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汐道:“是。”
元思平道:“宝钗在哪里?”
寺汐道:“它就在你眼前。你若把它拿起来,它就在你手里。”
元思平道:“很好。”他果然伸手拿起了金水蓝花冰凤钗,将它放入储物戒中,转身就走。
元思亨脸色大变,叫道:“二哥,请留步。”
元思平站住,转身,似笑非笑,道:“十四弟,有事?”
元思亨强笑道:“蓝花冰虽然是你的,但金水菩提是我的。”
元思平冷笑道:“凭什么说这是你的金水菩提?”
元思亨哑然半晌,道:“这本就是我的金水菩提。”
元思平道:“你可有凭据?”
元思亨道:“我没有证据,但是你见过我的金水菩提。”
元思平微笑着道:“不错,我见过你的那颗金水菩提,只不过比我的这颗似乎要大一些,颜色似乎要暗沉一些,品相似乎要差一些。我这颗金水菩提才是最好的金水菩提,你若不信,你可以拿你的那颗出来比一比。”
元思亨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他冷冷盯着元思平,怒哼道:“二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本来只盯着元思平,但是问完话后,他的眼睛却已盯着寺汐和易无咎。
元思平道:“只要我想知道的事,通常我都会知道。我已知道你送出了两个屯蒙书院的入学名额,但是你并不知道,我送出的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四十个。”
元思亨脸色灰败。
元思平道:“怎么,你想留我们用晚膳么?”
元思亨忽然笑了,笑得又开心又无奈,他微微躬了躬身,道:“二哥走好,欢迎常来。”他的声音似乎和平时一样平淡,却藏着说不出的凶狠和恶毒。
元思平偏偏无动于衷,随口道:“再见。”他就这么扬长而去,元思亨居然没拦着他。
寺汐和易无咎没有走。
元思平望着元思平离去的方向,声音变得平淡如水,道:“你们为何不走?”
寺汐道:“我们不走,只因为我们还没拿到该拿的报酬。”
元思平的手指抖了抖,下巴微微勾勒出一丝冷硬的弧度,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平静,道:“你们还想要报酬?”
平静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但是寺汐似乎没有察觉。寺汐微笑道:“当然,因为我们相信十四皇子言出如山,一定不会食言而肥。”
元思平道:“你是不是承诺十五天内,锻造出一支金水蓝花冰凤钗?”
寺汐道:“是。”
元思平道:“现在,宝钗在哪里?”
寺汐道:“它本在你眼前,你若拿起来,它就在你手里,但是你却让二皇子拿走了。我们的工作已完成,其他事不是我们的事。”
元思平怒极而笑,道:“很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寺汐淡淡道:“你就算杀了我们,我也要拿到我们的报酬。”
元思平声音变得尖利了几分,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强迫我?”
“凭我确实已在十五天内锻造出一支金水蓝花冰凤钗。凭我是在十四皇子府上锻造的这支凤头钗。”寺汐悠悠叹道。“只不过我没料到,十四皇子将它送给了二皇子。”
元思平的脸孔已扭曲,拳头已握紧,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但是他忽然又笑了,道:“不过区区一颗金水菩提而已,不过区区一些报酬而已。本皇子承诺你们的,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们。”
成堆的灵草,成堆的珠宝,成堆的黄金,便是诚朴憨厚的天羽也已乐得裂开了嘴,大眼睛苍涛更是已经蹦了起来。
寺汐看着欢呼雀跃的暮雪城兄弟,淡淡道:“你们不用高兴得太早。”
连彭博愣了愣,道:“这些灵草和财宝不是我们的?”
寺汐道:“它是我们的。”
连彭博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用高兴得太早?”
寺汐道:“因为我们要搬家?”
老鱼儿忍不住问道:“搬到哪里去?”
寺汐慢慢搬了一个凳子,慢慢坐下来,慢慢地说道:“搬到屯蒙书院去。”
气氛突然诡异的凝固。天羽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我们要搬到哪里去?”
寺汐板起了脸,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搬到屯蒙书院去。现在,你们听清楚没有?”
“轰”,一群人已一窝蜂一样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寺汐坐着,易无咎站着。
易无咎忍不住也眨了眨眼睛,道:“怎么回事?”
寺汐没理他,竖起三根手指,念道:“三。”
易无咎忍不住又问道:“他们不愿意离开暮雪城?”
寺汐跪下一根手指,又念道:“二。”
易无咎道:“我知道了。大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里已是他们的家,他们当然舍不得离开这里。”这份感情,真是让人感动。易无咎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被感动了。
寺汐又跪下一根手指,念道:“一。”
话音刚落,苍涛已经冲了进来,肩上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寺汐道:“没落下什么东西?”
苍涛睁着大大的眼睛,捏了捏包裹,笑道:“没有,绝对没有。”
话音未落,老鱼儿也已冲了进来,肩上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寺汐又道:“没落下什么东西?”
老鱼儿想了想,也笑道:“没有,绝对没有。”
易无咎惊讶地睁大眼睛,因为天羽、连彭博等人也已一窝蜂冲了进来,身上全部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寺汐叹了口气,道:“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众人七嘴八舌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寺汐道:“很好,现在请你们把行李放回去。”
“为什么,我们不是要搬家吗?”天羽问道。
“我们是要搬家,但不是现在搬家,因为屯蒙书院还没到开学招生的时候。”寺汐板着脸道。只是她的一双眼睛已弯成了两轮弯弯的月亮。
苍涛忽闪着大眼睛道:“对啊,帝国潜龙战还没打,屯蒙书院怎么可能开学呢?你们这群白痴。”她甩着头上的羊角髻,笑嘻嘻地转身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