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受。
这段婚姻中,有许许多多让她倍感痛苦的瞬间。
可真正要离开的时候。
她脑海里又闪现出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六年前。
她拖着行李箱在荒芜的深夜里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四处游走。
如果不是霍云沉的及时出现。
她极有可能沉溺在冰冷的河水中就此殒命。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是霍云沉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
四年前。
霍云沉在一次醉酒后,试探性地问她,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他的眼神里除却迷离的醉意,还有化不开的深情。
温以宁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
那是她在两年的婚姻里最为幸福的时刻。
回国后。
霍云沉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尽管争吵误会不断。
她还是默默地爱着他,无法自拔,难以抽身...
“温以宁,我要是死了,你会原谅我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吗?”霍云沉看了眼腕表,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
“我会慢慢忘了你,然后去开启全新的生活。”
“所以,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不能。”
温以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对他没有恨。
她只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霍云沉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得顺遂又如意。
“也好。这么一来,你怕是要长长久久地记得我。”
霍云沉自嘲地笑了笑,他其实很希望能够得到温以宁的谅解。
可转念一想。
他确实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温以宁抿着唇,正想拦下飞驰而过的出租车,后方突然停下了一辆白色的警车。
她漫不经心地回头睨了一眼。
却意外发现警车里身穿着检察院制服的那群人居然是奔着霍云沉来的。
眼瞅着霍云沉被戴上了手铐。
她突然慌了神,跑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绵绵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出差了。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告诉她我去拯救银河系了。等她长大些,你再告诉她,我爱她。”
“霍云沉,这一点也不好笑。你该不会是为了和我复婚,才整了这么一出戏吧?”
“离就离了,复婚干什么?”
霍云沉倏然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那张卡上了。卡我夹在你店里柜台上的账本里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要做什么?”
温以宁眼里写满了惊恐,她有预感她要是现在撒了手,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
“女士,放手吧。”
架着霍云沉胳膊的公务人员适时开了口。
“回去吧。”
霍云沉没再说什么,强行掰开她的手,淡淡地说,“婚都离了,就别再倒贴我了。”
温以宁眼睁睁看着霍云沉被人带上了警车。
想要一起跟上去,却被拦了下来。
她无助地愣在了原地,哆哆嗦嗦地给霍老夫人打了一通电话,“奶奶...云沉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霍老夫人的情绪也很不好。
不过她这辈子也算是经历过了大风大雨,面上还算镇定,“说是涉嫌洗钱,金额高达百亿。你别担心,霍钦正在找人交涉,看有没有办法能轻判。”
“洗钱...”
温以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洗钱金额高达百亿,是会被判处死刑的。
也就是这一刻。
她才意识到霍云沉为什么反反复复地问她,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原谅他。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难逃法网。
“宁宁,检方要是找你问话,你不要紧张。告诉他们你和云沉已经离了婚,双方没有任何的财产纠纷就行。”
“奶奶,他已经被定罪了吗?”
“相关部门正在核查寰宇集团的财务报表,这其中确实有一笔高达百亿的款项不知所踪。你放宽心,我先出门去找找关系。”
“好。”
温以宁挂断了电话后,心绪更加繁杂。
她甚至有些怀疑。
霍云沉昨晚那么对她,就是为了今天能够顺利地和他离婚。
如若他们的婚姻还处于存续状态。
那么今天。
被带走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人。
“不...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温以宁不敢深入地想下去。
如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洗清她的嫌疑,为了让别人觉得她是因为受不了他的霸道离的婚。
那么那天晚上。
她在书房外听到的那番话,究竟是真是假?
温以宁急着想去找霍云沉。
结果却被霍钦的人带到了寰宇集团总裁办公室。
“温以宁,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着让你帮一个忙。”霍钦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忙?”
“替云沉顶罪。”
“好。”
温以宁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也挺自私的。
明明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可听到霍云沉极有可能被判处死刑,她再也顾不上孩子。
霍钦讶然地盯着她,犹疑地开了口:“你知道替他顶罪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知道。”
“你不害怕?”
霍钦压根儿没有想到温以宁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本他是打算利用三个孩子迫使她妥协的。
现在看来。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好一些。
温以宁其实是很害怕的。
谁能做到坦然面对死亡呢?
