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楚源圣父,而是他确实感觉这颗“星之果实”用在自己身上的性价比不高。
“感觉”这个词语用在这里似乎有些奇怪,但确实如此。
上一颗“星之果实”诞生的时候,楚源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发自内心的渴望。
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着它,他几乎一秒也等不了就将其吞了下去。
但是这颗“星之果实”嘛,在他的感觉中则有些鸡肋的感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嫌弃,像是在说,这么低端的东西,不要来沾我啊!
楚源虽然很想变身超人,但他对自己的感觉还是十分信任,在这种明显害大于利的情况下,不如为这颗星之果实找到一个更好的主人,介于这颗果实是来自白展昭提供的石雕像,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就是白展昭。
当然,他也把副作用给白展昭说的很清楚。
“就是你通过我的方式得到这种超能力之后……可能会受到一些限制。”
“会让我失去理智吗?”
“这个倒是不会。”
“会让我变成奴隶吗?”
“汗……这又不是什么主仆契约。”
楚源其实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限制。
只是有一种大概的感知,“……大概是咱俩如果正面对上的话,你这超能力会用不出来。”
“哦,那没事儿了,”白展昭回复的很轻易,“我们不会正面对上的。”
楚源:“?”话不要说的那么死啊!
那头的白展昭看到是这样的一个限制,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微笑。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个限制,他可能还不太敢接受楚源说的这个超能力。
不是不信任楚源,而是不信任自己,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人的心性是会受到所拥有的力量所影响的。
这里的力量不仅仅是局限于个人所拥有的伟力,更包括财富,地位……尤其是后两者。
放在普通人的社会,一个人有钱没钱,有时候完全是两种人,没钱时可能很仗义,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因为穷的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剩下一身的骨气,但若是有钱了,在乎的东西多了,可能不自觉地就变得虚伪起来,因为拥有的太多,一旦失去就更叫人痛不欲生,为了守住这些财富,勇者也会变成恶龙。
而放在这个超凡显现的世界里,超凡能力能给一个人带来的提升,可远大过于前世的健身党。
努力健身的人再怎么使劲锻炼,无非是让傻逼说话的时候小声点。
但超凡之力一旦拥有,可真的有了凌驾于凡人之上的本钱。
白展昭深谙人性的险恶,现在他感恩楚源,不代表拥有超凡之力后的他仍旧能维持这个想法。
可能现在的他觉得楚源对他的恩情足以让他献出自己的生命,但之后的他可能就会觉得等自己攻陷了华夏领地之后,给楚源一个养老的位置已经是莫大的荣宠,为了防止未来的自己变心,他觉得现在就套上一个枷锁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也许某天的他会后悔,但至少当下,他不会辜负楚源对他的这份情谊。
白展昭的这份洒脱倒是把楚源给整不会了,不过男人之间,本就不必说太多矫情的话,两人虽然从未见面,但早已将彼此引为朋友知己,白展昭愿意信任楚源,将石雕像交给他处理,那么楚源也愿意回报他这份信任,将石雕像生成的星之果实交给他处理。
楚源不知道别人服用星之果实时会造成怎样的一种效果。
总之他在将星之果实交给白展昭之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最好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服用星之果实,他自己之前也没有服用过这种东西——这里指的是他给白展昭这种能带给普通人超能力的星之果实,因此并不知道服用后会带来怎样的变故,再加上白展昭也不是他,对于自己体质的特殊性,楚源就是再傻再天真单纯,也多少看出了一点异样。
别的不说,就说看到金色物质那个能力……狮鹫和巨鹿表示很赞。
作为红羽部落目前说一不二的暴君,白展昭很快就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将部落的管理权暂时交给几个信任的长老之后,自己进了已经好久没进过的庇护所——为了不在领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他之前一直都是住在红羽部落的人为他修筑的领主建筑里面,这种做法对于苟出一片天的人来说未免有些冒险,但却恰到好处地彰显出了白展昭的威严:雄狮即使是在酣睡,也不担心羚羊可能造成的危险。
他的庇护所一没升级,二没更替,还是原来那副模样,里面除了一个空间宝箱,几乎没添置什么东西。
将门一关,隔绝掉外界的视线,白展昭这才将楚源交易给他的那颗“星之果实”从系统里取出来。
几乎是看到那颗红彤彤的古怪的果实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
“想要,想要,想要……”他的眼睛都红了,手却在死死绷着,不让自己受这股欲望操控。
直到他感觉自己抽离出来,虽然还是很想要,但不至于下一秒就将其怼到自己嘴里之后。
才按照楚源的说法,将这颗被他称为“星之果实”的东西,缓缓放在嘴边,一口咬下,咔嚓脆响。
没等他细细咀嚼,尝出什么味道来,手里一松,那颗被他咬出一个缺口的“星之果实”,化作一道流光,冲进他的咽喉,下一秒,一种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在他身体中炸开,疼得他一下子就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就像是发癫了一样,头也随之震动个不停。
最为显眼的当属他的皮肤,像是被放在滚水里烫过般,红的极其艳丽。
