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库离开,水盈一行人在通道遭遇干尸大军。
对方人多势众,逃为上策。
水盈烦不胜烦,一剑挥出火焰席卷过去把干尸们烧成渣。
她潇洒收手:“逃?身为驱魔师见到干尸逃,丢尽驱魔师的脸。见到这种直接灭掉了事,省得挡路。”
许诣攥紧扇子抿唇不安问:“我以前大概、可能、也许没得罪过她吧?”
“你觉得呢?少爷。”薛红情一笑反问。自己做过什么,少爷心里没数吗?
干咳一声,许诣顾左右而言他:“不错。今儿天气不错,适合继续往前走。”
有水盈开路,他们很顺利前行。
什么机关、鬼怪,对上她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差不多。
建造陵墓之人和其主,做梦都想不到有人能轻轻松松走过。
与逛花园无异,毫无压力。
又到一处墓室。
这里有石床和祭台,到处留下暗红色已干掉的血迹。看着那些血痕,水盈仿佛听到无数人的哀鸣。
悲戚惨烈,不想死也要死。
逃不掉,挣扎不开……
一个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从血迹中走出。她们张嘴呐喊,绝望的呐喊。
“不,我不要死。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想要什么我都给,别杀我……啊!”
“他在哪里?我们说好一直在一起的。走开,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死人!”
她们之中有人被抓来,有人被买来,还有被骗来的。无一例外皆被迫穿上嫁衣,强制冥婚。
成为鬼魂,在惨死之地徘徊。
阿红看着她们,犹如看到自己。那些痛苦记忆不断翻涌……
“没想到你们能闯到这里。”一个尖声响起,穿太监服的干尸出现,“敢扰吾主,杀!”
干尸军队冲进墓室,一拥而上。水盈召出剑,手腕一转挥出一道火焰。
烈火落在干尸身上,一个个蔓延。
眼看干尸军队被烧成一堆堆灰,太监转身就跑。
“跑什么啊。”水盈几步跃上前,如拎小鸡般揪住他的后领。
太监赔笑,不敢乱动。
“倒是欺软怕硬。你强迫人冥婚的嘴脸,和现在不一样吧?”许诣毫不留情嘲笑。
太监死不承认:“什么冥婚。那是主人买来赏赐给将士们的,自古有之。”
活着时,赐女人给属下。
死了后为什么不行?主人是王爷,拥有大军自然有权力。
水盈掐住太监的后脖颈道:“走吧,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我好好和他谈谈。”
太监不敢违抗,唯唯诺诺带路。
梁聚义挑眉,死了还没改掉生前见风使舵的脾性。
阿红感应到什么,欣喜停下脚步:“小盈,我感觉到我的头了。”
她高兴顺着感应往前跑。
水盈抓着太监忙追上去:“你慢点,等等我们。”
许诣几人跟上。
华丽又庞大的墓室。若不知道是陵墓,看着更像一处宫殿。
上头两副红木棺材悬空。
前方有张金碧辉煌的龙椅,椅上大刀阔斧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干尸。
他气势强大,即便成如此模样亦不减富贵霸气。他正是地煞王,手上正拿着颗人头玩。
“我的头……”阿红惊恐瞪大眼睛。压迫,强大的压迫。恐惧,无边的恐惧。
地煞王抬头,咧开嘴笑:“来得比想象中快。成百万,你越发懈怠了。”
太监成百万点头哈腰:“王爷,不,皇上。他们是驱魔师,我实在拦不住啊。”
“驱魔师……”地煞王扫一眼许诣等人,最后视线落在水盈身上。
阿红身子瑟瑟发抖,怕到极致。
水盈丢开成百万,安抚拍拍阿红的肩:“一路过来,我们见识到地煞王不少丰功伟绩。生前屠杀不说,死后犹不罢手。可谓丧心病狂。”
地煞王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本王生来尊贵,岂是贱民可比。”
“活人的事我管不着。死了还残害他人,不能容你。”水盈疾言厉色。
阿红被安抚,渐渐恢复平静。扫视一圈,她发现不仅有自己的头,还有其他人的手脚或身躯。
地煞王收集摆弄,当做玩意儿。阿红愤恨,他究竟把人命当做什么?!
“对对对,赶快把他杀了。咱们赶时间下山呢。我可不想在山里过夜。”许诣抱怨。
水盈翻个白眼:“你可闭上嘴吧。半点忙帮不上,就知道叭叭叭。有完没完?”
