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点意思。”有机会,水盈挺想看看所谓的克妻命格。
究竟克到什么程度。
阿紫动作麻利,很快做好早餐端上来。今儿吃包子油条,还有蒸蛋以及搭配的小菜。
刚用完饭,许诣等人登门。
本来想去开门做生意的阿蝠又退回来,拿个绣绷坐在角落看似绣东西,实则瞧随行而来的萧知羽。
阿碧光明正大趴在案上,没人会赶一只猫走。
火速收拾好碗筷的阿紫,趴墙角偷听。乖乖,那就是阿蝠口中神仙般的人物。不得不说脸确实出众。
妖变幻都想不出的容貌,人直接长成那样。得天独厚,真正得天独厚啊。
许诣将拿来的东西放桌上。
水盈瞅一眼锦盒问:“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此物稍后再说。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我国丞相萧知羽。”许诣毫无隐瞒之意。
抿唇一笑,水盈颔首。
蓝笛拎起茶壶倒茶。医馆起阳看着,他应该能多坐会儿。
萧知羽拱手行礼:“在下萧知羽,见过水盈姑娘。”水盈抬手:“请坐。”
两人落座。
许诣说起正事:“你应该对他有过耳闻,想必知道他克妻的命格。此番前来特地问问你,他的命格能不能改?若有法子,不论多少钱我们都付。”
“改命格?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谢谢你惦记我。”水盈并没有一口回绝。
阿蝠和阿紫吃惊,就连阿碧也瞟一眼许诣。替人改命格这种事,先不说无端扯上因果。
本事不够的人极可能当场遭受反噬。即便当时没事,之后也必须小心翼翼躲藏。恐遇不测。
许诣这狗东西自己不做,找上小盈。居心不良,妥妥的居心不良。
水盈看向萧知羽:“你自己呢?有心上人,想成亲生子了?”
“传宗接代是萧家嫡子应尽的义务。我责无旁贷。请姑娘相助。”萧知羽垂头直言。
注视他好一会,水盈斟酌片刻道:“想改命不难,但有些话先说在前头。你天赋异禀,才华远超寻常人。若逆天改命,必付出极大的代价。你愿意为不确定的未来承受吗?”
萧知羽拧眉,暂未给答复。许诣焦急询问:“没一举两得的办法吗?”
水盈说清楚:“以你的本事应当知道不少方法。可你没用,选择带人求助我。说明并无两全之法。想得到,定会失去。或是容貌,或是才学,或是家世。天妒英才不是说说而已。”
想寻没有副作用的方法,这才是许诣迟迟不为萧知羽改命格的原因。
但世上有那么好的事吗?
水盈折中劝道:“你不用着急回答。等有心上人再决定不迟。”
“多谢姑娘。”萧知羽一拜。
他心里起初犹豫,当被问是否愿意为不确定的未来承受时。
其实已下决定。
想得到,定失去。或是容貌,或是才学,或是家世……
或者是……效忠的君王。
萧家失去他,还可以培养出无数个萧知羽。比之更甚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萧家不能失去帝王的恩宠,卸了权力。事关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为此不娶妻生子又有何妨。
许诣还是不死心:“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水盈毫不犹豫打碎他的希望。明明心里有数,还一直问。
有完没完?
许诣担心望萧知羽,却发现对方没什么太大反应。
好像本来就不是很在意结果。
水盈淡定饮茶:“你以后有心上人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萧知羽颔首:“感谢姑娘。”
许诣眉头紧锁,不对劲。知羽居然一点不着急?一个没子嗣的嫡子怎么坐稳位子?
这些年哪个人不为此焦心?萧家更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萧公子的事说完,说说这个匣子吧。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水盈转移话题。
许诣回神,把锦盒打开:“我即将回国。智云堂的地契赠予你,祝愿合作顺利。”
“好,我收下了。”水盈二话不说盖上拿过来。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她才不会客气。
“没别的事,我们便告辞了。”许诣还想再问问,又明白问不出什么。
他一叹,起身离开。
萧知羽行礼,一并走了。
阿蝠瞧着他的背影甚为惋惜:“不知哪位姑娘能得他的心。”
水盈一手搭在锦盒上,一手缓缓喝茶:“谁说一定是姑娘。”
“?!”
所有人大惊。
这这这,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蓝笛微笑问:“盈儿有法子吧?”
“有,但不能做。轻易得来的东西不会珍惜,没必要。”水盈喜滋滋打开盒子。
对着地契爱怜摸一摸,而后她合上盖子抱起往外走。
阿蝠不解:“小盈去哪?”
