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好?”
和尚们心急如焚。
骆天凡见前方兄弟二人与蜘蛛妖僵持,迅速赶去支援:“随便你们做什么,别妨碍我们除妖就行。二弟、三弟,先退下来。起阵降妖!”
“好的,大哥。”
骆忆哲和骆一漠迅速后撤,与骆天凡分站三方。
“离火之阵,起!”
和尚们见此,立刻取下手上的佛珠边念经边丢出。
十几串佛珠在半空连成一串,收缩包围圈向蜘蛛妖压过去。
阵起,一道道符咒飞出紧贴蛛网。黄符自燃,熊熊蔓延。
蜘蛛妖大怒,凶狠怒吼。狂风瞬时刮起,逼退众人。
迅速爬行无音,蜘蛛妖准备下手。
“孽畜!尔敢!”骆天凡怒喝。
他一手剑一手符飞奔而去,危急关头救下无音。
骆忆哲和骆一漠立刻上前帮忙,先把小师傅从蛛网中救出。
和尚们一哄而上,扶无音离开。
见猎物被救走,蜘蛛妖并不恋战。它迅速后退,喷出繁多的蛛丝遮挡视线遁逃。
“大哥,我们追吗?”骆一漠嫌弃扯掉粘上身的蛛丝。
骆天凡摇头:“收拾下,回去。”
将蛛丝聚集起来一并烧掉,三兄弟这才返回寺庙。
黑暗中。
蜘蛛妖的头渐渐长出人脸,它死死盯着寺庙方向似乎还不罢休。
寺庙里。
主持感谢三兄弟出手相救:“多谢几位施主。”
骆天凡直言:“那蜘蛛妖既听过佛音,与寺庙有些渊源。主持可只其中内情?”
一个聆听佛音修炼有所成的妖,为何走上歪路?
主持淡淡一笑:“施主明早便启程吧。”
明显不愿多谈,想必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他们路过借宿,自没有逼问的道理。
行了礼,三兄弟回寮房。
骆一漠进屋,坐到桌边倒水喝:“妖怪都要吃人了,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蜘蛛妖不除,早晚还会出来祸害人。大哥,我们要不要多留些时日?”
“先进缤城拜见前辈再说。今日交手你们应该有所察觉,我们恐怕不是那妖的对手。”骆天凡关上房门。
骆忆哲点头赞同:“此地离缤城不远。我们请前辈出面,或可铲除祸患。”
“我听两位兄长的。”骆一漠悠闲翘起二郎腿喝水。
两位兄长无奈笑笑,休息吧。
禅房。
主持独坐其中敲木鱼,他眼眸微垂看不清情绪。
屋中一角,一只小蜘蛛牵丝悬挂。
次日清晨。
三兄弟拜别,下山骑上马进城。起了雾,寺庙隐在山林中仿若仙境。
缤城。
吃过早饭,水盈带阿碧出来溜达。
行至一座生意极好的酒楼,她停下脚步。阿碧闻到香味,耳朵动一动立时站起。
水盈一笑:“新酒楼?走,进去看看。不知道味道如何。”
匾额上书‘酒醉居’三个大字。
她走进酒楼,小二热情招呼带上二楼靠窗的位置。
水盈坐下,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摊贩叫卖,不失为一景。
点两盘招牌菜,一壶酒。
阿碧跳到桌上,兴奋等吃的。水盈手撑着下巴看街上,瞧见三个外地人。
阿碧抬爪喝茶,顺着水盈的视线看向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水盈笑笑,指向街上三个男子:“三个外地人。看样子第一次来缤城,怕会吃些亏。”
“年轻人吃点亏才会长教训。瞧那些小贩可劲吆喝,估计想讹一笔。哟,后面跟踪的几个人,不是城里出名的偷儿吗?啧啧啧,有好戏看了。”阿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水盈浅浅笑着,没回应。没点眼力见,什么人都敢招惹。
这些惯偷踢到铁板了。
街上的偷儿互相打配合,使眼色行动。他们齐齐上去一撞,伸手想扒走荷包。
不料,还没碰到荷包便被抓个正着。骆天凡手上用力,偷儿疼得吱呀咧嘴。
“一进城就感觉到不一样的视线,还想着你们何时动手。这么快送上门。”骆一漠将另一个小偷的手反剪到背后。
骆忆哲揪住两个人的领子:“咱们也不想动手。和气生财嘛。”
“知道我们是谁吗?还不快放手!等会儿我们老大来了,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想活命,赶紧松开。”
水盈倚在窗边打趣:“我竟不知你们除了偷东西,还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么多人听着呢,可是你们自己招的。劳烦哪位大哥去请捕快们来一趟。”
一看是水盈,小偷当即没了气焰。
一位好心的大爷爽快答应一声,转头去找捕快。
三兄弟抬头,好奇打量楼上女子。
骆天凡把小偷丢给兄弟,拱手行礼:“见过姑娘。”
水盈微微笑:“初来乍到。你们若不妥善解决此事,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别人的地盘,就要守些规矩。
不然,难以安生。
骆天凡再度施礼:“在下骆天凡,他们是我的兄弟骆忆哲、骆一漠。敢问姑娘芳名。”
没回话,水盈看向别处。
离去的大爷匆匆赶回:“捕快来了,捕快来了。都让让。”
好巧不巧,领头的正是沈飒。他命捕快把几个小偷抓起来,先关进大牢再说。
正好,另一伙人也到了。为首的男人牛高马大,长得粗糙,一颗光头。
小偷们见到他,犹如见到救星。
“彪哥,救救我们。”
“我们什么都还没做。”
店小二上菜。
水盈边吃边看戏,新来的捕头总要经历这些。熟悉当地士绅和帮派。
彪哥豪爽抱拳:“沈捕头,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饶了他们?毕竟没造成损失。”
沈飒面无表情,态度强硬:“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国家自有法度。有罪当罚!”
