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车为了躲避探灵仪,行走在狭窄的小路上。
今夜的雪很大,纷纷扬扬的像芦花又像鹅毛,将大地覆盖成一片雪白容不下其他的颜色。
明明星海市的灵体都被清洗得差不多了,但一路上还是没有看到其他的行人,不知是在惧怕剩余的灵体,还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想要躲在家里。
但带来的好处就是小白车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我们去哪?回到地乾村?”白瀚文将头探到前座问道。
“不要急,慢慢来,还是先回到寒山寺吧,然后再看情况摸回到村子里,直接闯进去,我担心会被发现。”秦安支着下巴,脑子快速转动,在没有离夏的情况下,万事小心一点为好。
而且他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就摆在眼前的东西,但话都嘴边老是说不起来。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完我一定要找个男人才行,没有的话女人也可以。”花芮整个人都缩在羽绒服里,像是个小学生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嘟囔道:“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奔波,应该抱着温暖的伴侣躲在家中才对。”
“那你的口味比秦安还不挑。”白瀚文的嘴角抽搐,笑道:“秦安是生死不论,你是性别不论。”
“那你呢?27岁的小处男?”花芮瞟了他一眼,哼道。
“你才是处男!你全家都是小处男!”白瀚文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忍着将缩成球的花芮踢下去的冲动,“我的要求比你们两个高多了!活的!女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合法萝莉哦~”
白瀚文盯着她许久,认真道:“我是御姐派。”
“别立Flag了,一般电视剧里这么说的都活不过三集。”秦安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指向不远处的站牌,“到了。”
寒山寺与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不同,只是穿上了银装,在月光的照射下,整座寺庙好像都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秦安扫了一眼地上深深的轮胎印,便知道灵管局的车应该刚开过去不久,因为印记还没有被大雪覆盖。
他让小白车先躲藏进树林中,自己撑起绣花伞一马当先往山上走去,深一脚浅一脚踩得雪地吱吱作响,留下一行脚印。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瀚文拉着花芮气喘吁吁地走到山顶的时候,发现秦安没有进入寺庙,就站在门口眺望远方。
走进一看才发现一片漆黑的山下,点缀着三团光亮,那是由各色灯光组成的,隐隐还能听到嘈杂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到寺庙里来,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那是三个村子在为明天的望乡节做准备,很漂亮吧。”白瀚文取下眼镜擦了擦雾气,才重新戴上,“这个节日可以说是最古村落最盛大的节日了。”
“我不是在看他们。”秦安指向死寂的丛林,淡淡道:“它们在羡慕。”
它们?
白瀚文也低头看向被望乡河隔绝的丛林,但即使是戴上了眼镜也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每一次树木摇动间都好像有悲泣声伴随着雪落下的簌簌声传出。
“羡慕的不止它们,这里也有。”花芮朝寺庙大门努了努嘴,那里挤着一个个衣衫破烂脸色苍白的身影,了无生机的眼神在盯着山下的繁华,从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那晚登上了公交车的乘客,找不到归处又被送回了寒山寺。
秦安皱起了眉头,看看他们,又看看山下热闹的村子,长叹口气道:“我终于知道那种不对劲感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东西?”白瀚文和花芮还没有反应过来,彼此看了看迷糊道。
“那晚我们跟着公交车和他们一起去古村落,他们都没有进入到村子里,还记得吗?”
“那是因为村子里没有祭拜思念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不知该回到哪里。”白瀚文有些疑惑,这不是在那晚就确定的事情吗?
“那他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白瀚文一怔,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是因为他们的骨灰在这里?这些寺庙就是那个所谓高僧建起来给无归处的灵体一个安息之处。”花芮想起那天自己踩到的骨灰,皱眉道。
“不对。”秦安轻轻摇头,带着她们往寺庙内走去,用绣花伞推开犹如木偶的灵体,“不好意思,让让,赶时间。”
三人再次来到安放骨灰的偏殿,秦安指着地上的骨灰罐道:“我们那晚的推断是这些贴有纸条的骨灰罐是写有名字的,不过后来名字被某种原因抹除了,如那些被彻底遗忘找不到踪迹的人一样。”
“可如果这样的话,这些还停留在寒山寺的灵体应该也会了无踪迹才对,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这里,那晚他们回到家乡也是,能让他们回去的关键是花灯上写着的名字,能让他们停留在这里的关键应该也是,而不是骨灰。”
“你的意思是,这座寺庙的某处藏着他们的名字,诡异没有将它抹除。”花芮嚯地抬头道。
“应该是了。”
“可我们那天将整座寺庙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白瀚文摸着下巴,不停回忆那晚的细节。
“肯定遗漏了什么东西,或者这个寺庙隐藏着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再找一遍吧。”秦安有一种感觉,这或许会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三人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商议好就齐齐行动,书包里的房客也被放了出来,在寒山寺众多灵体死气沉沉的目光下翻箱倒柜,就连横梁都有房客飘上去查看。
可却始终没有发现,就在连秦安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出错的时候,位于主殿的白瀚文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有发现了?”秦安和花芮一路小跑过去。
白瀚文正站在佛像前,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面前慈眉善目,嘴角含笑的庄严佛像。
秦安凑上前查看,发现在佛像上果然刻着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名字,因为主殿里近乎没有灯光,加上又金漆覆盖,所以很难发现。
“白......致远。”他摸上了其中一个名字,仔细辨别着。
这个名字似乎引动了什么,秦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景象,停留在公寓中的某盏花灯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白致远这个名字。
“秦安,佛像刚刚眨眼了!”花芮连忙将秦安拉开,和佛像保持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