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山派。
太剑门的问剑,对于桐山派而言,是一场宗门兴衰的生死大事。
敌人定会通过问剑,把宗门的强者重伤斩杀。
一旦桐山派掌门殒命,整个宗门会在很长的时间陷入低迷,更有可能,一蹶不振。
这种情况,整个江湖发生得太多太多。
所以,如今整个桐山派上下,全都绷紧了心神,不停的修炼武艺,只希望那一天到来,发生最糟糕之事,可以多一分用处。
然而,身为祖师的朱境空,一点不上心,更是一点不在乎。
整个人就在后山府屋中,每日不停的凝息修炼,吸收稀薄的天地之灵。
对于他来说,一个小小门派的存活,也能叫事?当年自己经历的,可是一个又一个世界,被吞噬毁灭。那是不知多少年前,曾经的自己,何等意气风发。
抬手间,星辰破碎,长河断流。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自己要做的是,不停的修炼,早日离开此界,去往上面的世界,修行突破,最终回到巅峰。
杀回“最上面”。
唯一要担心的,是自己变得越来越强,会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对方会立即杀来,斩断自己的修行之路。
……
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太剑门掌门魏无形问剑的日子,终于到来。
长老宋曹私下召集了其余长老,商议未来之事。
“掌门若是此战身死,我们要有所准备。”宋曹沉声言。
一敬爱掌门长老,振声道:“宋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掌门会输了!你现在,是不是就想当掌门!”
宋曹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没说要当掌门!我所做的,是为桐山派未来考虑。”
又一长老言:“总之,掌门师兄若是出事,我们必须镇定,千万不能,直接和太剑门开战,不然,这就给了太剑门灭我们满门的借口。”
对此,众长老十分同意。
掌门若是败了,大家肯定也会败,千万不能因为弟子冲动,和对方拼个生死。
众商议间,一位慌张的敲门,“长老!来了!他们来了!”
众人神情一振,一个个深吸口气,互相对视,故作镇定,踏步出迎。
桐山派弟子们,在召集令下,迅速的集聚大殿广场,排列有序,展示宗门之威。
数位长老,在弟子之前,负手在手,迎风凛凛。
掌门木松子于最前,等候着上山的太剑门。
人为至,一股无形剑气的煞意已经随风上山。
宋曹等长老,不自觉的冷汗而下。
他们心中笃定,那魏无形,已经是第七楼的高手了!
众人看向掌门木松子的苍老背影,心中更是忧虑。
完了,掌门完了。
“嗯……”木松子低沉一声,眼神一凝。
前方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身形。
大袍长袖,气如凛凛,苍松古木般的太剑门掌门,魏无形登山而来。
那股煞气剑气,直冲而来,让望视去的桐山派弟子,纷纷心中一寒。
好可怕的人!
除了魏无形,身后还有数人,太剑门的长老,传承弟子。
以及,一个身着显赫的贵公子,那贵公子身旁跟着一个魁梧壮汉,虬劲的臂膀,如有开山劈石之力,看得人更是心颤。
“那二人,是何人?”木松子呢喃一声,有些困惑。
他看得出,那二人不是太剑门的。
“桐山派掌门木松子,欢迎魏掌门前来问剑!”木松子以礼一声。
魏无形冷峻的面容上,流出一丝不善之笑。
“有礼了,木掌门。”
接着,伸手示意贵公子和魁梧大汉。
“这位是我大陈国司马太尉之子,司马述。这位是其护卫,吴岳先生。此次前来,是想作为证人,观看这一场问剑。”
木松子听到二人之名,神色骤变。
太尉之子!太尉司马须臾,位高权重,深受陛下重视。
其门中,更是有第八楼的门客,且不是一位。
这护卫吴岳,应该是传说中的“气岳西北”,此人一人一拳,屠灭西北数个门派,仇家无数。如今成为太尉公子的护卫,想必是需要太尉的庇护。
木松子没想到,太剑门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司马公子,有礼了。”木松子作揖一声。
贵公子司马述凌然一笑,和那魏无形言,“闲来无事,做个见证。”
眼神正眼也不瞧木松子。
他打听得知,这木松子就是一辈子第六楼的人。第六楼在自家太尉府,门客多如牛毛。
唯有第七楼境界,才配得到自己的尊重。
木松子面对这太尉公子的轻视,并不在意,眼神一转,对峙向魏无形。
“魏掌门,随时可以开始。”
魏无形冷冷一笑,“你确定?你要不要和你们门人,交代点什么……比如后事?”
话出,众弟子愤起,紧握拳头,随时欲动。
宋曹等长老,肃言一声,压制了他们。
紧接着,问剑开始。
两位掌门,于山顶大殿广场上,各自站开。
这一刻,广场的氛围异常凝重,清风吹拂衣袖之声,清晰可听。
桐山派的弟子长老们,神色紧张,定定的看着掌门。
太剑门的弟子长老们,反而轻松得多,嘴角皆是扬起,已经等着恭贺掌门。
太尉之子司马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吴岳,你觉得,魏无形几招能胜?”
魁梧男子吴岳冷淡道:“魏无形是七楼登堂,木松子是六楼巅峰。非同楼者,实力差距极大。当然,也有越楼败敌者,但这种人,乃是万中无一,天才中天才。”
“很明显,木松子不是。”
司马述有些恼,“我问你几招结束,你说这些干嘛?”
吴岳冷冷一声,“十招内。”
……
“呼——!”
随着一道风息掠过,“咻!!”
广场之上,两位掌门同时出手,风息之间,带着长剑出鞘的摩擦之声,寒光一闪。
紧接着,就是兵刃对撞,星火四溅,“铿!铿!”“锵!”
两位掌门的身法出招,极为迅猛,快得难以看清。
在场弟子长老,看得更是模模糊糊,心中激颤。
司马述是个第三楼的武者,根本看不清,但是,他感觉到有一点不对。
“吴岳?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有来有回的?”
吴岳目露惊色,肃声一句,“这木松子,也是第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