水盈挥挥手:“当然把智云堂给卖了。既然他送给我,我想怎么处置都成。地契哪有白花花的银子靠谱,我可不会给他要回去的机会。我去找买家,换个好邻居。”
目瞪口呆,阿蝠好半晌回神:“转手卖了。许诣知道,估计气个半死。”
“谁管他。我们的伙食费比较要紧。”阿碧跳上桌子尤为认真道,“还有零花钱。”
“……”
话虽没错,但总觉得不地道。
算了,何必纠结。
阿蝠站起:“我去开铺子。”
正巧起阳来叫,蓝笛去忙。
转身回厨房,阿紫鼓捣地。
早先撒下的种子已发芽,需扎篱笆防止鸡鸭啄食。
花园有些地方该围的都要围起来,可不能让到处窜的家禽霍霍。
许诣等人把行李搬上马车,过来告别时才知水盈有事出门。
他们该走了,只能交代一声告辞。
眼看着马车走远,蓝笛心里升起一丝怅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相聚就会相散。
阿蝠还有客人招待,先回去。
剩他一人站在门口。
惆怅不过一瞬,转眼即逝。
蓝笛转身正欲回医馆,一个丑陋男人急匆匆接近。
男人假意跌坐在石狮子旁,眼睛四处望哎哎痛呼。
听到呼声,蓝笛回头见有人摔倒忙上去扶:“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搭上他的手,男人眼珠子一转装模作样道:“我头痛,腿也痛。全身都痛。”
蓝笛瞧见男人烧伤的脸,并非大火所致。而是蜡烛之类怼着脸弄出来的,看形状和角度只可能是自己动的手。
什么人需要自毁容貌?
蓝笛想抽回手,对方却抓得死紧。
男人手上力气不小,他根本挣脱不开。若喊人会不会激怒贼人出手?
“阿笛,你怎么还没进来?”见蓝笛许久没回,阿蝠不放心出来看看情况。
一出来便发现,蓝笛被一个丑陋男人抓住手腕。
怕并非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客人吗?我扶他进去吧。”阿蝠一笑,温柔走过去抓住男人的手。
对方哪知道看起来柔弱温和的姑娘,比男人手劲还大。
阿蝠手上用力,迫使男人放开蓝笛。恶狠狠抬头,男人眼中满是杀意。
阿蝠半分不惧:“既是病人,理当进去好好问诊。”
“是了,是该问诊。”正合男人心意。进到屋里才好下手,谁也别想逃过。
淡淡一笑,阿蝠扶着人往玲珑堂里走:“放心,你身上所有毛病都会治好的。”
蓝笛揉揉疼痛的手腕,一看腕上浮现一圈红印。
他忧心,抬脚准备跟上。
阿蝠回头微笑:“阿笛,麻烦你把小盈寻回来。就说家里有事等她处理。去吧。”
注意到她的眼神,蓝笛颔首离开。阿蝠他们非寻常人,应该不会有事。
见蓝笛走远,阿蝠稍稍安心。她亲切扶男人进去,来到大厅。
并没给对方下手的机会,阿蝠松开手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请大夫来。桌上有点心,你饿便用一些。”
说完,她转身就走。
男人眼神发狠,一瘸一拐跟上。
蹲在房梁上的阿碧,双眼泛光。
丑陋男人跟到庭院,见假山花卉,流水潺潺。
没想到这院里别有乾坤……
边走他边记住地形,以免迷路。
丑陋男人从袖中掏出匕首紧紧握住,奸邪笑着。
走廊上,两只鸡雄赳赳晃荡。
其中一只瞥见男人不屑转头,张开翅膀扑腾上假山打鸣。
肚中饥饿,丑陋男人盯着鸡舔舔嘴唇。他目露凶光,朝鸡直冲而去。
鸡圆溜溜的眼睛望着。
待男人爬假山时,它咯咯叫着扇动翅膀跃下。两只爪子正中男人的脸,跳下地面回头。
丑陋男人受这下,手没抓稳摔倒地上。他转头,正瞧见公鸡嚣张俯视。
气急败坏,丑陋男人不顾身上的伤爬起来继续追。
鸡跑得飞快,他愣是没抓住。
追得狠了,公鸡扑腾翅膀飞到房顶上,在瓦片上一下一下走着。
那模样,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丑陋男人狠瞪,恨不得扒皮抽骨。可鸡在房顶上,他根本碰不到分毫。
眼角瞅到另一只,男人正准备抓。
阿紫路过询问:“你是客人?有什么事?”
掩藏住凶光,丑陋男人转身露出难看的笑:“咳咳,我来找大夫的。哪知迷路了。”
“是吗。”
男人背在后面的手握紧匕首:“找路时那只鸡抓伤我。然后跑到房顶上。”
丑陋男人指指房顶上悠闲踱步的鸡,不动声色接近。他退到阿紫身后,双眼狠辣举起匕首猛刺。
阿紫勾唇,身躯一抖腰部以下变成紫色的蛇尾:“看我把它抓下来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