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抱着裴清寒的手,声音细若蚊咛:“师尊,也,也戴一个。”
“好吧,阿宴给师尊挑一个。”如果是成年的祁宴,裴清寒还不会这么宠着。
可这么小小软软的祁宴,真是完全拒绝不了啊。简直可爱到爆炸了。
祁宴挑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兔耳朵,现在是一只大兔子抱着一个小兔子了。
热闹的人流中,祁宴的眼睛里只看得到裴清寒。
他想,他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幸福。
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些记忆,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铺满了红色的绸带,在房间中央,一个雪白的人影躺在床上。
祁宴想要走近一点,他听到那个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宴?”裴清寒摸了摸祁宴的头,“不会是着凉了吧。”
祁宴猛的惊醒,摇了摇头。
裴清寒:“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祁宴还是摇头,他莫名对裴清寒口中的“以后”两个字感到恐惧。他只想要拥有当下的幸福。
裴清寒再三检查,确定祁宴真的没有事之后,才抱着他继续逛街。
街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但祁宴都看不进去了。他用力的抱着裴清寒的胳膊,生怕他离开了似的。
裴清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害怕了,只能一遍遍的安慰。
河边,一群人正在放花灯。
大多都是莲花的形状,顺水流下,载着人们的虔诚的期望。
“我们也放一个吧,许个愿望,说不定会实现。”裴清寒也买了一个花灯,递到了祁宴的面前。
祁宴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愿望啊……
祁宴双手合十,“我,我许愿,要和师尊,永永远远,在一起!”
他努力的,让这句话更完整一点。
裴清寒点燃花灯,让它顺着水流离开,汇入了大片的花灯之中。
一道道光汇聚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画。
“我听见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神明无法替祁宴实现愿望,但裴清寒会。
“阿宴,再贪心一点吧,无论多难,师尊都会给你。”
可以更加大胆,更加放肆,更加任性。像是其他的孩子一样,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孤苦伶仃了,你也有人宠着了。
裴清寒知道,要扭转祁宴的想法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他会努力的宠着祁宴,让他做个任性的小孩。
在人间待了三个月,裴清寒成功教会了祁宴说话,就算裴清寒不在,祁宴也能表现得像是个从小被好好教养长大的小少爷。
听说师弟要回来,还要带上一个可爱的师侄,云流影一早就抽出时间在山门口等着。
等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云雾中走出来的时候,云流影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祁宴抱起来,就是一顿猛亲。
“么么么么么么,可爱死了。”
祁宴被吓了一跳,还好云流影亲的只是他的额头。
但就算是这样,他的脸蛋也害羞的通红,如同一颗红苹果一样。
裴清寒连忙把祁宴抱过来,“师姐,你吓到他了。”
“这么可爱的小师侄,一下子没有忍住。看到他,就想起了你小的时候,那是多乖多可爱,后来长大了,就抱都不让抱了。”
云流影似真似假的抱怨着,一边打量祁宴。
她嘴上不说,其实知道,裴清寒最是高傲了。
在裴清寒刚入金丹期的时候,掌门就劝说他开山收徒,拗不过师傅,裴清寒只能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其中有一名弟子的天赋出众,天品水木双灵根,并且还狂热的崇拜裴清寒,可裴清寒就是没看上。
那样的人都没看上,云流影其实很期待祁宴的天赋。
结果一见面,大失所望。居然只是玄品的灵根。
不管心里怎么想,云流影都没有在祁宴的面前表现出来。
“师傅让你回来之后立刻去见他,我带小师侄回你的翠竹峰休息吧。”
裴清寒点了点头,俯身安抚祁宴:“这是为师的师姐,你的大师姑。翠竹峰是我的山头,你先去选一个喜欢的房间。”
祁宴不想和裴清寒分开,手指恋恋不舍的放下。
云流影很忙,她把祁宴带上了翠竹峰之后,告诉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就接到了刑罚堂的消息,请她立刻过去。
在宗门内部,还是翠竹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么想着,她就将祁宴一个人留了下来。
祁宴在翠竹峰到处走,奔跑,一想到这里是师尊生活的地方,他的内心就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满足。
推开一个房间,房间里有被褥,这是裴清寒居住的地方。
祁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像是教徒朝圣一般。
双眸发亮的看着整齐的床铺,咽了咽口水。
就一会会儿而已,不会被师尊发现的。更何况,师尊这么宠爱他,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生气。
祁宴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脚步却一下都没停,径直走到了床前面。
“扑通——”他猛的倒下去,脱掉鞋子在裴清寒的床上乱滚。
抱着枕头,像只毛毛虫似的,将脸埋进被子里,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味,就像他从师尊身上闻到的一样。
“师尊的味道,好香……”祁宴用脸颊蹭着枕头。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青玉尊者的房间里!”
诸白衣听说裴清寒回来了,直接放弃了今天的练剑计划,跑上了翠竹峰。
虽说裴清寒拒绝了收他为徒,但在诸白衣的心中,整个玄天剑宗,就只有他配成为裴清寒的徒弟。
只要他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够打动裴清寒的。
祁宴抬起头,眼中一闪而过一道红光,真烦人啊,好想杀掉。
这个念头闪过,祁宴被子里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师尊说过,人命是很珍贵的存在,不能随随便便杀人。他不想要被师尊讨厌。
“我是师尊的徒弟,在帮师尊整理床铺。”祁宴睁着眼睛说瞎话,抖了抖被子。
诸白衣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青玉尊者的徒弟,我不信,我才应该是!”
按耐下去的杀意上涌,祁宴的手指陷进掌心。
师尊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他不能杀人,但反击的时候不小心弄死,应该就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