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定后,银杏就给江盼盼去信,说想给w市的孤儿院捐款,但是不知道具体的联系方式,能不能请她帮忙问问。
好人好事,又是好友托付的,江盼盼可谓尽心尽力做足功课。几天的时间里,把孤儿院的地址,孤儿数量,年龄范围,工作人员以及周围风评调查的一清二楚,而后把所有的消息综合起来,一起寄给银杏。
原来孤儿院的旧址是在这里,银杏只知道孤儿院在八五年挪到新地方,李兰是换址后的第一届院长,但是以前到底在哪里真不清楚。
一点没拖延,她迅速以三位长辈的口气写了封信。言明是h省的人,在外奔波闯『荡』,深感读书有用,希望所有的孩童都能接受教育。现想回馈社会,调查之下觉得资助孤儿院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数目不多,但是希望对方收到后谨慎对待,云云。
而信封上的地址填的是孤儿院的位置,收件人则是李兰的大名。
很快的,银杏收到了“体态雍肿”的一封信,打开后掉出来厚厚的一沓证明,全是关于孤儿院的,用来验证它的合法合理『性』。
另外,李兰还亲自回了一封。
熟悉的字体,银杏『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想不到再见时已隔世。
信中,李兰首先感谢崔红同志,李大力同志和田双同志的慷慨解囊,保证不『乱』用一分一『毛』,所有的支出都有记录,会在年底的时候寄给每个捐款人士,全程透明化。欢迎大家一起监督。
信的末尾附上电话号码,如有急事可拨打。
自此后,银杏摘掉父母的帽子,以自己的名义跟李兰慢慢聊起来,俩人发展成笔友。
李兰甚至开玩笑的写到,感觉俩人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很有默契。
可不就是,银杏得意的想。
……
拿着信纸,银杏走到电话机旁,对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的按下去。
接通后,心扑通扑通的跳,这辈子第一次跟李妈妈通话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尾音。
“喂,你好,这里是w市的孤儿院,我是李兰,请问有什么要咨询或者帮助的吗?”
“你好,我是李银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银杏自报家门。
“你好。”李兰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笔友亲自给她打电话。
“你好。”银杏照着样子回复一句,千言万语此时只汇聚成两个字。
俩人隔着话筒一起哈哈大笑,一点隔阂都没有。
互相关注的近况后,银杏正『色』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哐当”凳子倒地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接着是李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他,让他等着,我现在就去过去。如果他死了……”停顿几秒钟,话筒才又有声音,“我也会追过去。”
“嘟嘟嘟……”
传来忙音,银杏把话筒搁下。
龚安同志屏气凝神,端着热水笔直的站在银杏旁边,如果不是碍于许扬的醋劲,他的耳朵早已经和话筒做亲密接触。
双手奉上爱心热水,睁着溜圆的大眼睛,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怎么样怎么样?”
不知道为啥,每当银杏看到龚安这幅模样的时候总想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传说中的二哈,傻里傻气的。
点点头,把李妈妈的话传达一遍。
龚安连声夸奖,“小杏子,不对,银杏,谢谢你。”一时兴奋,又喊漏嘴,“赶明三哥请你和扬子吃烤鸭,想吃多少都行。”
也不等回答,转身就往外跑,背对着挥手和大家拜拜。一时不查滑了一跤,差点摔倒,好在有多年的作战经验,迅速找到平衡点,伸开手臂,站稳后继续向车子的方向前进。
许三姐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不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
这边因为找到李宏梦中的姑娘而开心。
那边正主李兰站在院长的办公桌前面,捂着嘴巴强自镇定,要求请假,准备去北京。
院长很奇怪,皱皱眉头,无缘无故的请什么假,还跑那么远。
刚准备发问,突然想起一个人,除非是他有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高兴得问,“李宏来信啦?”
陈兰摇摇头,又点点头,终于哭出声。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院长急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哭有屁用。”实在忍不住,大声吼起脏话来。
李宏小小年纪时父母相继过世,又无其他的叔伯兄弟,这才被街道送到孤儿院。跟李兰一样,他也是院长亲手带大,三人感情特别深。
后来他和李兰定情,又去参军,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院长知道的并不比李兰少。得知他立功升职,院长开心的在日记本上写下,“为国争光,大有作为。”
听说他失联后,院长还特地拜托认识的人帮忙打听,可好几年过去仍然音讯全无。
渐渐的,认识的人都不再提及他。
而李兰却认定他没事,誓要做言而守信的人,一天天的耐着『性』子等下去。周围的人不知给她介绍多少个婆家,全都不行。每次相亲都一样对待,一言不发,像个锯嘴葫芦。院长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可她沉默依旧。
“李宏那小子有外心啦?”院长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猜测,如果是这样,她一定要过去问问,李宏的良心长在哪,是不是被狗吃了。
“不是的。”
院长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大惊失『色』,“不在啦?”
李兰突然打了一个嗝,愣在当场,脸庞上还挂着两科晶莹剔透的泪珠,它们正在奋力下滑,为自由落体做准备。
大松一口气,院长气的直戳李兰的脑门,“那你嚎什么,这么大的人,一点不稳重。最坏的不外乎这两种,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李兰被点的直往旁边躲,“还有第三种。”
“啥?”院长准备再次出击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看着特别像指着人骂,“得了大病?瘫痪了?”
李兰擦干脸上的泪,把情况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待提到李宏的现状时,再一次没忍住哭了出来,泪水顺流而下,滑进嘴里,带来苦涩的味道。
“我们一起去,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我叫人帮忙订票,坐明天上午那趟火车,后天就能到。”
院长很冷静,淡定的下着命令,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嗯,走之前还得去其他人那里转转,分配好这几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