薛红情和梁聚义默契看别处,当没听见。许诣一脸委屈:“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你个头。要不闭上嘴乖乖看着,要不立马滚。”水盈真受够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成百万见有机会,撒丫子跑开。
水盈丢出一枚铜钱,立即将其打成飞灰。惨叫犹在耳边,谁也没想到她如此干脆。
铜钱飞回,水盈一把抓住:“助纣为虐之辈,理当惩处。接下来到你了,地煞王。放心,你的财宝我会继承。你的陵墓我会摧毁。”
“尔敢!”地煞王怒目。三千年来,从来有驱魔师敢如此跟他说话。
“你看我敢不敢。”水盈不屑一笑。一个干尸想跟她叫板,再回去练几辈子吧!
木剑出,她掐诀施法。
一道声音带着急切传来:“等等,不要打。”
林姑娘匆匆飘进来。
蓝笛采集许多血灵芝,慢悠悠走近。水盈回头惊讶:“阿笛?”
“盈儿。”蓝笛走到水盈身边,示意看背篓,“瞧,我采到足够分量的血灵芝。”
血灵芝有价无市,这波赚翻了。
水盈双眼一亮:“真的?这趟来的太值了。”
“……”
许诣几人无语。所以这两人,一个搜刮财宝,一个采集稀罕药材?
雁过拔毛,不外如是。地煞王陵墓里的好东西,被他俩安排得明明白白。
水盈眉目弯弯。蓝笛唇角含笑。
两人心有灵犀,能赚当然要赚,一直亏本不是长久之计。
林姑娘张开手臂挡在众人面前。她眼神坚毅,再不迷茫:“放他们走。”
“他们闯入我们的陵寝,搜刮财宝。你居然让我放他们走?他们和那些盗墓贼有什么区别?”地煞王气得不轻,恶狠狠瞪水盈和蓝笛。
这两个人必须死!
敢觊觎他的财宝。
“我说,放他们走。不然,你便连我一道杀了吧。”林姑娘无畏无惧。
受够了,早受够这样的日子。
她宁愿下地狱滚油锅,也不愿再留在他身边。
“你……”地煞王气急败坏。
水盈小声问蓝笛事情始末。
他简单说一下:“盈儿,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血煞之气。我觉得她是好鬼。”
注视林姑娘,水盈沉默。
蓝笛瞬间懂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她确实……”
“阿笛,不用担心。我会送她走,受处罚几百年自能去投胎。好过游荡世间。”水盈想着,大不了多烧点元宝稍微说点情。
做了事就该接受惩处,念其情有可原可适当减刑。
光元宝可能不够。
要不再立个牌,早晚三炷香?然后多烧几个丫鬟下去。
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应该行得通,毕竟主犯是地煞王。
林姑娘直视地煞王:“王爷,不是穿上自制的龙袍便是皇帝。你什么都要按照皇上的规格来,可你早就败了。三千年过去你还不死心,想做这一方的鬼皇帝。”
“主人威能无上,为何不能做鬼皇帝?”张员外从隔壁走出来。
许诣直接嘲讽:“哟,终于肯露面了?你好端端一个人,居然认个鬼当主子。啧啧。”
张员外充耳不闻:“水盈姑娘,终究没能瞒住你。可那又如何,主子无所不能。”
地煞王一愣,转头问:“你说她叫什么?”
水盈?是他想的那个水盈吗?
居然在此?
“水盈。水泽万物,洋洋盈耳。她可是玄灵国的国师,当今皇上的师父呢。”
“是你,是你啊。哈哈哈哈。原来本王没输,他也没赢。”地煞王莫名其妙大笑。
水盈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这世上不存在无所不能的人。何况是个鬼。你独霸一方,残害生灵。身为驱魔师,除掉你乃我职责所在。地煞王,今日你逃不掉。”
许诣眼眸瞟向水盈。怎么回事?听地煞王的口气,好似认识她。
地煞王蓦然神色一冷:“驱魔师能奈我何。杀了你,本王才算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他即刻抬手召唤干尸军队。
前来的干尸数量明显不对,稀稀拉拉不成样子。
地煞王怒瞪水盈。
她歪头无辜一笑:“谁怪他们挡路。我只能灭掉喏。”
前往墓室的通道,铺满黑色的灰。
皆是干尸死掉留下的痕迹,延伸一路,尤为壮观。
林姑娘回头打量水盈。
大夫心中的正是此人吧。那般自信火热,散发独有的魅力。
不需要美貌点缀,不需要锦衣华服装饰。这个人只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众人目光。
独树一帜,特殊又不令人反感。林姑娘一笑,大夫与这位姑娘当真相配。
“林白露,你是我的王妃。直勾勾看着谁呢?我先杀了这个小白脸!”地煞王怒火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