只不过。
她更希望霍云沉能够平安归来。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温以宁深吸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
“认下洗钱的犯罪事实。检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借了霍云沉寰宇集团董事长的名头做的这事。”霍钦压低了声道。
他话音未落,霍老夫人就气急败坏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霍钦,你别再白费功夫了。云沉和宁宁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财产纠葛。你别妄想着将宁宁拉下水!”
“离婚了?”
霍钦不可置信地看着温以宁,倏然站起身,激动地晃着她的肩膀,“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和他离婚?”
“我...”
温以宁也是才明白向来不同意离婚的霍云沉这次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霍老夫人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霍钦身上,“云沉要是知道你这么为难宁宁,他心里会舒服?霍钦,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妈,你说的倒是容易!你知不知道经济犯罪的后果有多严重?他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真没办法的话,我替云沉顶罪。反正我都活到了这个岁数了,生死看淡了。”霍老夫人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
“没用的。如果可以,我早替他顶了。只有夫妻才有顶罪这个说法。”
霍钦神情呆滞地坐到了办公桌前,朝着温以宁摆了摆手,“你走吧。”
温以宁眼瞅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先行离去。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司凌宇风风火火地赶来。
“以宁,我哥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
“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他。”
司凌宇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温以宁出神地望着司凌宇的背影。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被强制带去医院流产那天,在揽山苑发生的事。
那天早上霍云沉原本是想要留在家里陪她的。
是司凌宇要求查看寰宇集团的账目,霍云沉才去的。
所以...
霍云沉被查出洗钱嫌疑,会不会是司凌宇动了什么手脚?
“学长,有时间聊聊吗?”
温以宁主动叫住了司凌宇。
尽管霍云沉多次让她离司凌宇远一点。
为了替他翻案。
她只能尽可能地去试一试。
司凌宇转过身,淡淡地道:“集团上下乱成一团,今天怕是没有时间。明晚八点,可以吗?”
“好。”
温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
战景莲听闻霍云沉的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她一把推开了挡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温以宁,径自走了进去,“霍伯伯,三爷的事要紧吗?”
霍钦眉头紧锁,极为无奈地说:“也不知道是谁提交了完整确凿的证据,现在事情很棘手。”
“可以找人顶罪,或是先把人保出来吗?”
“没办法操作。”
“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要是真定下来,大概率是死刑。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仰仗老爷子当年的军功,改判个无期。”
“死刑...”
战景莲呆愣在了原地。
她还以为她很快就会成为霍云沉的妻子,没想到她的美梦最后还是破碎了。
如果霍云沉被判了刑。
那么她这个霍家少奶奶当得也没什么意思。
她确实很喜欢霍云沉。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为了他,苦等一生。
战景莲敛下眼底的情绪,轻抚着自己的腹部。
如若霍云沉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还揣着他的孩子,势必要沦为圈子里众人的笑柄。
与其这样。
还不如趁早找个机会,就当自己流了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莲,你先别紧张。云沉的事我再想想办法。”霍钦顾念着战景莲还怀着霍家的种,连忙缓和了口气,让战景莲坐了下来。
他寻思着如果霍云沉真的保不住。
好歹得保住战景莲肚子里霍家唯一的血脉。
司凌宇虽然也是他的儿子,但真正被他所认可的从始至终只有霍云沉。
“霍伯伯,事情还会有转机吗?”
战景莲热泪盈眶,她默默喜欢了霍云沉这么些年,说到底,她还是希望霍云沉能够平安无事的。
“现在还很难说。”
霍钦沉沉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偏偏要去触碰法律的底线。”
“检察院那边还没有定罪,事情也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司凌宇不冷不淡地补了一句。
其实他在匿名提交了霍云沉全部罪证的那一刻。
就没想过霍云沉能活着走出监狱。
高达百亿的涉案金额,外加媒体和舆论的宣发造势。
霍家就算是人脉通天,也免不了霍云沉的死罪。
*
翌日上午。
温以宁一夜没睡,稍稍梳洗了一番,便跑去探监。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口。
温以宁定定地望着穿着囚服,看上去有些潦倒的霍云沉。
“你来做什么?”霍云沉率先开了口。
“霍云沉,告诉我该怎么做?你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对吗?”