空气中甚至产生了扭曲的波纹,那是高温导致的空气密度不均,所带来的折射现象。
而他体表的毛发,更是在过高的温度下变得扭曲融化甚至发生了自燃。
好在他并不是那种毛连毛的体质,火星出现的很快又消失,似乎连毛孔里的毛囊都被烧干净了,一键美颜,莫过于此,他身体表面原本有许多的疤痕,也在这样的高温下融化,只留下一片平整的肌肤,看上去比精心保养的女子还要光滑细腻,偏偏白展昭在地面打滚时,这些看起来极其娇嫩的肌肤,又表现的莫名坚韧,别说是伤口了,连点擦破皮层的痕迹都没出现。
“热,好热……”白展昭热到视线模糊。
“痛,好痛……”他痛到灵魂出窍,想要昏迷过去,神志却格外清醒。
和身体上的疼痛比起来,最痛的要属他的喉咙,像是有人将他的脖子切开,找到喉管,一把捏碎,又慢慢重铸,那种细胞不断被撕开又组装在一起,组织一次又一次重组的感觉,疼到让人近乎绝望,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感觉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等一切结束,他是半点动弹不得,也不管身下那厚厚的一滩积水,就这么倒在庇护所的地板上,直接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屋外传来深山里的狼啸。
地上的白展昭摸黑爬起来,先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在黑暗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如同鞭炮一般的震鸣。
彻底舒展开关节和肌肉的他扭了扭脖子,找到被放在工作桌上的矿工灯,吧嗒一声打开,眼睛因为突然出现的光线不适地眯了眯,随即将灯筒往地上照出,地上隐约可见一个半干的人影,那是他汗水浸出来的痕迹,空气中隐约闻得到一些蛋白质的燃烧的臭味,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颅,光滑的像是一颗卤蛋。
别说头发了,他现在连眉毛和胡子都没了。
但失去了全身毛发的白展昭并不显得女气。
其最主要的原因,大抵是他此时暴涨的身高和身材。
他本就不矮,一番征战,也长了几分肌肉,但要和那些嗑药健身的人比起来,肯定一个天一个地。
倒不是说他羡慕那样夸张的肌肉,而是他瘦高的身材,确实少了几分威慑力,若非如此,他也不用时常通过砍头的方式,来确定自己在部落的威信和统治力,这不是自身的说服力不足,所以找一个能说服人的法子吗?
但之后不必了,因为他现在的身材已经有了足够的说服力。
楚源给的木甲,是根据他自己身材所制作的标准款,楚源自己穿的时候,里面都空的还能塞上十好几件薄一点的衣服,何况是骨架和体脂都比他要小要低的白展昭,他穿着这玩意儿,时常有种小孩穿长衫的感觉,空荡。
但现在不会了,现在他隆起的肌肉,已经就木甲撑得满满当当,他抬起手臂,轻轻一捏,就有肌肉鼓起。
白展昭笑起来,他现在的笑容,早已经没有了还是程序员时的温和内敛,甚至还有几分羞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凶悍血腥的意味,尤其是当他的眉毛尽数被烧掉之后,这个笑容就越发多了几分的狰狞,都不必多说什么,光是这一个笑容,就足以使看到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走出门去,他的领地庇护所早在他的安排下,被人用围栏圈了起来,很大一块安全区域,都成了那些普通领民们的禁地,他并不像楚源那样,将庇护所带来的每一寸空间都用到了极致,反而将其视作了一种权力的划分。
只有为领地付出最多,对他最忠诚的勇士,才有住在离庇护所最近的地方的权利。
至于其他人?我管你去死。
好在攻占了诸多其他领主的领地之后,白展昭现在手里倒也不缺开拓令这种东西。
将其和原来的庇护所融合之后,随之扩大的安全区域范围,倒也不至于让活动在领地保护区外的领民太多,引来无法抵御的危险,但他十分鸡贼,并未将抢来的所有开拓令都用掉,而是全部都存了起来,以至于那些被抢了领地,失去领主,被迫加入红羽部落的领民,只能争相向他献媚,从而争取离庇护所更近的地方。
因为离庇护所越近,活动的空间反而越大,越是外围,挤在一起的人越多。
木栏外,就是燃起的火把,还有巡逻的士兵,一切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即使是漫天的飘雪,也没能影响红羽部落中火热的气氛,隔得老远,白展昭就听到了唱歌和跳舞的声音——
狂欢作乐,这是红羽部落在被他统领后的常态了。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恶意的笑,仰天咆哮:“吼——”
狮吼声如同雷云,滚滚而去,震耳欲聋。
……
对于白展昭领地上所发生的一切楚源并不知晓。
他只是在将“星之果实”交给白展昭之后,拍拍屁股站起来,示意伯莎带着自己飞回去。
一人一狮鹫在路上交谈,伯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看来随着你们神之子的降临,那些野心家们也蠢蠢欲动起来。”
楚源不以为然,“既然几千上万年前他们都能被封印,说明他们就是一个失败者。
“你们能打赢他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何况这次,还有我们呢!”
在他看来,这种邪神石雕像的出现,对于领主们来说,是危险,也是机缘。
他和狮鹫及巨鹿讨论过,其实并非所有的石雕像都如白展昭遇到的那一块那样邪恶危险。
这里没有说别的被封印的家伙是什么好东西的意思,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大部分石雕像里的意识,都被磨灭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像是白展昭遇到的这个,还会装死的,属于里面的机灵鬼,大部分领主遇到的石雕像,只要能克制住心中的贪欲,不受起蛊惑,做下邪恶的事情,单纯将其带在身边,就可以汲取其中的力量,觉醒属于自己的超凡之力,这样的方法虽然速度慢,但胜在稳妥安全,就是对心性的考验颇大。
而且考验的不单单是自己的心性,还有身边人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