“沈捕头当真半点情面不讲?说到底他们没犯什么大事,进去最多也就关几天。何不小事化了,卖个人情?听闻沈捕头前日得罪李老爷,今儿还想得罪我狂刀帮?”彪哥眼睛微眯。
几个捕快互相看看,挺不想和这些帮派硬碰硬。以前的头儿还和他们称兄道弟呢。
“什么人也不能凌驾法度之上。无论罚轻罚重,律法说了算。”沈飒握上腰间佩刀。
一时间剑拔弩张,百姓纷纷退开。
水盈摇摇头,打破平静:“万事好商量,两位可愿上来一叙?听闻酒楼新开,饭菜和酒味道都不错。沈捕头,彪哥,请。”
沈飒和彪哥沉默几秒,一同转身上楼。三兄弟心生好奇,跟上去瞧瞧事情如何发展。
上到二楼。
两拨人分坐两桌,沈飒和彪哥谁也不让谁对视。
水盈让小二上菜上酒。
骆天凡三人在不远处的桌子坐下,时刻注意这边。他们难免疑惑,那女子究竟是谁?
店小二马不停蹄上酒菜,而后退下。老板时时关注,生怕打起来。
水盈倒酒举杯,一口饮尽:“我敬二位一杯。”
沈飒和彪哥大刀阔斧坐着,喝了这杯酒。
“小事一桩,何须闹得如此剑拔弩张。”水盈倒满酒,捏在手中把玩。
彪哥率先发言:“我并不想找事。实在沈捕头太不给面子,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水盈了然,看来沈捕头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老爷代表士绅,已然得罪。
而今又想动帮派。
她万分无奈,操之过急。
也不怕被联合对抗,到时知府大人也不会保。方大人精着呢。
“国家法度,岂容退让。他们不是犯错,而是犯罪!”沈飒坚持己见。
水盈不免叹气,这死脑筋。
她朝押小偷的捕快招招手:“让他们过来我问问。”
捕快们看向沈飒,得到准允才押人上去。水盈抓住一个小偷的手按在桌上,而后抽出一支筷子用力插下去。
小偷畏惧大喊。
沈飒和彪哥大惊,同时站起身。
筷子从指缝插在桌上,并未伤及手掌。水盈掰正小偷的脸:“说,能改掉这毛病吗?”
“能能能,我一定能改掉。”小偷忙不迭点头,险些吓得尿裤子。
欣慰拍拍小偷的肩,水盈微笑看向另外几个偷儿:“你们呢?能改掉吗?再犯如何?”
“不敢了不敢了。”
“我改,马上改。”
“如若再犯,自断双手。”
水盈看向沈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们已有悔改之心,比抓去牢里关起来管用。沈捕头宽宏大量,何不放他们一马。世上并无完人。既然有所惩戒,无须抓着不放。”
不远处的三兄弟互相看看。
骆一漠小声道:“她在帮那个捕头吧。以免闹得不可收拾。”
点点头,骆天凡认同:“越强力镇压,越遭到剧烈反抗。小惩大诫为上。”
彪哥抱拳表态:“我以后必定好好管教,不让他们再生事。”
年轻的捕快桶桶沈飒,示意顺坡下。沈飒眉头紧皱,心不甘情不愿道:“放了他们。”
捕快们松一口气。
几个小偷被放开,连忙跑到彪哥身边。事已至此,他们告辞。
一行人匆匆下楼离开。
水盈抬手请:“沈捕头,请坐。你最近行事是否太急躁?”
沈飒落座,直视水盈:“倒没想到帮派中人也给你三分薄面。实在失敬。”
“你知道上一任捕头为什么升职吗?一部分原因是破获大案,另一部分原因便在处理城中关系上。他呢,守着底线。有些无关紧要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盈盼他开窍。
“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奸犯科之人不抓?”沈飒眉头皱得更紧。
水盈倒一杯酒递过去:“和他们谈好条件,给点优惠。保持不远不近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