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离子渊在书房作画,已经是初夏了,他还穿着厚实些的衣服。
可想而知身体真的是并不好。
“主子,陆姑娘的来信。”青竹拿着信走了进来。
离子渊放下笔,缓缓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心下舒服了不少。
转眼就是两年多了啊。
算算时间,最迟明年一月就能见到她了。
想一想,离子渊就高兴。
离子渊今年二十三了,虚岁二十四,再过两个月就是二十四岁的生辰了。
比起两年多前少年少了一些骄纵,多了一些沉稳。
倒是有郡王爷的样子了。
“主子,需要告诉方家的五公子吗?”青竹没眼色的询问。
离子渊听到方鸿逸的名字,脸色一沉。
“管他干什么?不必告诉他。”离子渊没好气的道。
青竹有些不解:“可是主子,您就是不说长公主的情报也是会传过来的,而且……算一算时间也知道陆姑娘也该来长安了。”
长公主查到陆姑娘所嫁的男子正是三年前乡试的广陵解元,既然是解元那么三年后的长安会试就一定会来。
会试是在相隔三年后的二月里,最迟一月份就能到长安城。
如果提早一些那自然是更好的。
“娘那边也没确切的消息,昭昭给我写了信,我才是最先知道的那一个,爹和娘都得往后排。”离子渊瞪了一眼青竹道。
青竹和文成叫陆姑娘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而且,对于这个称呼长公主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离子渊知道,他娘这是拒绝昭昭已经嫁人的事实,毕竟刚及笄就成婚他们见过着急的可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看看李月心,到现在都还没有嫁人。
宫中的公主本身也不多,就剩一个李月心了。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的很。
中宫嫡子太子早就身亡,独留剩下的三位皇子。
而公主中,大公主年幼时身亡,二公主生母位份不高,三公主和四公主母家在朝堂一文一武,五公主就是李月心了。
李月心的婚事这两年多皇帝舅舅挑来选去,始终不觉得有好的。
长安城那么多的世家公子,官家少爷,竟然从未有人愿意娶五公主。
皇帝无法只能想着等今年的春闱过后,看看有没有品行都端正的人。
一般来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
上阳镇。
陆昭昭回想着书中的细节,她记着就是殿试之后皇帝才有了将李月心指给云寄北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云寄北心里并无儿女私情,直言自己不愿意娶公主。
这话当场就得罪的皇帝,再加上云寄北连中三元的成绩,让太多的人心里有了忌惮,便顺着这个话题将云寄北直接发配到了边陲之地,从最低阶做起。
堂堂状元,连中三元的人。
就这么被排挤了。
说实话,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她想笑。
她没想到云寄北那么钢铁直男,直接在满朝文武,皇帝的面前直言他不愿意娶公主,这好像是智商被强行拉下线了一般。
这怕不是被强行挖了脑子?
哪一个当朝状元敢这么直言?是真的当皇帝没脾气吗?更何况李月心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他直言不愿意娶公主岂不是把皇帝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那皇帝高兴才有鬼了。
倒不是不能说,好歹说的委婉一点不是?最起码让上位者听了高兴还不强迫,他倒好直接一句:草民不愿娶公主。
直接把皇帝给噎住了,噎的死死的。
皇帝能高兴?不贬他贬谁?
“娘子?”云寄北有些莫名的看着陆昭昭,这丫头笑什么呢?
陆昭昭看了一眼云寄北,忍住笑,道:“我前段时间看了一个话本子。话本子上的男主人公是个才高八斗之人,更是连中三元。殿试结束之后,皇帝有意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指给他,他居然当场下跪直言说草民不愿娶公主……是不是挺有趣儿的?”
“……是、是、是挺有趣儿的。”云寄北逼着自己说出口。
要不是陆昭昭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他还以为陆昭昭也是重生的呢。
好家伙,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他上一世在殿试上不就是这么说的吗?是把皇帝气得不轻。
说的话是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云寄北还得忍受着陆昭昭的嘲笑。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感觉自己就仿佛是个傻缺。
他当时怎么想的啊,怎么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难怪昭昭笑成这样,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就真的好像当时脑子被人挖走了。
这话能当着皇帝的面儿说吗?难怪当时皇帝把他派的那么远,真是自己把自己作的。
不然他堂堂连中三元的人才,就是一时不得皇上重用,也不至于派的那么远不是?
那可都是快到大魏边境了。
陆昭昭见云寄北咬牙切齿还不得不说自己话有趣儿,也乐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陆昭昭明知故问。
云寄北勉强勾起嘴角:“娘子放心,真没事。”
“没事你怎么都不笑啊。”陆昭昭微微侧了侧头,眨着眼睛。
云寄北心里顿时痒了,想摸摸脑袋……
陆昭昭这两年多以来被云寄北宠的过头,原来的冷漠消退了不少。
也会打趣儿,会撩拨,会笑会捉弄人了。
陆昭昭见云寄北还是不高兴,一把捧住云寄北脸,猛的亲了一口:“高兴了吧。”
云寄北:“……”
还有这好事儿?早知道刚刚再装的不高兴一点了。
“不高兴,再来!”
话音一落,低下头准备凑过去,陆昭昭反应极快,连忙转身避开。
“你还上脸了?”陆昭昭扬了扬眉。
云寄北没亲到佳人,也不失落。晚上总是有时间的,他就不信陆昭昭晚上还能跑了,那他这个夫君可是真的没面子了。
暗处的巫宁和文言两个人:“……”
“主子和夫人怎么这么腻歪?都成婚三年多四年了,怎么感情还这么好?”文言这话大概是羡慕了。
巫宁冷哼一声:“有什么的?”
文言无语的看了一眼巫宁,这小子自打第一次见到夫人,每次见到这样的常年总要酸上几句。
可酸的是主子,对于夫人的事情,这家伙可是上心的很。
而且,主子当年只说过一句话:
“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情,但是藏严实了。我可并非是什么大度的人。”
仅仅一句话,将巫宁的心思压的严严实实。
半点反抗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