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看着眼前的庄园,不愧是北城第一军阀,在寸土寸金的港城也能够有这么大的庄园。
素白长衫,一副银边眼镜,抱着一摞书,身子挺拔,如一棵青松,又像一枚白玉。
门卫看见他就认出来了,这种长相这种气质,肯定就是今天要来的教书先生。
“裴先生,您可来了。大帅都安排好了,您上车,从这里到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呢。”
门卫满脸堆笑,态度殷勤。虽说只是个教书先生,但谁让大帅对这位的态度格外重视呢。
以前有那么多的教书先生,大帅可没有特别的提过。
看到裴清寒的人之后,一下就明白了,这长相这气度,只做个教书先生真是浪费了。
这边,魏鸠已经溜出去了,他记事以来,家里就只有他和魏卿辞两个人。
魏卿辞又忙,压根没空管他。魏鸠长大之后,就格外的叛逆,什么都反着来。
裴清寒到的时候被通知魏鸠已经跑了,管家歉意的笑了笑,领他去看自己的房间。
“大帅让我们提前收拾过了,您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我立刻让人去弄。”
裴清寒看了眼,轻笑,微微颔首:“不用了,已经很好了,谢谢。”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那我就先下去了,您还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
裴清寒推开窗户,他正对着的房间就是魏鸠的,而旁边,是魏卿辞的房间。
将窗户关上,裴清寒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确定了没有窃听器等东西。
之后,才慢悠悠的将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里。
从箱子的最深处取出手枪,藏在床底下。
在这个世界,他是一个从小被组织培养长大的杀手,北方局势混乱,组织想要进驻港城,而盘踞在港城的地头蛇——魏家,就是头等大敌。
魏家守卫森严,组织经过精挑细选,选中了裴清寒。
一个月前,港城街头。
一到梅雨季节,老天爷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哭个不停,大雨连绵了半个月了。
魏卿辞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司机突然停下车,声音惊慌:“大帅,我们好像撞到人了。”
今天是私人聚会,魏卿辞只带了一个司机,其他时候他的身边都会有卫兵开路,不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司机连忙下车去看,魏卿辞打着黑伞下车,隔着雨幕,看见车前有个年轻男人倒在地上。
藏蓝色的长衫,身形消瘦,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腰部凹下去,比女人的腰还细,盈盈一握。
细腰之下,臀部挺翘,魏卿辞喉结滚动,一个男人,身体却生的比女人还要魅惑。
这要是他那些喜欢说荤话的同僚见了,怕是要带回去,玩死。
魏卿辞洁身自好,从不碰那些东西,虽然惊艳,却不准备做什么。
司机将裴清寒扶了起来。
黑发黏在眼睛上,眉眼被打湿,雨中如同一尊精贵的琉璃。
这身粗布麻衣,与他贵气的长相格格不入。
魏卿辞皱了皱眉,有些刺眼。
“大帅,我打一辆黄包车送他去医院。”司机及时停车了,裴清寒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魏卿辞接下来也没什么事,“让他坐我们的车,送去医院吧。”
司机有些惊讶,魏卿辞有洁癖,竟然会让一个陌生人坐他的车。
“是。”但他一个下人,管那么多做什么,听话照做就行。
魏卿辞的身边坐了个人,心绪就再也无法恢复刚才的平静。
他看向窗外,心却不受控的转向裴清寒。
“咚——”
一具冰冷的身体靠到了他的身上,湿冷的雨水传递过来。
魏卿辞推了一把裴清寒,让他靠着另一边的车门。
深色西服上留下的水印并不明显,不如魏卿辞心中的印迹深刻。
车子转弯,裴清寒晃晃悠悠的,又倒在了他的身上。
魏卿辞低头,看着他脸上的雨水,从来没照顾过人的人后知后觉的拿起毛巾,擦拭着他的脸。
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比魏卿辞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惊艳。
魏卿辞的手从裴清寒的额头摸到鼻子,眼神专心致志,乍一看,还以为他在看自己的情人呢。
司机不经意从后视镜中看到魏卿辞的神情,心里猛地一跳。
作为男人,他很清楚魏卿辞这个样子意味着什么。
一想到家里脾气火爆的大少爷,司机忍不住有些害怕。
另一方面又觉得情理之中,顶级的美人在怀,就是太监也得春心荡漾一下。
何况他们大帅才三十六岁,还算得上是年轻力壮。
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抵在敞开的衣领上。
青年本就白皙的皮肤被雨水泡得发白,亮的晃眼。
魏卿辞突然间回过神,转头看向窗外。
三十多岁的男人了,竟然对一个遇见不久的陌生人起了心思,看来是真的憋的太久了。
医生看过之后,裴清寒并没有受重伤,只是营养不良才晕倒了而已。
他醒来的时候,魏卿辞已经离开了,裴清寒没有真的和他见上面。
男人给他留了一封信,从锋利的笔锋可以窥见男人的性格。
信上大体意思是不小心将裴清寒撞到,看他好像还没有工作的样子,自己刚好要找一个教书先生,假如他愿意的话,可以来魏家公馆。
得来全不费工夫,裴清寒看了眼自己被翻过的包,里面夹着一封求职信。
随随便便就拆开了别人的东西,魏卿辞的性格果然和传闻中一样,霸道,唯吾独尊。
此时此刻,裴清寒坐在魏家公馆的花园中,给自己翻了一杯咖啡。
他虽然第一天到这里,却娴熟得像是生活了很久一样,一点都不拘泥。
魏卿辞公务繁忙,很少回公馆,想要下手,还得从他的而已动手。
魏鸠,一个性格暴躁唯吾独尊的少年,不喜欢读书,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裴清寒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咖啡中自己的反应,卷翘长睫微垂,眼底凝聚着淡淡寒霜。
父子俩,喜欢的东西,应该是相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