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魂魄飘远,众人赶紧跟过去看看。那魂魄立在一棵树下,回首凄婉一笑。
沈飒马上命人挖,果然挖出尸骨。将所有尸骨挖出来摆在一起,竟有十来具。
如此罪行令人发指,这么多年居然无一人发现。即便发现也会被杀害灭口,或者生不如死。
蜘蛛妖就是前车之鉴。
问出身份信息,水盈送她们去投胎。通知家属等事宜由官府办,白云寺是否被牵连还两说。
水盈抱着阿碧回城,三兄弟亦步亦趋跟随。进了城还没离开。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自己找客栈安顿啊。”水盈猛然回头,吓三兄弟一大跳。
阿蝠掩唇轻笑,挺有趣的。
骆天凡拱手:“水盈姑娘,我们到缤城正是为寻你。”
“寻我?有什么事?说吧。”水盈暗暗思忖。她应该不认识他们吧?
没印象啊。
“家师陈道人。临终前叮嘱我们来寻前辈,还望姑娘教导。”三兄弟恭恭敬敬行礼。
陈道人?
水盈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个人。她无奈道:“行吧,你们跟我回去。”
“多谢姑娘。”三兄弟心喜。
水盈姑娘功力那般高深,若他们能学到一二……
他们一道回玲珑堂。
彼时已下午,忙到现在肚子早饿了。阿紫见他们回来,赶紧热菜端上来。
三兄弟一起用,对阿紫的手艺连连称赞。用过饭,水盈吃着水果有点发愁。
她与陈道人不过一面之缘,直接让三个徒弟过来是不是有点草率?
水盈教不了什么,教了他们也学不会。玲珑堂中还有一个院子空着,正好给三兄弟住。
阿蝠去收拾,骆忆哲帮忙。
被褥这些东西家里一般多备,用来招待客人。阿蝠刚抱进屋,骆忆哲赶紧接过去铺床。
“之前还对我喊打喊杀呢,现在知道搭把手。不再口口声声说我是妖了?”阿蝠打趣。
骆忆哲铺着床不好意思笑笑:“当时不是没弄清状况嘛。以为你和蜘蛛妖是一伙的。我向你道歉,也替大哥和三弟道歉。阿蝠姑娘人美心善,想必不会和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阿蝠拿来枕头好奇问:“不知者不怪。没事。你知道你师父和小盈怎么认识的吗?”
“不清楚。师父时常把水盈姑娘挂在嘴边,说再无人有如此天资。”骆忆哲打开包袱稍稍整理。
阿蝠点点头,瞧见他动作熟练一笑:“看你样子,经常做?”
骆忆哲大方承认:“东奔西走,总得收拾。做的多了,什么都会了。”
“挺好。”阿蝠出去收拾另一个房间。
这院子中间为花园,有假山池水、凉亭花圃。屋子错落两间,兄弟两个挤一挤就是。
前方花园。
骆天凡和骆一漠在凉亭坐下,四处打量。
水盈端来茶水落座:“我与你们师父也算旧友,可收留你们。房屋简陋,将就一下。”
“水盈姑娘过谦了。这宅子可和简陋沾不上边。”骆天凡无意间注意到池塘里的鱼。
双方大眼瞪小眼。
不一会儿,一只王八冒头。
继续大眼瞪小眼。
“……”
骆一漠转头看去惊讶不已:“水盈姑娘,你养的鱼和王八都成精了。”
水盈递两杯茶过去,自个慢慢饮。
听闻此言,锦鲤和王八翻个白眼。少见多怪。
“它俩冲我翻白眼了,肯定翻了。”骆一漠一脸笃定。
万分无奈,水盈抿唇:“所以呢?”
所以……
骆一漠的声音越来越小:“它们真的成精了。还嘲笑我……”
水盈手托腮,提着茶杯:“你们想从我这里学到本事,就要守我的规矩。你们刚来,今儿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同我一起做生意。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去找生意接。”
“我们听水盈姑娘的,不会坏了你的规矩。”骆天凡行礼。
骆一漠连忙点头。
“整个宅子你们哪都可以去,除了池塘对面的仓库。不然自求多福。”水盈抬下巴示意。
兄弟俩转头看向仓库。平平无奇的建筑,却给他们无形的压力。
两人立刻答应。
水盈喝口茶,还是听话的人讨喜。非要惹事那种,一点不想遇见。
她可没那闲工夫一直给人擦屁股,又没有钱拿。
至于教兄弟三个什么……术法教了也不一定会,果然还是……
次日,水盈伸手讨学费。三兄弟没有迟疑,给了。
她便把教过水仙他们的内修之法,传授给三兄弟。
这次没直接相助,而是让他们慢慢练。练得多了,自然融会贯通。
三兄弟没想到新的修炼之法如此强悍,让他们底蕴更足,施法更快。
除了跟着水盈做生意,实战对付妖物。他们基本在屋里修炼,一天比一天强。
但一直未能领教新术法。
阿碧四肢朝天躺在桌上:“你教他们呗。学不会自然就放弃了。”
“只怕他们陷入魔怔,越学不会越拼命想学成。算了,别没事找事。”水盈心不在焉剥花生。
为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三兄弟不会闹出什么事吧?
