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祁烨廷动作自然地把那条围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道:“你冬天总是不记得戴围巾。”
指尖无意识地收缩了一下。
殷澜眼神黯了黯,没说话。
她没想到祁烨廷竟然还会记得这些小事。
她不是不记得戴,只是觉得围巾麻烦,所以才不喜欢戴,以前每次冬天和祁烨廷一起出门,冷风总是顺着领口嗖嗖地往里灌,冻得她直缩脖子。
祁烨廷无奈,只能每次出门前带上一条以防万一。
殷澜抓了抓手里的围巾,淡淡道:“就这么两步路,没必要。”
她加快了脚步,两步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
车门一关,就好像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车内自动形成了一个世界。
车内的空间并不算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殷澜这时候竟然觉得格外逼仄。
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隔着防窥膜看向窗外。
一天的时间,昨晚下的雪已经化了一半,地上更多的是水,就算有雪也早已没有早上那么洁白,看上去脏兮兮的。
可能是因为降温,路上也没有几个人,一时间显得有些萧条。
祁烨廷突然开口:“澜澜,你好像很紧张?”
“我为什么紧张。”
殷澜转头问道。
祁烨廷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能听到你的呼吸声,很急促。”
殷澜:“……”
有吗?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无意识地攥在一起,手心已经出了汗,浑身更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当即呛声道:“我只是有点儿冷,还没有缓过来而已。”
“……”
祁烨廷轻笑一声,也没有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道:“澜澜,我昨晚已经和黎音说清楚了。”
-
“你是说,殷澜上大学之前,一直和一个男生走的很近?”
某咖啡厅,夏黎音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手里的勺子,看向对面的男人。
“是啊,那个男的是她一个小学老师家的儿子,要我说,殷澜就是跟着那个小学老师才学坏了!”
殷川猛喝了一大口咖啡,说得唾沫四溅。
夏黎音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咖啡,索性连勺子都一并放下,整个人都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那照你这么说,殷澜应该和那个男的关系很不一般吧?”
“岂止是不一般。”
殷川一脸鄙弃,“也不知道那男的给殷澜吃了什么迷魂药,迷得她三天两头往那个老师家里跑,害,这话我之前还不敢给别人说,你说说,一个女孩子,放着自己的家不回,天天往别人家跑,这算是什么事啊!”
“更何况那家里还有个男的,这要是落到了别人的耳朵里,非得说是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让她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心都不放在家里,说出去我还嫌丢人呢!”
夏黎音眯了眯眼睛:“那怎么殷澜没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殷川一愣:“那个男的……后来好像是死了吧。”
“死了?”
夏黎音顿时有些意外,身体都不自觉地前倾,“怎么死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出车祸了,反正当时那死丫头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天天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人家高考完了都知道出去打打工赚赚学费,她倒好,一点都看不到家里的难处。”
“高考完?”
夏黎音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你是说那个男的是殷澜高考完之后才出车祸的?”
“好像是,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我又不认识那个男的,说来也让人恼火,那死丫头因为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人就那么伤心,说不定我这个做老子的哪一天出车祸了,那没良心的死丫头说不定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呢!”
说到这里,殷川又止不住地气愤。仟千仦哾
那死丫头……
早知道当初是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应该让她在大街上冻死算了!
他好歹养了她这么多年,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还说什么,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殷川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殷澜手里捏着五千多万,加上房产差不多能有一亿——
那可是一亿啊!
这钱要是在他手里该多好!
他忍不住道:“哎,对了,当时那死丫头离婚的时候就是你给我说的,现在又打听这些,你和那死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夏黎音直接忽略了他的话:“你知道那男的叫什么名字?”
殷川皱眉:“我都说了我和那男的不认识啊,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哦对了。”
他眼前一亮,“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记得他是和他妈妈一个姓的,他妈姓林,叫林晚。”
“啧啧,要我说啊,这林晚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好端端的,谁家的儿子跟着妈一个姓啊!说她是老师呢,背地里指不定做了什么勾当,所以才让夫家连儿子一起赶出来了吧?真是一点儿师德师风都没有,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老师!”
“哦对了,我跟你说,当初也就是她蛊惑我,非要让殷澜继续念书,我就是轻信了她的话,现在才养出来这么一个白眼狼!”
殷川对殷澜和林晚早就积怨已久,现在有人来打听她们的事,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夏黎音根本没心情听他这么多逼逼赖赖,虽然在殷澜那里吃了那么多亏,但是她现在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一次,只要搞清楚了这件事,她肯定能掰回来一局!
甚至能把祁烨廷也彻底夺回来!
想起男人那天离开时无情的模样,夏黎音就恨得浑身发抖。
现在终于让她抓到了机会,怎么能不珍惜!
她激动地问道:“那你有没有那个男的的照片?”
殷川奇怪地看着她:“我都说了我和那个男的不熟悉啊,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再说了,那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要一个死人的照片干什么,我不是存心找晦气吗?”
“行。”
夏黎音也没有在他这儿抱多大希望。
她站起身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殷川面前:“这是你应得的。”
殷川掂了掂信封,一下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