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蛮族人又道:“我们说守着这门口,就守着这门口,你们要是从其他的狗洞猫洞或者自己打的洞钻出去,我们是不拦的。
又或者,你们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们也让你们出去。”
他这话一出,厅上群豪心中都是一阵气闷,这几个蛮子摆明是要打他们的脸啊。
“砰!”那名叫“王五”的魁梧汉子往桌上重重拍了一掌,桌子立时四分五裂,一席残羹冷炙飞溅四方,群豪各自退开,以免被溅一身汁水菜叶。
“好掌力!”为首的蛮族人赞道:“没想到神州大陆这种阴阳人遍地之处,竟还有这等豪气汉子,然而,桌子不是人,它可不会躲。”
“我大刀王五,现在就要从这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再大摇大摆地走回来!”说着,王五便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只纤细、修长、白皙的手拦住了他。
任谁看了这样的一只手,都不免联想到它的主人,它的主人一定很好看吧?
它的主人确实很好看,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让人看了不愿挪开眼睛,却又因过分美丽产生了惧意、自卑,而不得不挪开眼睛。
那群蛮族人的身后,不知何时已走出了一位蛮族的女子,挡在最前面。
蛮族的男人虽都生得如地狱的阎王一般威武凶狠,但女人却仿佛是天上的仙子,还带着一种异域的别样风情。
她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如新雪,给人圣洁高傲之感。
“撒旦殿下,不必劳烦您亲自出手,就让安琪为您代劳吧。”那女子睫毛轻颤,柔声道。
被称呼为“撒旦殿下”的那位为首的蛮族人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以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
王五并没有理会安琪拦他的那只手,继续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
安琪那仿佛春葱般的柔夷,真的拦得住王五这样一个魁梧的大汉吗?
王五伸手,想要将安琪的手拨开,然而,当他的手即将触及安琪那白藕一般的臂膀时,安琪的手臂突然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啪!”下一刻,他的脸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道清晰的红掌印,仿佛镂刻在他的脸上一般。
扇他一巴掌的,正是安琪方才消失在他面前的那只手。
王五怒了,他被一个娘们儿扇了一巴掌,但凡是有脸有皮的人物,都会觉得这很羞耻。
况且他大刀王五还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五拔出了他背负的大刀,刀柄上红穗飘舞,这把刀跟随了他十余年,陪他一起砍出了今日的名声。
江湖上死在这把刀下人,少说也有七八百人。
他出招了,不把那安琪的臂膀砍一条下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刀光一闪,刀已出手!
没想到,这王五使得竟是一手“离手刀法”,以手虚握刀柄,刀柄离着手还有五寸左右的距离。
这种离手的兵刃操纵之法,延长了攻击距离的同时,并不妨碍对于兵刃的操纵,反而因为是虚握,兵刃可以旋转至不可思议的角度,使用起来更加自如。
传说这一法门运用至极限,可以在千里之外使用兵刃,取敌首级。
死在大刀王五这一手“离手刀法”之下的成名人物,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安琪却没能成为他这“离手刀法”下的下一个亡魂。
王五的离手刀,离了手,就再也没能回来。
大刀莫名其妙地到了安琪的手上。
王五停手了,他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是大刀王五,现在他的大刀都被人家给夺了,他还打什么?
再打下去,岂非自取其辱?
刀被人夺去的王五,就仿佛丢了魂一样,安琪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但安琪没有杀他,只是把他的刀掷在了地上。
王五没有去捡,他回到了座位,失神地坐着。
“大刀王五”或许从此便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大刀王五开了个坏头,本来群豪这边有些人想一拥而上的,现在却是不敢了。
良久,方有一人勇敢地站了出来。
“姑娘,我来会会你。”南宫飞云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此刻看上去清俊潇洒,倒是颇有几分名门弟子的风范。
“你是哪个?”撒旦看他派头挺大,对他起了兴趣,问道。
“点苍派,南宫飞云。”南宫飞云傲然答道。
“噢,原来是点苍派的人”,撒旦点了点头,道:“点苍派的剑法,要是练到家了,还是可以的。”
点苍派虽不是江湖上的一流门派,但至少能排得进正道宗门的前三十,算是上游的宗门了,宗内的剑法更是南疆第二!撒旦却只给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只是‘还可以’?”南宫飞云心下不悦,这可是他引以为豪的地方。
“对,只是‘还可以’,你没有听错。”撒旦道。
“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口中的‘还可以’!”
剑光一闪,剑已出鞘,飞虹电掣一般,刺向撒旦的咽喉。
一剑封喉!
这是南宫飞云练得最娴熟的一招,一个月前他在师父花流云面前使出这一招时,被称赞“未来剑术有望列进点苍前十”。
可是,这一剑并没能封撒旦的喉。
这一剑递至半空,离着撒旦还有七尺的距离时,陡然停下,剑和剑气皆被安琪屈指弹开。
安琪欺身而上,直接扼住了南宫飞云的咽喉。
南宫飞云脸色涨红,喘不出气,他一剑封别人喉不成,反被别人掐住了脖子,眼瞅着就要窒息而死了。
安琪稍稍松手,令南宫飞云勉强能够呼吸,看来暂时还不打算杀他。
她回头望向撒旦,示意让他定夺,南宫飞云是死是活,就在他一念之间。
“杀鸡儆猴,杀了吧。”撒旦道,语气云淡风轻。
“遵命。”安琪手上再度用力,南宫飞云即将殒命。
“哥,等着,我会为你报仇的!”躲在人群中的南宫飞星暗道,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撒旦摸着下巴笑了笑,又道:“噢,我突然想到,这个游戏也许可以更加地有趣、刺激!
你们每跟我们打一次,输了,我们就杀你们一个人,或者……嘿嘿,当着你们的面,欺辱你们的女人。
现在,你们一共跟我们打了两回,输了两次,所以,我杀了这小子后,还要再从你们当中挑个女人出来,让我的兄弟们乐呵乐呵!”
他的目光四处搜寻,最终,停留在了张箫身旁的吴筠身上。
“就你了。”他指着吴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