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此次云岚赏花节出了状况?”有人先开一个头。
“什么状况,咱们是不知,可维持三日的节日,第二日诸多夫人小姐们纷纷返回府邸,闭门不出,肯定是大事啊。”
“什么大事?难不成是谁家小娘子如何了?”
“与小娘子有甚关系!”一人差一点啐搭话之人一口,“没看到最近街上巡逻的官兵多了很多。”
那人压低声音道:“与官兵有关的事情,定是山匪的余孽。”
“你是说,山匪余孽混入了云岚山庄?”
“嘘嘘!别瞎说。”有人提醒道:“云岚赏花节由少城主夫人举办。这有山匪混入,岂不是夫人的过错。”
“小心你们的舌头,这谣言散播出去,若让少城主岂会善罢甘休。”
一干人等,举起桌面上的大碗酒杯,碰一下,喝一口酒水,压压惊。
有人又开腔了,“云岚山庄到底发生何事,咱们不能非议。可有一件事,却不得不说。”
那人懊恼道:“听说,‘大家发’铺子的夏姑娘,研制出独特的胭脂水粉,深受那些夫人与小姐地喜欢。”
“这个我听说了。我家那个母老虎,今日起床,便揪着我的耳朵,呵斥我。旁人有的东西,她也必须有,让我务必给她也买一些回来。”
“贤兄,那你可曾买到?”有人打趣询问。
“没有啊!”那人忍不住又喝一杯酒,懊恼道:“我今日一早便去‘大家发’铺子去瞧了,她们正在卖吃食。根本没有胭脂水粉售卖。”
“我一打听才知晓,她们那里兜售的东西,必须提前预定,根本没有实物。这会,我正发愁,待会回家该如何向我家那位交代?”
“实话实说即可!”有人给他出主意。
“那也要她愿意等啊。”惧内的男子发愁道:“女人发起脾气来,根本没有缘由。她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而已。”
夏芊芊一边吸溜着自己碗里的面,一边听他们说着。
没想到,她做得那些胭脂口红等物,如此受欢迎,那么她可不可以将这个事业也搞起来。
那边酸辣粉店铺,铺子好了,人也到齐了,只要让桂嬷嬷领着她们去做便是。
想一想这个主意也不错,不过一时间,她手头银子有限。
贪多嚼不烂。
做生意,还是需谨慎一些。
用了饭,她起身便走,谁知出了聚旺楼的大门时,远处的街角上,那辆青帐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一边。
车辕上,耿忠端坐其上,看见她时,他赶紧跳下来。
车窗帘掀开,露出一只手指修长的手,男子俊朗如神邸的俊颜在一众街道上的平庸之色中,吓得格外的显眼。
“过来。”他冲着她招一招手。
或许他一直处于上位者的姿态,所以,招一招手找人,对于他而言,算是亲和得不能亲和的事情。
可对于夏芊芊来说,他那动作模样儿,与招猫唤狗一般,属实不招人欢喜。
她心有不悦,慢慢踱步上前,“你也来了。”
“吃好了吗?”他唤她,“上来。”
“冯卫被抓,你越发忙碌,怎么还有空来聚旺楼?”
“因为你来了。”他说话倒是不拐弯抹角,“你没在学院,没在府中,我猜测你便在这里。”
是呀。
落后的交通工具严重地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在她尚不会骑马时,一天的活动距离,便是从家到祝仙学院。
“伱找我有事?”
“那位夏嬷嬷寻到了。”
“人还活着?”
“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我去看看。”看了夏嬷嬷身上的病症,她才能彻底解决他难眠之症。
她来到马车前,耿忠放下蹬凳子,让她踩着上去。
人一入马车,她便觉得今日的他有一丝不一样。
一声月白色的衣袍,一直以来都剪裁合适,贴身而走,今日的袍子却显得宽大了少许。
他不似以往端坐,而是见她进来,无精打采地躺下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她上前,捞起他的衣袖,手搭在他的脉象上。
他掀开眼帘,望向眼前人。
午后的一缕阳光,透过车窗处的一道空隙,撒入一道光线,照在她的脸颊上。
她脸上的毳毛清晰可见,泛着黄晕。
她离他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的鼻息铺洒在他的鼻端,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萦绕着他的鼻端。
“你真好闻。”
“额?”夏芊芊正在专心致志地替他号脉,听他如此一说,神色一愣,哑然失笑道:“这句话,有点登徒子的意味。”
“你说我是登徒子?”
“我可没说,我说有那么点味道。”
“你便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那话的意思,是何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那我当你在夸我!”她眼中笑意又浓,“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家,被人当面夸奖好香,你说她该如何自处?”
“虽未婚,却名花有主。”他望着她,手掌一翻,将夏芊芊诊脉的手窝在手心中,细细摩挲着。”
“你可真大胆。”她望着他,似笑非笑,“男女授受不亲,你却为何如此对我?”
“你一直思维跳脱,根本不受世俗拘束,能与我提及男女朋友之建议,又岂会在意那些俗约?”
“你如此看我,是否是轻看了我?”她一本正经询问道。
“岂会!”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我待你如珠似宝,所以凡事才不会避讳你。”
夏芊芊从他的手心中缩回手,端坐到的杌子上,“思虑过多,夜不能寐,又整日操劳,才会突然发病,绝对是过度疲劳。”
她望着他,“你还是好生歇着。”
“你真是无趣。”软塌上的人儿,忽然开口道:“每次我觉得我们关系贴近一步时,你总是又往后退一步。”
“起初,我以为你在耍女孩子家家的欲擒故纵,经历过了,我便知晓,你原是如此的性子。”
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伤春悲秋起来。
“我们昨日不是好好的。”
昨日,他为她吃醋,赶跑了胡棠,还在她面前发窘,两人好生笑闹了一番。
今日,他怎么又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