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初好奇道:“这个老头是谁?千里传音,好厉害!”
叶扶苏有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少见多怪。”
陈瑾初道:“那国师知道他是谁吗?”
叶扶苏冷道:“不知道。”
陈瑾初想要起身,笑道:“我能不能趴在窗户上看看?”
叶扶苏将她摁下来,道:“好生养伤,难不成你想出去再挨一剑?”
陈瑾初撇撇嘴,道:“不是还有你嘛!”
叶扶苏道:“本座可不是给你做护卫的!”他一边说,一边将陈瑾初拉了回来,这一下略微有点大力,陈瑾初吃痛地惊叫起来。
“你干嘛这么大力?拉扯到伤口了,很痛的!”陈瑾初凶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神情还真是又奶又凶。
叶扶苏有些不忍心,道:“你好好躺着,本座让人去打听那个老头是谁。”——这算是哄了。
陈瑾初有些头晕,失血过多,前面因为处于高度戒备和紧张的状态而不自知,这会松懈下来,浑身疼痛不算,更是虚弱得很。
“宝宝要喝水。”陈瑾初开始撒娇,是的,她骨子里就是个小作精,作天作地。
叶扶苏转身给她倒了杯茶水,并伸手想将她扶起来。
陈瑾初枕着高高的枕头,摇摇头,道:“要国师大人亲自喂。”
叶扶苏心说,本座这不是亲自喂你了吗?要本座这般服侍,放眼天下,也就你一人了!
陈瑾初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叶扶苏的嘴唇。
叶扶苏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本座念你受伤,就满足你这个要求。”叶扶苏说得那叫一个正义凌然,其实白皙的脸蛋上,红得耀眼。
他喝了一口水,轻轻覆上她那柔软的唇,一口接一口地喂给她。
陈瑾初喝完整整两盅茶水,意犹未尽,伸着舌头舔了舔叶扶苏,笑道:“今天的茶好香甜。”
叶扶苏的眼神晦暗不明,牢牢盯着她。
“我错了,不撩你了。我现在受伤了……”陈瑾初开始扮可怜。
叶扶苏道:“现在知道怕了?再敢勾|引本座,就让你好受!”
陈瑾初急忙点头,道:“我知道了!伤口还是痛……”
“伤得那么重,自然是疼。本座会替你出这口恶气的。”叶扶苏道。
陈瑾初拉着叶扶苏的手,道:“教训一下就好,别弄出人命来。咱们是文明人,也不是非打打杀杀不可。”
叶扶苏看了她一眼,道:“竟然为这种人求情,本座竟不知你有这种菩萨心肠。”
“才不是为这种人,只是不想让扶苏这么好看的手沾上肮脏的血液……若是圣道宗的人不再咄咄逼人,咱们也撤了吧?”
她用的是“咱们”,这让叶扶苏听起来觉得甚是顺耳。
叶扶苏道:“本座自有定夺。”
他看见陈瑾初脸色苍白,满脸倦色,一看就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遂道:“你先好生歇着。”
陈瑾初道:“宝宝怕,你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叶扶苏想也没想,就道:“好!”
答应完了,他心里又有些懊悔,怎么也该晾着她一会,轻易得到的,她岂会珍惜?但是,看她那可怜见的,自己若是不在了,她回头口渴了怎么办?
当然,他肯定不会自己出了马车,就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毕竟那帮圣道宗的人道貌岸然、见缝插针,防范是必不可少的。
他虽人在车中,但以他的功力,外头的动静他尽收耳中,原来那老头是圣道宗第五代传人,裴玄光,人称“玄光真人”,这些年又被尊称为“玄光老仙”,据传此人武功已登化神之境,功法如同仙法,这才有了“老仙”的称谓。
这时,司书在车外请示:“主子,圣道宗的老祖宗、玄光真人想见识一下承影剑。”
叶扶苏冷道:“不给。”
“是,奴才这就去告知。”
就听外头一老头撒泼耍赖道:“不行不行,我就要看,就要看,看不到我就不走了!”
皇甫檩在一旁无奈道:“老祖宗,您先起来,地上都是雪水,别冻着了。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弟子也无奈啊!”
“师父,您倒是劝劝老祖宗啊!”还是皇甫檩的声音。
陈瑾初笑了笑,道:“这个圣道宗的老祖宗还是个老顽童?我想看看……”
“他千里赶来,你以为他看一眼就走了?”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道:“那是来抢咱们的剑的?”
叶扶苏听她说“咱们”,心里不反对,嘴上却笑话她:“是本座的剑,和你没关系。”
这时司书又折回来了,道:“主子,圣道宗的人不肯离去,还是要看承影剑。”
就听杜卿凝骂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都说了不给你们看了,还赖在这里,要不再来打一场?”
圣道宗的人连番败仗,吃了大亏,心里早已不满,听杜卿凝这么一挑衅,早就按捺不住,纷纷道:“宗主,士可杀不可辱,他们这是欺人太甚,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就算是死在此处也绝不辱没圣道宗。”
还有人喊道:“有师父和老祖宗在此,他们岂能占了上风!”
是的,裴玄光一来,圣道宗士气大涨,有裴玄光在,叶扶苏何惧!
陈瑾初起身,道:“我下去看看,好不好?”
叶扶苏道:“本座今日让你站在众人面前,你虽吃了苦头,但也出尽风头。本座希望你能明白,你可以轻松地活着。你若是想做并有能力去做,本座自然还会给你机会。”
陈瑾初心里一阵暖,回想起今日种种,还真是叶扶苏成全了她。
他将她推到众人面前,让她展示自,这是她心里想要的。
她受了伤、吃了苦,但是,叶扶苏说了,她“可以轻松地活着”,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愿意,他就不会逼迫她、更不会让她涉险,她只需要在他身后做个撒娇的小女人。
她万万没想到向来冷酷无情、残暴狠厉的叶扶苏还有如此小心翼翼维护一个人的时候,她竟然是这个人!
她那点小心意被他看得明明白白,他非但没有拆穿,还为她创造机会!
他没说,但是,他实实在在去做了。
陈瑾初道:“扶苏对我最好了!”
她抱着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叶扶苏扔给她一件斗篷,道:“本座陪你下去。”
陈瑾初下了马车,一眼看见了人群里多了两个灰衣老头,在衣袂飘飘、带着仙气的圣道宗众人中,显得很扎眼、很突兀。
其中一个老头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的人,好一个鹤发童颜!
“老前辈,您是要看承影剑吗?”陈瑾初笑道,语气有些像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