“就这么相信我?”
“你不是这种人。”温以宁停顿了片刻,又缓声补充道:“不要放弃,你身上的冤屈一定会被洗刷干净的。”
“温以宁,你走吧。不要和一个经济罪犯扯上关系,对你没有好处。”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同意跟我离婚的?”
“不是。”
霍云沉扫了眼边上的警察,倏然起身,双手死死地撑在玻璃窗上,狠戾地说:“你给我戴了绿帽,我恨不得即刻掐死你。”
温以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周斯年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他扫了眼窗口里凶神恶煞的霍云沉,转身揽住了温以宁的肩膀,沉声道:“以宁,不是让你别来?前途不要了?”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
“现在看过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周斯年轻声问道。
霍云沉冷冷地盯着周斯年揽着她肩膀的手,如果可以,他真想剁了周斯年的手,拿去喂狗。
不过...
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霍云沉并没有对周斯年表现出多大的敌意,只冷冷地对温以宁说道:“有必要跑到这里来刺激我?温以宁,以后别来了。”
“走吧。”
周斯年强硬地掰过了温以宁的肩膀,将她连拖带拉地拽了出去。
“周先生,霍云沉是被冤枉的。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上头重新审理?”
“他跟你说他是被冤枉的?”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自己都不肯说的话,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了。”
“那怎么办?”
温以宁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周斯年,心里慌得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周斯年叹了口气,“等判决。这种大案最起码也要一两个月,才有结果。如若霍云沉不服判决,可以提起上诉,这么一来应该还有大半年可以苟活。”
“半年...可是他还没到三十岁。他真的没救了吗?”温以宁急声追问。
“涉案金额过高,并涉嫌多种违规操作,基本上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他出事后,寰宇集团也岌岌可危。霍钦要想保住寰宇集团,极有可能将所有的违规操作全部推到霍云沉一个人身上。”
“还有司凌宇,他本身没有多少经营大集团的经验,对于寰宇集团来说,确实也是一个挑战。”
周斯年说的全是实情,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无能为力。
不过...
就算是帮得上忙,他也绝对不会心大到连情敌的忙也帮。
他心底里是渴望着霍云沉快点去死的。
温以宁很爱霍云沉。
霍云沉一天不死,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霍云沉要是死了。
就算温以宁短期内忘不了。
他总归还有个盼头在。
*
另一边,司凌宇为了稳住寰宇集团动荡不安的局势,当即约见了国内跨境电商的领军人物周国礼。
前几日也就是温以宁被叫去陪酒娱乐公司老板的那天晚上。
霍云沉出了会所,便约了周国礼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司凌宇则通过霍云沉体内的窃听器,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因而他自信满满地以为肯定可以拿下周国礼手上那个二十亿的大单。
另一方面。
如若他能够在寰宇集团最为动荡的时候稳住局面,那么他在寰宇集团的位置就算彻底稳住了。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
周国礼对于他的见解很不看好,并直接拒绝了他要求深入谈判的请求。
“该死!霍云沉死到临头,居然还摆了我一道。”
司凌宇回家后,毫无意外的就因为丢了一笔二十亿的大单,被霍钦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郁闷地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拿着刀子疯狂地捅着枕头,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时间。
棉絮如同泡沫四处飞溅,又似飞花,飘得满床满地板都是。
司凌宇猩红着眼眸,俨然将枕头当成了霍云沉。
一刀一刀捅了进去。
“不对...他要是一早就知道体内被植入了窃听器,是不是意味着离婚也在他意料之中?”
司凌宇神情微怔,总感觉自己好似被霍云沉耍了。
可转念一想。
自己提交的证据足够将霍云沉锤死。
就算霍钦有心保他。
也是有心无力。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司凌宇蹙着眉,始终想不明白周国礼为何会拒绝和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温以宁的一通电话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学长,今晚八点你有空的吧?”
