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别人,不一定能想到这些办法,这种逼着别人帮自己值日的事情,其实我们班也有不少人做。”
说着,他脸上不由得显出几分不屑和厌弃,“连值日都想着逃避的人,没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别人只当他是脾气暴躁,眼高于顶,事实上,少年有自己的骄傲,他只是愿意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亮,而不愿被没必要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林晚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太多了,就是因为有那些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校园霸凌发生。”
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班主任,虽然只是小学,却也早就意识到人性的恶是深扎在骨子里的。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气氛莫名有些低迷,邬允连忙打断,换了个话题,“对了知简,你不是马上高考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还可以。”
家里有林晚和邬允在,陆知简多少有些放不开,连坐在沙发上都是下意识地双腿并拢,简直规矩得像个小学生。
几人一起在殷澜家吃了下午饭,陆知简还有晚自习,所以吃过饭之后就带着小雪人离开了。
邬允也没待多久,只是走之前她把殷澜叫到了阳台上,一脸认真地握着她的手,道:“澜澜,不用想那么多,真的。”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做,听从你内心的声音,不管发生什么,我和林老师都是你永远的后盾。”
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殷澜反握住她的手,揶揄道:“怎么突然还这么煽情了,真有点儿不习惯。”
邬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抽回手:“和你说认真的呢!”
殷澜赶紧说:“好好好,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郑重道,“阿允,谢谢你。”
邬允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好了,别和我扯这么些有的没的,我先走了啊,你自己照顾好身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林老师还能唠叨了。”
邬允一边往外走一边瞪她:“小心我跟林老师打你小报告!”
“那林老师肯定不相信你说的话。”
两人在门口又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儿,目送邬允离开,林晚拉开冰箱看了一眼,突然说:“那雪人是你送知简的礼物?”
“不啊。”
殷澜道,“我们之前在底下堆了个大的,结果被一个熊孩子给破坏了。”
她把底下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知简心情好像不太好,就给他做了个小的,毕竟再堆一个大的也好像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
林晚若有所思,冷不丁来了一句,“知简这孩子确实挺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
“什么年纪太小?”
殷澜下意识地反问,等她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一头黑线,“林老师,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
林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殷澜:“……”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殷澜拿起一看,是一条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短信:【现在你满意了吗?】
?
满意什么?
被这没头没尾的短信弄的一头雾水,殷澜有些茫然,她本打算问问是不是发错了,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决定不理睬。
只是没一会儿,那个号码又发过来一条短信:【装什么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得意死了吧!殷澜,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目光定格在那两个字上,殷澜面色一沉。
指名道姓。
对方显然是奔着她来的,只是这个号码到底是谁?
殷湾湾?
还是夏黎音?
……也有可能是殷川和柳红杏。
殷澜没有回复,直接毫不犹豫地拉黑删除一条龙,刚把那个号码拖进黑名单,微信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
祁烨廷:“我在你楼下。”
她微微一惊,连忙走到阳台上,果然见一辆迈巴赫静静地停在底下。
殷澜:“干什么?”
祁烨廷:“来找你,我已经和黎音说清楚了,殷澜,我们见一面吧。”
殷澜,我们见一面吧。
不可避免地,心脏开始咚咚跳起来。
联想到刚刚没头没尾的短信,殷澜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应该是夏黎音吧。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机,邬允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祁烨燃说,他哥当局者迷,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我觉得你,会不会也是当局者迷?”
是当局者迷吗?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楼下,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那儿,漆黑的车身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静谧而神秘。
可能是半天没有得到回复,祁烨廷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可以吗?”
——“如果你想,你可以做任何事,而不是有这么多的顾虑,去特么的顾虑,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深吸一口气,殷澜道:“我马上下来。”
见她又在换鞋,林晚忍不住皱眉:“又要出门吗?”
“嗯,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清楚。”
殷澜含糊地应了一声,林晚眼中闪过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
电梯缓缓下行,殷澜始终垂着眼睛,短短的时间内脑袋里有无数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乱成一团。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她头也不抬的往外走,却在拐弯的时候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殷澜下意识地道歉,却在听见头顶的轻笑时怔住。
她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在车里吗?”
楼道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明亮的光顿时从后面洒下来。
男人身上似乎还裹挟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气,他臂弯搭着一条围巾,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羊毛大衣,富有质感的面料起承转合,更衬得他身材笔挺而高大。
咖色的高领毛衣在脖颈处的地方围了一圈,愈发显得眉眼深邃,下颌的线条干净利落。
祁烨廷垂眸看着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中投下一片阴影。
他温声道:“等不及想见你,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
似乎有些不习惯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殷澜不自然地跟他保持了一点儿距离,声音发紧:“走吧,我们出去说。”
祁烨廷颔首:“嗯。”
下了雪的天气更冷,现在又已经是晚上,一出门殷澜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脖子上突然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