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细的光辉,许秋盯着这枚戒指出了神。
这是他十八岁时给许又安定做的戒指,他想在女孩十八岁成人礼的晚上送给她,并且告诉她,自己要娶她。其实在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并且将此作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许又安十八岁那天,许秋拉着宋司宇好好地装扮了她的卧室,并且还特地安装了那时候还比较新颖的摄像头,想要记录这一段美好回忆。许秋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成为毁掉他最爱的几个人的重要利器。
许秋并没有得偿所愿,当他和宋司宇去外面取了戒指回来时,白佩芷告诉他,许又安离开了。白佩芷在他们回来之前收拾干净房间,还将摄像装置都撤掉了,说怕许秋看着伤心。
执拗的十八岁,偏执的十八岁,十八岁没有得到的人,没有完成的心愿成为了许秋这一辈子的心结,即使见到曾经的女孩已经离自己远去,他仍然要竭尽全力去挽回。
安悠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睁开眼时身边没了陆翕的身影,她以为陆翕出去了。感觉有点口渴,她想起来喝水,却发现整个身体软的很,四肢无力,而且自己都没穿衣服,缓了一下,她挣扎着起来走到衣帽间拿了一件睡袍穿上,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昨夜的记忆全部席卷而来。
自己被周浩庭下了春药,非常痛苦地抑制自己,撑到陆翕过来时,她才感觉自己终于得救了。然后呢?她只记得窝在陆翕怀里,心里只想脱掉衣服要了他,好像被陆翕控制了很久,终于他放掉了她的手臂,然后说要给她拿点冰水,自己却一把抱住他,呢喃着:不要冰水,要你。
想到这,安悠蓝面红耳赤,想起昨晚自己疯狂主动地向陆翕索取,她就想一头撞死自己。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像昨夜那样的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只觉头顶嗡嗡作响,羞愧难当,心里又狠狠地对周浩庭一通骂。
“醒了怎么不叫我?”陆翕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安悠蓝赶紧穿好衣服。
“怎么,你什么样我没见过?”陆翕狐疑,走过来给安悠蓝系好腰带。陆翕低头看到安悠蓝耳朵通红,知道她肯定是为昨晚感到羞耻,忍不住又逗她:“还记得昨晚说的话吗?嗯?”
安悠蓝以为陆翕问的是她说的那些露骨的话,故意捉摸她,气呼呼地转身要离开,不想腿脚突然发软,一下跌到陆翕怀里,陆翕顺势将她拦腰抱起,弯腰贴着她的脸轻轻地说:“不是‘我要’那些话,是其它的,你忘了吗?”
安悠蓝愣了愣,还有其它的?她努力回忆了下,当时自己身体难以控制,只想快速得到释放,而陆翕让她感受到了满足,也感受到了被爱和安心,所以她情不自禁地一遍遍说着:陆翕,我爱你。
“再说一遍好吗,我想听。”陆翕抵着安悠蓝的鼻子,带着一点点请求。
“陆翕,我…”
“嗯?”
“我爱你。”安悠蓝说完埋起自己的脸。
陆翕却立马吻住她的唇,然后吻向脖子,耳垂,安悠蓝的身体感到一阵酥麻。
“陆翕,我…我现在不行的。”安悠蓝乞求道。
陆翕停下自己的吻,笑了笑,又亲了安悠蓝的额头,说:“带你下去吃饭。”
安悠蓝抬头望着陆翕,他的脸上有满足的笑容。
他终于听到她说这句话了,昨晚她一次次地说着爱他,让他也一次次沦陷,差点就想把身下的女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看着心爱的女孩一次次沉沦,一遍遍主动索取时,他又欲罢不能,又担心,最终还是控制了自己。
陆翕把安悠蓝放在沙发上,让她不要动,然后从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将小餐桌移过来。
“江妈中午来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有力气吃饭吗?”陆翕笑盈盈问。
安悠蓝白了一眼,拿起筷子就吃起来,确实有些饿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所以安悠蓝也吃得很满足。
“那个…你把周浩庭怎样了?”安悠蓝顿了顿,问道。
陆翕给安悠蓝夹着菜,缓缓说:“具体我也不知道,等你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
“你不会把他折磨地很惨吧?搞这么大动静,陆老爷子会知道吧?”
