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咎顿了顿,道:“因为错在元宇人,因为他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
元大川忽然盯着元宇人,道:“你说。”
元宇人目光闪烁,声音细如蚊呐,道:“我只是摸了摸她的手,但我经常摸女人的手。”
元大川颓然坐下,道:“这里是京城,这里不是沉沙城,这里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元宇人愣了愣,突然叫道:“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
元大川长叹道:“逆子,逆子。”
易无咎冷冷道:“你如果不喜欢这里,你最好赶快回家去,再迟就恐怕来不及了。”
“已经迟了,已经来不及了。”似乎有一阵微风掠过,房中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头很大,眼睛很小的胖子,身子很胖,四肢却很短。这个人看起来像一个球,却灵活得像一阵风。门外又大踏步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又彪悍又威猛的人,肩上扛着一把刀,比门板还宽,比门板还高。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座山,走起路来却像一只猫。
元宇人见到这个人,脸色就变了。他缩了缩脖子,似乎想把头缩进被窝里藏起来。
大头胖子指着像一座山的那个大汉,眯着眼睛笑道:“是不是他用刀背打折了你两条腿,是不是他用刀尖刺穿了你的右掌?”他的眼睛本就不大,眯起来后已只剩下一条缝。
细细的缝隙中,似乎有光芒像刀锋一样冷厉。他盯着元宇人,似乎元宇人如果不回答,他就不会再说话。
元宇人被他的气势所迫,忍不住点了点头。
大头胖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笑道:“你看他的刀像不像门板?”
元宇人忍不住又点了点头。
大头胖子笑道:“像门板一样的大刀,如果砍下来,最少应该砍断你的两条腿,最少应该砍断你的右手,但是你的双腿只是被打折,右掌只是被刺穿,是不是?”
元宇人又点了点头。
大头胖子道:“所以他一定是手下留情了,是不是?”
元宇人不得不又点了点头。
大头胖子道:“他是不是用右手打的你?”
元宇人怔住,缓缓摇了摇头。
大头胖子道:“难道他是用左手打的你?”
元宇人又摇了摇头。
大头胖子眯缝着眼睛道:“难道他是用双手打的你?”
元宇人又摇了摇头。
大头胖子叹道:“那我就不懂了,难道他不是用手,而是用脚踢的你?”
元宇人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知道他用的哪只手。因为他出手太快,我没看清楚。”
大头胖子点头叹道:“原来你很诚实,这么说来也很好办。”
他闪电般出手,已然打断了那大汉的两条腿,又将他的双掌刺穿。那大汉跌倒在地,双掌鲜血直流,但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头胖子道:“他打断你两条腿,我便也打断他两条腿,他刺穿你一只手掌,我便刺穿他两只手掌。现在,你们的账是不是两清了?”
元宇人脸色青白,颤声道:“两,两清了。”
大头胖子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腿上,坐在那大汉已折断的腿上,悠悠道:“继续如此,我们现在该好好算算师姐那笔账了。”
元宇人颤声道:“我,我不认识你师姐。”
大头胖子胖乎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你连她肉乎乎的屁股都摸了,居然还说不认识她?”
忽然一阵香风掠过,一只小小的巴掌拍在大头胖子大大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在房中,红着脸,叉着腰喝到:“死胖子,你说谁的屁股肉乎乎?”
死胖子摸着脸,嘻嘻笑道:“他摸了谁的肉乎乎的屁股,死胖子说的就是谁的屁股肉乎乎。”
妙龄少女怒哼道:“我现在就让他摸摸你的屁股。”
死胖子陪笑道:“师姐若让谁摸我的屁股,我当然不敢不让他摸。只不过谁若敢摸我的屁股,我就敢砍断谁的两只手。”
妙龄女子自鼻子里哼道:“嗯?”
死胖子赶紧补充道:“当然,师姐除外。师姐当然可以随便摸,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他的面容忽然一冷,语气变得森寒,道:“只不过,谁若敢摸咱们师姐的屁股,我就先砍断他两只手,再砍断他的脖子。姜石龙,你现在已知道,我为何要打断你的两条腿了?”
那大汉被他一屁股坐在断腿上,已痛得浑身冒汗,却愣是强忍着一声也不吭。此刻,他的声音居然还是又洪亮又威猛:“我当然知道。我若不是因为责罚他太轻,又岂会让你轻易打断我两条腿?”
死胖子忽然狠狠扭动了两下屁股,大汉顿时浑身汗出如浆,忍不住闷哼出声。死胖子笑道:“哦嗬,居然还敢顶嘴了,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妙龄女子冷哼道:“庄波,你闹够了没有?”
死胖子庄波嘻嘻一笑,施施然站起来,顺手拍了下大汉的断腿,冷声道:“还不够,因为无论是谁敢欺侮师姐,都得拿命来偿。”
他像狼一样盯着元宇人,眼神变得又冷厉又残酷。
韩桂微微闪身,已来到床前,沉声道:“我们做错了事,便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要庄公子不杀他,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庄波扭了扭胖乎乎的头颅,冷冷盯着韩桂,道:“任何要求都能答应,你确定?”
易无咎忽然接口道:“我们不确定,因为我们只答应合理的要求。”
庄波转过头,微微吃了一惊,道:“你是什么东西?”他很好奇,修元者的世界,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凡人来指手画脚了?
易无咎微笑道:“抱歉,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叫易无咎。”他的眼睛总是很亮,很黑,很有神采,他的嘴角似乎总是带着浅淡的微笑,看起来又明亮又温和又阳光。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但实在已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男孩子。
妙龄少女忽然噗嗤笑出声来,秋波流转盯着易无咎,她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