可长安城的黑暗程度真的不是要一个为国为民就能解决的。
那时的大魏是最为黑暗的时候,到处都有征战,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怨声载道。
而皇宫之中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国师,皇帝想要得到长生,国师的法子更是残忍至极。
云寄北明白想要改变就只能接近皇帝,于是他开始了他从来不喜欢的阿谀奉承,选择了阳奉阴违,终于爬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那两年,是云寄北二十多年以来杀人最多,算计最多,权力最大的两年。
那两年,朝中官员面对云寄北那是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走人,一点把柄都不敢让云寄北抓到。
长安城都是弥漫着肃杀之气,街头小孩子都知道云寄北大名。
可想而知云寄北刚刚释放的本性是有多么大的强势,江婉儿又怎么能受得住?
云寄北本身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他突然就担心起来了。
昭昭……会不会不喜欢他这样?
他清楚陆昭昭不是什么平常的女儿家,但是现在也只当她是个有身手的女儿家,杀了人哪里有不害怕的?
女儿家似乎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
要是让陆昭昭知道他的想法,怕是得翻白眼儿。
她上一世是个杀手啊,杀手!!!虽然是个不太愿意动脑子的杀手,但是她的武力值绝对爆表。
怎么可能会怕杀人,死人什么的?她自己就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不过她不喜欢那种血腥气是真的。
……
长安城。
街市上宽阔开朗,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的孩童嬉笑逗趣儿。
大街上不少人,衣着都是干净整洁,神态也是精神饱满。
比起上阳镇好的要很多。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华丽的府邸前,驾车的人唤了一声:“主子,到府邸了。”
马车内离子渊睁开眼睛,缓了缓气这才下了马车。
别说,平时老想离开,这会儿离家好几个月,真挺想的。
离子渊打开扇子摇了摇,随即便进了府邸。
此乃长公主府邸。
长公主这会儿正和驸马在亭子里吟诗作画,就听见下人来报:“公主,驸马,郡王爷回来了。”
“呦,这小子回来了?”驸马笑了一声。
离子渊一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就不高兴了:“不是老爷子,你盼着我不回来是不是?再不回来年都要过完了。”
被离子渊称作老爷子的人,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离子渊的身后,随即一笑:“不回来更好,我还少给点银子呢。”
长公主看看离子渊心疼的不行:“你这孩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连个信都没有?”
“游山玩水嘛,也是放松心情。”离子渊看到了自家老爹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长公主和驸马今年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平时又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长公主生的绝色,气质雍容华贵,一看就知道是皇家教养出的公主。
驸马爷名叫离淮。曾是长安城名门望族离家的小公子,年轻时是多少长安城少女的梦中情人?
谁知道人家和长公主早就两情相悦在一起了。
二人成婚后六年之久,才有了离子渊。
面对这唯一的儿子两个人可都是宝贝的紧。
离子渊和长公主叙旧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
到书房的时候离淮已经在等着他了。
“爹。”离子渊行了一礼。
离淮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沉稳:“找到了吗?她过的怎么样?可还好?”
“爹,我找到她了。与你所说的都很吻合,过得不是很好,她已经嫁人了。”离子渊抿着唇道。
离淮显然是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她,她,她嫁人了?”随即又问道:“你确定是她吗?她嫁的人好吗?”
“是她,胎记我确认过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意隐瞒,还是我派去的暗卫无意间发现的。她嫁的人叫云寄北,之前我有见过,人很好,今年乡试还是解元。”离子渊道。
离淮闭了闭眼睛:“怎么会嫁人……按着年份来算,她今年才十六岁,才刚刚及笄啊。”
“爹,我与她约定好三年后见的。三年后若是她的夫君通过会试,我们就能在长安城见了。”离子渊见他爹的表情不对,连忙道。
离淮道:“她叫昭昭吗?”
“哎?爹你还真是奇了,我都没说她叫什么名呢。她叫昭昭,陆昭昭。”离子渊不解的挠了挠头。
离淮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陆昭昭……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