要不找个借口把人请走?
夜晚。
三兄弟合力追击一只妖物,翻墙跳跃一剑挥出。
那凶猛的老鼠,立时被杀。
骆忆哲上前:“这东西刚修成精怪,为祸一方。除此祸害,百姓方可无忧。”
收了剑,骆一漠不情不愿道:“水盈姑娘为何不教我们术法?内修之法我们已练得炉火纯青,定然学什么术法都很快。偏生水盈姑娘不教,她是不是不打算教啊?”
“她又不是我们的师父,本就没有义务教我们。”骆天凡抽出剑,“少抱怨两句。”
骆一漠心里不痛快:“不教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拖着算怎么回事。”
一巴掌拍他的头,骆忆哲揉两下:“我们住在玲珑堂,吃喝都是人家的。你哪来那么多话。妖物已除,我们回去吧。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天我们也熟悉了。”
“熟悉什么啊。你俩不是来过缤城吗?”骆一漠不解。
他记得师父说过……
“我们来过缤城?什么时候?”骆天凡和骆忆哲很是惊讶。
他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骆一漠想想:“大概是我记错了吧。走,回去吧。不知道今晚阿紫做什么宵夜。”
说完,他蹦蹦跳跳离开。
骆天凡和骆忆哲愁眉紧锁,他们来过缤城?
玲珑堂。
水盈剥开一个橘子,发现是烂的。
蓝笛重新选一个放到她手心:“吃好的。”
“不吉利。”水盈拧眉凝视烂橘子,“相当不吉利。多事之秋,恐怕……”
“轰隆隆”外面响起雷声。
阿蝠放下绣绷走到檐下:“好像没有下雨的迹象,干打雷。”
端来宵夜的阿紫猛然转头看仓库方向,气势好像更重了。
水盈捏住烂橘子,忽地站起冲往池塘。站在对岸,她扔烂橘子砸中兽环:“叫什么叫,吵死了。老实点。”
强大的气势暴涨,可见此举令兽环怒不可遏。追来看情况的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就水盈敢这样。
玲珑堂外。
三兄弟察觉到气势的压迫心中一惊,出事了!他们立马进去。
池塘边的仓库。
气势暴涨到一个临界点,突然消退。阿紫和阿蝠松一口气。
阿碧眼眸鄙夷,胆小鬼,有本事和小盈正面刚啊。
别怂啊。
它撇嘴,也不过如此。
蓝笛抱着阿碧呼噜呼噜下巴:“盈儿,宵夜要凉了。回锅再热不好吃的。”
“对对对。”阿紫忙附和,“小盈,我们快去吃宵夜。放久不好吃了。”
水盈转身,真是越发不安分。
以为吼两嗓子她会怕?开玩笑,天塌下来也不怕。
他们回到正厅,三兄弟赶巧回来。
阿紫忙招呼:“快来吃宵夜。”
那迫人的气势骤然消失,想必事情已经解决。三兄弟落座,有事吃完宵夜再说。
池塘。
锦鲤冒出一个头瞅仓库,两个兽环的眼睛乍然一亮。她忙甩动尾巴躲到水底,那是个什么东西,好怕怕。
能不能换个地方住?和那样的怪物当邻居早晚要吓死。
锦鲤欲哭无泪。
王八在边上气定神闲游来游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又翻不了天。
翌日。
水盈伸着懒腰走出房间,瞧见仓库就头疼。许诣的提议让他俩没法再安分下去,最近尤为闹腾厉害。
一旦放出来,估计很难再回去。那仓库里的金银珠宝谁来守?
蓝笛打开房门,见到水盈一笑:“盈儿,忘了跟你说。风公子有意近日拜访。”
“他成亲了。你隔三差五为其父母看诊,来拜访什么?不会起了什么不该的心思吧?”有那样的父母,水盈真怕风北江一步走错。
走错了,可能没有机会重来。
原本便被牵连。
摇摇头,蓝笛上前:“不是。他们夫妻想来道谢,顺便算算何时有喜。”
水盈讶异:“这才成亲多久,就想有喜。至于那般着急?这主意像是万家千金出的,我们又能大赚一比。你给风老爷看诊,他的状况怎么样?伺候他的丫鬟不好受吧?”
“身体毫无起色,脾气越来越差。脸色亦不是很好。风公子知道他难伺候,丫鬟轮流照顾。不过躺久了,身上不大干净。就算不说,那些丫鬟也是嫌弃的。”蓝笛一声叹息。
水盈活动胳膊去正厅:“他还有几年呢。慢慢熬吧。风北江母亲的情况呢?”
蓝笛与她同行:“病症引发咳疾。眼看快入冬,估计不好受。整日躲在屋里见不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