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的时间不见,燕秋的容貌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但裴清寒仍是差点就认不出他了。
燕秋的气质已经和从前的他大不相同了。
坐在尊位上久了,就算原本是温良和善的人,也会染上威势。
更何况,燕秋真的是个温良和善的人吗?
在看到燕秋的那一刻,裴清寒的瞳孔微微颤抖。
一句“好久不见”梗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他也没有等到燕秋的反应。
燕秋傻傻的站在那儿,不敢相信裴清寒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的沉默使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原来这毒药还有迷魂的作用,不过能让我在幻觉中看到你,我倒愿意再多种点毒。”
原来是将自己当成了幻觉。
不过为了个幻觉,就愿意多中毒,这是什么没出息的想法。
裴清寒瞪了燕秋一眼,“幻觉”变得生动起来了,燕秋捧着他的脸。
“可真像啊,比我过去做的所有的梦都要真实。但幻觉就只是幻觉,现实中,他怎么可能会来见我呢。”
“他早已舍弃了我,又怎么会在意我的生死。”
裴清寒咬住下唇,在燕秋的心中,果然是怨恨他的。
“师尊……”燕秋喃喃自语,绵绵情意从唇齿间流出来。
裴清寒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就被人恶狠狠的咬上去了。
“孽徒,你做什么?”裴清寒抬起手,扇了燕秋一巴掌。
燕秋偏了偏脸,摸了摸嘴角的鲜血。
“这幻觉真的太真实了。”
裴清寒脸都要绿了,这什么幻觉,这就是真的。
燕秋没有被一巴掌吓退,他抓住裴清寒的手,抵在自己的脸颊上。
“现实中我不能强迫他,幻觉中还不能吗?打我呀,把我打死好了。”
刚开始见面,燕秋一副正常人的样子,让裴清寒误以为他放下了过去。
直到此刻,看着他脸上病态痴狂的笑容,裴清寒才知晓,这家伙早就疯了。
“燕秋,你给我清醒一点。再闹下去,本座就真的一巴掌拍死你!”
燕秋笃定了这就是幻觉,不管不顾的又亲了上来。
他简直就是一头没有开智的野兽,亲得裴清寒满嘴是血。
不像是亲吻,倒像要把他的血肉嚼碎吞下去似的。
裴清寒不能真一巴掌将他拍死,刚才靠近,他就发现要燕秋的伤势很重,要是再受伤,恐怕真的会……
不能下重手,投鼠忌器。
裴清寒掐住燕秋的下巴,注视他的眼睛。
“你看着我,我是不是真的你果真看不出来吗?”
他的眼睛如琉璃,烛火跳跃,燕秋在眼底看出来自己的样子。
燕秋怔愣半晌,“就是幻觉啊,除了幻觉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他吻上裴清寒的眼睛,薄唇贴着他的眼皮,舌尖亲昵的舔舐。
裴清寒的手指几乎将他的下巴捏碎,燕秋也不曾停下片刻。
他就像一团烈火,要将自己都焚烧成灰烬。
无声的拉扯,害怕的人先后退。
裴清寒的手指紧了又松,不知过了多久,最终垂落在身侧。
燕秋搂住他的腰,勾住他的小腿,将裴清寒放在床上。
裴清寒望着床幔,现在他想要停下随时就能停下。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他做任何事。
燕秋俯身贴了上来,轻柔又小心翼翼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他抚摸着裴清寒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师尊……”
爱语就像蜜糖一样,甜到了骨子里去。
裴清寒的手被拉开,被按住,男人欺身而上,一个一个吻落了下来。
裴清寒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这一刻。
他应该要做些什么的,究竟为什么选择什么都没有做呢……
为什么……
定尧守在外面,作为燕秋最忠心的下属,没有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次日清晨,殿门被推开。
走出来的是裴清寒。
他的神色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已经好了,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就当做是一场幻梦好了。
“可是。”裴清寒的手指轻轻抬起,光束从他的指尖落到了定尧的身上。
定尧,以及这座宫殿的所有人神色同时变得茫然。
“你们会忘记今天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忘记我曾经来过。”
“是。”
得到了想听的答案,裴清寒满意离去。
他离开后,定尧清醒过来。
“进来。”里面传来了燕秋的呼唤。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燕秋看着床榻,不知在想什么。
定尧茫然的摇了摇头:“无事发生。”
燕秋定睛看着他,“出去吧。”
殿中只剩他一人,他将枕头抱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师尊,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吗?”
一巴掌都扇在脸上了,真实的疼痛怎会让燕秋误会那还是幻觉。
他的师尊真的为他而来了,他们还一起做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共赴巫山。
就算他不记得那些事,他的毒莫名其妙的解了,体内的灵力还充盈了不少。
师尊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些。
“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次我不会放手。”
会心软的话,就一直心软下去吧。
玉梧等了好多天,都没听见燕秋被毒死的消息,明白他又幸运的熬过去。
“我就不信,你能够一直这么好运。”
“桃妃,还不走吗?”汤漾抱着酒壶看他。
玉梧收拾好表情,做出桃妃的样子:“走吧。”
他们要去见裴清寒,这是玉梧提出来的。
汤漾醉生梦死,根本就察觉不出来“桃妃”的异样。
玉梧渐渐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直到一天,他们正在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汤漾向后退,融入他们之中。
“汤漾,你叫来你这些狐朋狗友做什么?”
这些都是经常和汤漾一起喝酒玩乐的神。
“你究竟是谁?”
玉梧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桃妃,但你却很清楚我们三人的事情。加上那天的事情,你是……玉梧吧。”
玉梧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汤漾能猜出来。
“桃妃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玉梧顿了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不该想太多的,就和以前一样,喝你的酒就好了。知道的太多,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