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乔跑了三年的车,存款还没有十万,没老婆没女朋友,这些钱基本上都是攒到现在,就算再开三年,也换不成新车,他总不能一直开个旧车跑,想一想还是算了,就算工厂打螺丝也少不了多少。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相约晚上一起撸串。
杜子乔就把车开回景城,停在一家单位门口的停车位上,就回家去了,车子如果想卖,最好是修一修。尤其是后面的车门和车厢板,不知道是还以为真的是事故车。
李老七抄小路找到了营地,大家正在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大伙见村长回来了,一个个都显得兴奋,水渠已经挖到了营地,在营地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开挖了几个大一点的水沟,宽度大约有十米,用石块堆积一个两层的水坝,中间用细小的砾石填充。
这样的水沟依托山势陆陆续续做了好几个,一直到山底下,才形成一个水塘的模样,水是一直向山的深处流淌,至于能流向何方谁也不知道,也许半道就会被泥土吸收完了。
唐果坐在那里痴痴的发呆,干完活的人们都聚在一起,村长也安排起晚上的吃食,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无论男女老幼,都是统一的方便面加草根树根树皮这些食物,每个人还有半截火腿肠。
李勇每天下班要到晚上九点,杜子乔上午就到家了,他先去的是医院,给爷爷去缴纳住院费,上电梯的时候,正好有个轮椅要进来,他就顺手拉了一把。
轮椅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一个年轻人出手帮了他一下,随口说了句谢谢,眼睛却看见杜子乔的裤子上灰暗泛光,却不像是染色上去的,随口问道:
“年轻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杜子乔见老人问他,就回答道:“我是一个货车司机。”
老人见他没有犹豫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继续的又问道:“你来医院有事吗?”
“我爷爷住院了,我来缴纳住院费,他是慢性病患者,我需要到三楼。”
医院的电梯本来就是慢速电梯,进来的人还挺多的,老人的轮椅被挤到靠里,正好贴在杜子乔身上,车轮子也在他身上摩擦。
老人见状说:“年轻人,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裤子。”
就见一层白色落在椅轮上,反而像杜子乔的裤子弄脏了轮椅一样,老人眉头一蹙,撕下手臂上的一条胶布,贴在车轮落下的灰上,不露声色的问了句:“刚才谢谢小伙子,电梯的人多,我去十楼,你能送我上去吗?估计我一个人还出不去。”
电梯里现在的确挤满了人,杜子乔看见老人也没有人陪伴,就对老人说:“那行,我送你吧。”
老人满意的笑笑点点头。
“非常的感谢啊,你叫什么名字?爷爷在几楼住院?”
“不客气,我爷爷在六楼住院,现在住院报销,缴费特别麻烦,还要去指定的窗口,不懂为什么不能网上缴费,现在不是实行全网通了吗?社保都能发工资,坐地铁了,医院缴费却那么麻烦。”
杜子乔一顿牢骚,想起还没有介绍自己,补充说道自己的名字。
“杜-子-乔!”老人默念了两遍名字后,爽朗的一笑道:
“你是不是去过什么化工厂,或者……科研单位了?”
“嗯?老爷子你这么这样问,我就一个物流司机,开的是箱式货车。”
“会帮人搬货吗?”
“嗯……有时候会。”
“那你今天呢?”
“今天还没有出车呢,也许以后都不会出车了。”
“哦?为什么?是不是昨天出事情了?”
最后一句的问话,把杜子乔问的心头一紧。
傍晚,大月村的村民,又是喜笑颜开,今后他们悄悄咪咪的躲进山里,有水有食物,比起前一段时间,每天绝望的看着天空,盼望着老天下雨,结果苦苦的等了几个月,地里的庄稼死了,家里能吃的都吃了,山上现在树根都很少,现在的日子好歹有生的希望。
村长叫来大牛和其他的两个子侄,附耳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他们点点头表示明白。
唐果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离开山神那个洞的时候,他们已经用树杈把洞口遮掩住了,晚上这些人去就是要把分流出去的水沟,也要堵起来,而且要做的巧妙,不留痕迹。
电梯到了十楼后,将老人推出了电梯,杜子乔这才发现,这一层楼是高级病房,而且是那种有钱都不一定能住进去的病房。
老人没有让他继续往里面推,道别时只是说有缘还会见面。
当杜子乔乘电梯下去的时候,老人掏出了手机打出去了一个电话。没有多久就出来一个职业装的女子,毕恭毕敬的向老人行礼道:
“梁董,有什么吩咐。”
老人撕下刚才粘下来的粉末,交给了女子说:
“立即化验这粉末的成分,同时安排一个人去查六楼一个脑梗患者的家属,他叫杜子乔,年龄26岁左右。”
“是,我马上去办。”
说完要推老人进病房,被老人阻止了。
女子则转身乘电梯下了楼。
杜子乔顺利的将医药费给缴纳了,然后到六楼去看望自己的爷爷。
中午和爷爷吃过午饭,感觉身体难受,就打车回家洗了一个澡,睡了一会。
营地外面,有一个女孩搀扶着一个妇人走着,远远他们看见了营地的灯火。就朝营地走去。
“什么人,你们来干什么?”
突然有个青壮的汉子大声的朝他们俩喊来。
“啊,我们是路过,迷路了。”
青壮汉子见是一个小女子的声音,旁边的人看不清楚,放他们走近才发现另一个也是妇女。
“怎么回事?”村长在后面问道。
“村长,来了两个外人,是一对女子。”
村长闻言走了过来,看到是今天路边遇到的两个人,小心的问道:
“这么晚你们不在家,来此山中作甚?”
年长的妇女看见村长,行了一个万福礼,道:“民妇见礼了,感谢今日村长救命之恩。”
“随手之帮,算不得什么,天色已晚,你们速速回家吧。”
“民妇认识村长,是大月村人,我们是马山村的,听闻大月村和下河村有水,我们才离家出来,早些年走亲戚有幸见过村长,我家中远房有个表妹嫁到大月村,今天投奔,村里人皆以离村,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一觉睡醒,杜子乔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下楼来到楼下的一个典当行,想把以前一个战友送的紫砂壶当掉,据说这把壶值2万,他今天过来就是碰碰运气。
紫砂壶是用一个布艺盒子装着的,进了典当行让一个老师傅看看,给估一个价格。
典当行的师傅仔细的看了一眼,笑着问杜子乔想当多少钱?
杜子乔当然不懂行情,价格也是战友说的,所以没有说出心里的价位,谁知道典当行的师傅告诉他,这把壶是一个工艺师助理做的,收藏价值不高,看在泥胚是紫砂料,而且算不上是上好的料,市场价最多也就2000。
杜子乔听完后价格的落差挺大,就没有当出去的心意了,忽然想起口袋里有个发簪,想让老师傅看看,是什么材料做的。
老师傅再一次接过发簪,本来也没有当回事,不过将发簪反复的看了几遍后,心中仍然拿不定,于是拨通了一个电话,邀请现场过来看一下,还让杜子乔稍等一下,态度也极其的恭敬。
过来的人是一个老者,鹤发童颜,满脸胡须银白,穿着一身唐装,脚步健硕,进门后没有任何寒暄,便径直来到放发簪的柜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