“有。”
“我在夜色酒吧等你。”
温以宁在夜色酒吧被人绑走过一次,不过鉴于那里是傅寒霆的地盘,她还是大着胆子敲定了和司凌宇的见面地点。
司凌宇蹙着眉,淡淡地道:“换个地方?酒吧里鱼龙混杂,说话不方便。”
“其他地方容易被偷拍,我现在还是周斯年的未婚妻。要是拍到单独和你见面,影响不好。”
“要不你来我家?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不愿意来,就算了。”
司凌宇扫了眼腕表,心里笃定温以宁绝对会来。
温以宁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过她在出发前。
秘密地给黎弯弯打了通电话,“弯弯,一个小时后我要是没有给你发信息,你就将我私会司凌宇的消息发送给崔芯爱。”
“宁宁,这是怎么了?”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如果一个半小时内,我还是没有给你发消息,记得报警。”
“你别说得这么玄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感觉那天在夜色酒吧掳走我的人是司凌宇的,但我失去了那天晚上的记忆,想不起来任何细节。今晚我必须去见他一面,可又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我陪你去!”
“还是别了吧。霍云沉危在旦夕,你要是一起来了,我要是再想从司凌宇口中套话,就更难了。”
温以宁带上了防狼喷雾,将三个孩子托付给温妙和莉莉安之后,这才一脸凝重地去往了司凌宇的住所。
司凌宇过去几年一直在欧洲发展。
也是今年才在海城买了房。
之前她去过一次他的住处,差不多一百平方左右,全屋灰白色调,带着一股子禁欲风。
待久了会觉得有些压抑。
“学长?”
温以宁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叩响了门扉。
“进来。”
司凌宇开了门,随口问道:“自己开车过来的?”
“嗯。”
“先进来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
温以宁哪里敢喝他倒的茶水,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声道:“学长,你昨天说一定会尽全力保住他,这是真的?”
司凌宇挑眉,开门见山地道:“以宁,你似乎很怕我?”
“不是...我只是太着急了。”温以宁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哦?”
司凌宇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并拍了拍身侧的座位,“过来坐。”
温以宁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了过去。
“以宁,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司凌宇不动声色地将沙发上的一条铁鞭塞到了缝隙里,笑着询问着温以宁。
“什么?”
“霍云沉强暴过你?”
“...你怎么知道?”
温以宁警惕地看着他,顿时觉得坐立难安。
“我看了微博热搜,你的诊断单在网络上疯传。虽然周斯年出来辟了谣,但我觉得那时真的。”
“他...”
温以宁原想告诉司凌宇,霍云沉可能是为了顺利地和她离婚才会那么做。
话到嘴边。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怕自己透露太多,万一霍云沉有他的打算,得不偿失。
“以宁,你该不会很喜欢被他暴力对待吧?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虐倾向也是种病,需要治疗。”
“学长,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爸,我不希望他蒙冤入狱。”
“不想再提?其他人要是经历了这一切,怕是会恨死霍云沉。你难道一点都不恨?还是说,他活好,你本身也享受其中。”
霍云沉和温以宁彻夜酣战的那一晚。
司凌宇通过霍云沉体内的窃听器,听得一清二楚。
他难以接受自己忍了这么多年没有动过的女人,和霍云沉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放荡。
最可气的是。
温以宁在气霍云沉的时候,甚至想不到他的名字,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提着周斯年的名字。
难不成。
他这么多年的陪伴,还抵不上和她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周斯年?
“学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帮忙,直说就是。”
温以宁作势起身要走,她原本是想着来套话的,但司凌宇要是一直这么说话,她怕是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来都来了,急着走做什么?”
司凌宇此刻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亵玩她。
霍云沉已经彻底失势。
他就算将她囚在家中,怕也是没有人能找到这儿。
“学长,我怎么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温以宁扫了眼他紧攥着她胳膊的手,心脏怦怦直跳。
她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邪肆中还带着一丝阴狠。
可她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又坐回了沙发上,“学长,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寰宇集团?我想去看看总账本。”
“你先说说,我哪里不一样了?”
司凌宇掏出了裤兜中的打火机,百无聊赖地拨着上面的滚轮。
此前他在网上看过一些别样的情趣道具。
诸如活的黄鳝。
他倒是很想看看温以宁被这么对待的时候,还叫不叫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