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欧亚国际酒店一楼,许氏地产集团正在召开上市发布会。上百位媒体记者坐在台下,络绎不绝的提着问题,许群和白佩芷笑盈盈的回答着各种问题,而许秋满脸不安。
此时,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高挑美丽的女人,她冷冷的扫视了下大家,一步一步的朝大台走去。
正当大家都在疑惑的时候,白佩芷看清了来人,她迅速站起来,叫道:“保安,把她轰出去,她是来捣乱的。”
顿时,有七八个黑衣男子冲出来,正准备去轰女人,安悠蓝大声说道:白总,作为贵集团的前设计总导,我来恭祝贵集团,没有什么不妥吧。
在座的各位记者也纷纷表示赞同,而且许又安可是国内顶级建筑设计师,她的许多作品在市场上占据了大量的经济地位和艺术地位。今天能够有幸见到本人,许多记者也非常激动,毕竟她一直很神秘。
许群见状,拦下了白佩芷的指示,低声说:忍一忍,马上就要签约了,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收购仪式继续开始,就在准备签约的时候,安悠蓝上前道:许董,白董,在签约之前,我还是先送你们一件大礼吧,而且我相信各位记者朋友也非常感兴趣的。
白佩芷本来想要拒绝,但是记者的欢呼声和期待声反而更高了。
“安安。”
许秋站起来,他叫着这个女子,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她肯定不是来送礼的,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到,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救陆氏。
可是女子没有看他,反而走向他的母亲白佩芷。
“今天你恐怕会有些后悔没有杀了我。”安悠蓝看着白佩芷,低声在她耳旁说道。白佩芷一惊,觉得安悠蓝好像要做一件鱼死网破的事情。
过后,她走向旁边的许群,“就算我死了,你做的事情也永远不会被抹去。”此时,她的眼里是厌恶,也是无尽的绝望。
许群佯装镇定,但是内心也开始打鼓,这两年,他已经见识到了女孩的手段,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孩了,他从前以为能够弥补,后来才发现,女孩一心想要逼他们到绝境。所以他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早就消失殆尽。
最后,她走到许秋面前,眼里只有失望,
“你不该碰他,那是我的底线。”
听完,许秋突然站起来,他盯着眼前冷漠的女人,“他是你的底线,那我呢?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一颗愚蠢的棋子吗?”
许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球充血,青筋暴起。
安悠蓝却丝毫不动容,她缓缓说道:“过了今天,你不会想知道的。”
然后,她拿起话筒,转身面向所有的记者,“各位,请拿稳你们的摄像机,调到最清晰的角度,见证今天我送给许氏的大礼。”
身后的大屏幕闪了闪,便变幻成另一个画面。
是一段视频,不算清晰,却足以分辨出视频里女孩和中年男人的脸。
男人丑恶的嘴脸,女孩哭饶的面孔,使这一段视频充满了罪恶。
台下的记者早已躁动起来,有的开始大骂,有的震惊的拍照。
“这个男人不就是许群许董事长吗?天哪,他居然是强奸犯!”
“太可怕了,原来正人君子一直是装的?”
“这种人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个女孩看起来有点眼熟。”
两分钟的视频,足以揭开所有真相和伤疤,许群早已躲到角落,惊恐寻找出口,白佩芷还在疯了一样拼命的叫喊,命人关掉屏幕。
而许秋,呆呆的,眼神从震惊,到痛苦,到绝望,最后是无尽的空洞,女孩的脸,男人的脸,尖叫声,求饶声,衣服的撕扯声,就像一颗颗炸弹丢在自己的心上,炸的自己双耳失聪,双目失明,血肉模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真的,不是!”
他喃喃自语,腿脚失去力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想要抬头去看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孩,想要去印证,可是他怎么也撑不起自己的脑袋。
安悠蓝走到许秋面前,她蹲下来,握了一下许秋的手,许秋稍微回了下神。她转头看了一眼白佩芷,眼里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不,不要说,求你,如果说出来,他真的就完了。”
白佩芷惊叫着冲过来,她死死抓住安悠蓝的胳膊,想把她拉走。安悠蓝一个反手,白佩芷就跌倒在地,无法动弹。
安悠蓝再一次看着眼神呆滞的许秋,拿起话筒缓缓说道:“视频里的女孩叫许又安,那天正好是她十八岁生日。强奸她的就是许群,事后,白佩芷发现,将许又安囚禁起来,两人逼迫她签订股份转让书,一个月以后,两人发现她居然怀孕了,于是计划怎么让她不被人发现的消失,可是许又安自己逃了出来,被他人所救,捡回一条命。”
安悠蓝缓缓诉说着,好像与自己毫无关系。她慢慢站起来,面向记者:“自我介绍下,我是安悠蓝,原名,许又安。”
台下一片哗然之声,有同情的,义愤填膺的,好奇的,看热闹的。
而许秋,原本捏紧的拳头逐渐松开,身体无力得像一滩烂泥,然后他开始用头一次次的撞击着墙面,他以为这是个梦,他想,醒了就好了。
白佩芷艰难挪动着身体,眼里全都是心疼。她抱住儿子的头,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许秋突然推开了白佩芷,他脸上充满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他狠狠将拳头打在地上,咬着牙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原来,自己拼命想要保护的女孩早就被自己的父母彻彻底底毁掉了。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和悲剧。
这场闹剧和这个天大的新闻让许氏瞬间陷入了丑闻中,收购会也一团乱。
安悠蓝淡淡地看着众人,默默退出了视野,快速离开了大厅。
“安悠蓝!”
白佩芷在外面叫住了她。
“你知道当年陆翕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安悠蓝轻笑,关他什么事,那个时候,她跟陆翕根本就不认识。安悠蓝不想再听白佩芷讲一句话,不准备停留。
“许群喝的酒里,就是陆翕下的药,所以许群回去以后,药效发作,刚好看到了你!”
安悠蓝脚步一顿,差点摔倒,正好一双宽厚的臂膀接住了她。她抬头看到了眼里充满慌张的陆翕。
“陆总,你承认吗?”白佩芷讥笑。
陆翕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脸色发青,冷冷扫了一眼白佩芷,又捏紧了握着安悠蓝的手,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安悠蓝。
安悠蓝本来想求证,但她看见陆翕眼里变幻和闪躲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
白佩芷早就转身回大厅收拾烂摊子,而安悠蓝和陆翕就这样站着对视了十分钟。
“许氏估计完蛋了,我已经在警局报了案,告许群强。。。”安悠蓝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
“蓝蓝,跟我回家吧,好吗”。陆翕想了很久,脑袋里转过了几百句话,最终说出了这句请求。
如果是以前,他相信自己的蓝蓝一定会说好,但是这一刻,他内心既紧张又惶恐,还有害怕。
安悠蓝慢慢站直了身体,只问了一句:为什么欺骗了我这么久?
为什么呢?是陆翕救了她的命,是陆翕一路帮她成长,护她周全,是陆翕一点点修复了她绝望的身心,给她已经毁掉的人生带来了希望。现在,别人却告诉她,在毁掉她人生的这件事情上,还有陆翕的一点点贡献。这比安悠蓝当众揭开自己的伤疤还要令她绝望,让她痛苦万分。
这一刻,安悠蓝挣开了陆翕,快速上车发动,甩开了陆翕。
一天一夜之后,江慕看着身旁疲惫不堪的陆总,小心翼翼地说道:陆总,您先去休息吧,我们找到安小姐,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然而陆翕眼里的光却一点点黯淡,能找到吗?他在心里问道。为什么他觉着,自己已经彻底失去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