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卫廷见古曦一人出来,赶紧迎上去。
“王妃,咱们先回府里吧。”
古曦看他,见他面色正常,不由眸光微闪。
“卫廷,伍辰现在哪里?”
“正在赤炼营。”
古曦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回到府里,还没进门。
四道身影就等在那里了,正是南宫爻、春香、计和裕以及祁老头。
见古曦从马车上下来,南宫爻第一个跑上去,抱住古曦的膝盖,“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白嫩嫩的小脸上,双目红红的,隐隐蕴着晶莹。
古曦也不由泛起恻隐之心。
“嗯,回来了。”
抱过之后,南宫爻往车上看,“爹爹怎么还不下来?”
古曦拉住他的小手,“你爹爹近日还有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回来,我们先回府里吧?”
南宫爻对此深信不疑。
古曦心间发软。
不过月余不见,这小家伙变得有点敏感,身上少了往常那股嚣张劲儿。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让这孩子受了不少打击。
春香的眼睛也红得跟兔子似的,“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计和裕以及祁老头两人安慰的摸着胡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古曦点点头,一行人进了王府。
~
皇宫内。
荷池边,柳树成荫,微风吹来,荷叶随风浮动,清新又宜人。
柳皇后正在亭中,一袭雍容华贵的宫装,遮不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柳皇后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情很好的丢饵料给池中的锦鲤。
“近日荷花别样的红,就连这锦鲤也给本宫带来了不少好运。”
伺候在一旁的红芮垂着头,“是啊,奴婢恭喜皇后娘娘了。”
柳皇后会心一笑,将饵料都丢下去。
拍了拍手,起身观看鱼儿抢食。
其中一条通体漆黑的草鱼正抢夺金黄锦鲤的饵料,不多会儿竟涨得飘起来,很快就翻了白肚,一动不动。
“区区下贱的畜生,贪想不该是自己的东西,最后撑死也怪不得旁人。”柳皇后勾起唇角,眼神狠厉。
也不知是在说鱼儿,还是在说太子。
红芮低头,谄媚附和,“娘娘说的是,这区区下贱的草鱼,竟然敢跟娘娘您喂养的锦鲤抢食,最后撑死也是它咎由自取。”
“就像那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小殿下的,旁的什么人肖想,最后也只能是自食恶果。”
这话说的柳皇后舒心不已,忍不住轻笑。
“是啊,谁让那畜生敢当着我麟儿的路呢?”
笑完了,她问:
“良妃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红芮低声回:“回娘娘,自从太子出事之后,良妃就整日在佛堂吃斋念佛,没什么动静。”
柳皇后毫不意外,甚至不屑。
“儿子出了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只会吃斋念佛,本宫倒是多虑了。”
“是,娘娘您才是这后宫之主,谁也不能与您作对。”红芮也得意的笑。
“嘉贵妃那边呢?”柳皇后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一道身影,“她就没做什么?”
“自从摄政王被关押至宗人府,嘉贵妃就没什么动静了,倒是接见了几次五皇子。”红芮道。
柳皇后冷笑,“看来这嘉贵妃也不甘心,想要动什么歪心思。那我们就看着这几人狗咬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高明......”
另一边,嘉会宫。
嘉贵妃身着水蓝宫裙,端坐在榻边,南宫舜就在旁边。
“此次太子被禁足东宫,大理寺卿已经着手办理他的案子,这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舜儿,这么多年,你应该要有所行动了。”
南宫舜埋头吃这栗子糕,满不在乎。
“母妃,为何一定要行动,我觉得我们先再等等看,说不定等太子和那小杂种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就有机会了。”
嘉贵妃绝得此话甚是有理,但她还是担心。
“但是皇后那边谁也说不清,万一那肚子里的真是位皇子,咱们可就等不得了。”
“太子被废,皇后嫡子理当被立为储君,要是这样,咱们就没什么机会了。”
“怕什么?”南宫舜冷哼一声,“那也要看那东西能不能出生。或者,生了能不能活呢?”
“就算侥幸活下来,这成长过程中有个什么疾病夭折,也说不清楚的!”
嘉贵妃警惕的看向四周,只有一个衷心的丫鬟,随即打发人出去。
“小心隔墙有耳,舜儿,你以后可万万不能大意啊。”
南宫舜不在意道:“知道了。”
拿起一块点心走出去,“母妃,那我就先走了,您也别着急,再等等吧!”
“舜儿,你路上小心......”
身后传来嘉贵妃的叮嘱。
此刻。
宗人府里。
破败不堪的宫殿,就连住着都漏雨,桌上摆着脏烂的稀粥,旁边是几个发黑的馒头。
南宫嗣正端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本破烂的书。
哪怕身处这样的场景里,他一身矜贵气质却丝毫不受影响。
冯曹之刚跨入殿中,见此啧啧两声。
南宫嗣未抬眼看他。
冯曹之也不恼,只随意伸手打乱稀粥。
“没想到堂堂摄政王爷也有这么一天,被监禁宗人府的感觉如何?”
南宫嗣不语,眼神就没离开过书。
冯曹之的脸色徒然沉了下来,“看来摄政王爷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知悔改?”
南宫嗣终于移开眼睛,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冯曹之的身上,叫他一瞬间僵硬。
“冯曹之,你就不怕日后本王报复于你?”
闻言,冯曹之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摄政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入了这宗人府,要再想出去可是不容易了。”
“这倒是稀奇。”南宫嗣换了个大刀阔斧的坐姿,手搭在腿上。“你不赶紧去帮太子找罪状,却在这里看本王的笑话。”
“本王倒真想知道,一旦太子的罪名坐实,幽禁东宫十年,你猜这十年,你没了太子做靠山,谁还能保住你?”
冯曹之的脸瞬间僵硬,心里惊骇。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投靠太子了?
这时,外面响起娇柔的呼声:
“爹爹,你到底见到摄政王没有啊?”
那是他女儿冯筱薇,正端着精致的食盒进来,看到南宫嗣的瞬间。
笑开了脸,“王爷,这是筱薇的为您准备的吃食,您试试吧?”
递上食盒的瞬间,看到桌上打翻的稀粥。
她立刻变了脸色,表情扭曲了一瞬。“这些狗奴才,怎么就给您吃这个,真该让他们去死!”
“不用了,冯小姐还是请回吧。”南宫嗣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深邃而冷酷。
见南宫嗣不领情,冯曹之道:
“只要摄政王答应休了那个女人,娶我女儿,我就帮你走出这宗人府。”
说到这里。
“哦?”南宫嗣终于有反应了。
若说刚才的他是静卧的老虎没有危险性,现在站起来的他带着令人胆颤逼人的气息。
居高临下的看着冯曹之,嘴角咧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娶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