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宁爷爷,是我。”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宁惜手一顿,暗骂了一句多事,连忙将小刀藏回口袋里。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爷爷,我去开门。”
宁惜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对宁老爷子去开门的那一瞬,老人家盯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
那眼神,到底还是带着失望的。
“怎么是你们?”
瞧见来人是沈池旭和盛博后,宁惜身体往病房门口一挡,语气中带些阴阳怪气:“这小小的病房不欢迎二位,找一个假货冒充我姐姐,你们居心何在?”
“阿惜,不要耍脾气,让小沈和小盛进来。”
一夕之间,宁老爷子像是苍老了十岁。
宁惜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让二人进了病房。
沈池旭将保健品放到病床边,语气中带着歉意:“宁爷爷,千婳出车祸的事情,我害怕您担心,这才欺骗了您,都是我的不是。”
盛博也改了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认真了起来:“还有我,我一直都知道千婳心脏不好,可是,我却没想到,她心脏会衰竭的这么快。”
半晌后,宁老爷子长叹一声:“小沈,小盛,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不容易,所以我不想怪你们,只是,可怜了我的婳婳,她年纪轻轻的,却要受这样的苦。”
看着病床上的宁千婳,几人一时无言。
对啊,她还这样年轻。
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要失去生命。
沈池旭声音颤抖:“宁爷爷,您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出的这番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信。
如今,唯一能救千婳的,就是婉婉。
可如今,她却不知所踪。
宁老爷子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别以为老爷子我不知道,除非有匹配度高的心脏,否则婳婳没救。”
“就算真的能找到,对别人又何尝公平?”
说到底,还是要以命抵命。
又有谁会愿意?
盛博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千婳不会死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能救她的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沈池旭垂下眼,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把她弄丢了。
“你们几位,对我姐姐当真是痴情,身为亲表弟,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宁惜嘲讽一笑。
“只是,两天之后,便是拿出蓝海之心的日子了,若是无法当众取出,怕是无法对外解释你们包庇假货的事实。”
宁惜抑制不住地眉梢上扬:“倒不如直接将那假货推出去,再将总裁的位置正式定下来,还蓝海一个清白。”
至于总裁的位置嘛,舍他其谁?
沈池旭神色冷了几分:“你想都别想。”
盛博的脸上也笼了一层寒霜,显然是对宁惜提议的不满。
“若是现在承认,我们这几天做的公关便显得可笑至极,别的公司也会借题发挥,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宁惜笑了:“你们该不会是为了保住那个假货吧?她早就卷钱跑了好吗,还是说……”
他顿了顿:“你们对她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就像对我姐姐一样。”
“闭嘴!”
若非宁老爷子还在场,沈池旭恨不得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揍一顿。
看着自家孙子这幅急功近利的嘴脸,宁老爷子诚心想再拉他一把。
“阿惜,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提,婳婳昏迷的那段时间,那姑娘也算是帮了我们。她就算获取些报酬,也是应当的。”
宁惜眼底有些猩红:“爷爷,我母亲走的早,我知道您从小便不喜欢我,您便偏心姐姐,其实我都可以不在意的。”
“只是,我也万万没想到,您宁愿相信一个假货,也不相信我。”
说完这些后,他不想再留,直接摔门而出。
宁老爷子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阿惜,你和你母亲真是一个模样,让我如何把公司放心交给你?”
沈池旭犹豫了片刻,开口:“宁爷爷,那段监控……”
“先压着吧,除了婳婳外,他是我宁家唯一的骨血了。”宁老爷子苦笑:“阿惜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刀锋不能对准自己人的道理。”
就在这时,老管家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跑来。
“老爷子,蓝海之心失窃了!”
“什么!”一口老血顺着老爷子的口中喷出,旧怒叠新怒,让他当场昏厥了过去。
还好沈池旭眼疾手快,将他扶稳。
盛博冷静了片刻,道:“快,去叫顾颂嘉过来!”
半小时后。
顾颂嘉和袁慈也赶到了病房。
顾颂嘉为老爷子开了一些药。
“宁爷爷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再动怒,否则不利于恢复。”
“我的建议是,蓝海这段时间的任何消息,必须瞒住宁爷爷。”
袁慈主动请缨:“好,那便我来照顾宁爷爷吧。”
蓝海之心失窃的事情,几人都是才知道。
一直沉默的沈池旭,嗓音干哑的厉害:“是她。”
几人沉默了片刻。
他们都知道,沈池旭说的是谁。
盛博开口:“也有一种可能,婉婉是被什么厉害人物胁迫了,我并不觉得她会偷窃蓝海之心。”
这么做,她不但半分好处都得不到,还会暴露行踪。
“谁知道呢?”
沈池旭痛苦地闭了闭眼,他不知道那天在车上接电话时,她有没有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若是她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她的心脏,她会不会故意报复他?
先是离开他,对千婳的死活不管不顾,再是窃取蓝海之心。
只是这份怀疑,沈池旭没能说出口。
他本就不磊落,又怎能去要求她?
顾颂嘉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前,宁惜和江欣苒是最值得怀疑的,但根据我的调查,他们并没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绑架婉婉的能力,更别说盗取蓝海之心了,所以我觉得,一定另有其人。”
沈池旭不怒反笑:“宁惜那个蠢货,竟然蠢到直接在医院行刺,还能成什么大事。”
盛博也深有感受:“还有江欣苒,她为了报复我,将我绑了一天一夜,当时我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到头一查,她除了爆出假千金那条新闻,趁乱踩婉婉一脚外,也的确什么都没干。”
盛博感慨道:“但你还别说,女人疯起来,真的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他说完这句后,几人都是一愣。
“婉婉她,不会做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