“不会,我没用陆氏的人。”
不用陆氏的人?安悠蓝疑惑了,如果不用陆氏的人,那陆翕还有什么人可用?血凰堂的人没有自己的允许,不会擅自行动。
看着安悠蓝疑惑的表情,陆翕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好了,别想了,等下去了我都告诉你。”
下午三点多时,陆翕带着安悠蓝来到郊区的一个厂房,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见到陆翕,他们朝他鞠躬并喊道:少爷。
少爷?难道不是陆氏的人?安悠蓝更疑惑了。
然后为他们打开了大门,刚一进去,安悠蓝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四五个男人坐着站着的,还有的拿着不同的刑具。看到陆翕进来了,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叼着烟的薄欢走过来,同时掐灭了自己的烟,脸上的狠厉随即变成了礼貌:“少爷,您来了。”
“怎么样?”陆翕冷冷地问。
“按您的吩咐,一夜没让他睡,现在已经在求饶了。”
陆翕冷眼扫过去,不远处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脸上血肉模糊,已经搞不清楚面容是谁,他的手和脚都在流血,身上的裸露的肌肤也惨不忍睹。
一般的女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到不适,而安悠蓝的脸上却波澜不惊,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在一旁的薄欢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蓝姐,心中也暗自对她有了一丝佩服。
陆翕和安悠蓝走过去,垂着头的周浩庭听到了陆翕的声音,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俩,又大声地笑起来。
“陆翕,你为了一个女人搞我,我看你是疯了。”
“疯的是你,不是我。”陆翕将一个储存盘丢到周浩庭脚下,不屑地说:“这些够你在牢里吃一阵子了。”
“陆翕,你别忘了,南辉的项目可是你陆氏集团和药业攀上另一座山高峰的重要垫脚石,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愚蠢。”周浩庭看到底下的东西,心里也升起一丝丝害怕。
“愚蠢的是你,陆氏不会跟一个罪犯合作的。”
陆翕不再看他,低头搂过安悠蓝,轻声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安悠蓝摘下墨镜,两只手插到自己风衣的口袋,冷冷地问:“是谁给我爸爸投的毒?”
周浩庭笑着,咧着嘴说:“只要安小姐亲我一口,我就考虑告诉你真相。”
还没说完,陆翕夺过旁边男人的鞭子,毫不客气地打得周浩庭闷了声,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拉着安悠蓝走出厂房。
出来以后,陆翕又跟薄欢吩咐了几句,准备带安悠蓝离开,被薄欢叫住:“少爷,龙爷想见一见安小姐。”
“他来文通了?”陆翕皱着眉头。
“昨晚刚到。”薄欢回。
“我带她去见他。”
“龙爷只见安小姐一个人。”薄欢虽然对陆翕很尊敬,但是也不像江慕对他有一丝畏惧,安悠蓝想着这个龙爷应该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陆翕皱着眉头,握着安悠蓝的手紧了几分。
“少爷,龙爷不会伤害安小姐的。”看着这两个人的拉扯,安悠蓝实在忍不住问道:“额,这位男士,龙爷是谁?”
“我外公。”陆翕快速说道。
啊?陆翕的外公?跟他身边十年了,自己还不知道陆翕有外公,安悠蓝瞬间觉得太失败了。
“陆翕,没事的,我去去就来。”安悠蓝安慰着陆翕,但是陆翕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他犹豫了下,用不能抗拒的语气说道:“告诉他,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带安小姐去见他的,今天不行。”
安悠蓝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给陆翕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
薄欢张了张嘴,刚想怎么接话,最后也只能摇摇头,龙爷早就料到了这位少爷肯定不会放人,也就是试探试探。看着少爷已经拉着安小姐上车扬长而去,薄欢只能拨通了电话。
正捣鼓自己茶叶的老人挂掉了手下的电话,叹了一口气:“这小子!”
坐在车上的安悠蓝抿了抿嘴,开口说:“所以刚才那些人是你外公的人?那你外公是什么人?”
陆翕将安悠蓝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摩擦着,缓缓说了三个字:“文水帮。”
文水帮?谢正龙?你外公是谢正龙,龙爷?
这次轮到安悠蓝惊诧了,文水帮是北方最大的地下组织。谢正龙十五岁创建的,起初只是十几个毛头小子组成的兄弟帮,以劫富济贫为生,后来通过不断拼命和扩大,也成立了颇具规模的地下组织。而谢正龙凭借他聪明的头脑和当机立决的性格,将文水帮发展成了拥有自己产业的地下组织,在整个北方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这么个人物,实在没法与陆老板联系起来。
“陆老板,这种小事麻烦龙爷实在没有必要,其实血凰堂就可以的。”安悠蓝悠悠地说。
“血凰堂跟我又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这跟他有没有关系又有什么关系?
安悠蓝仰头叹气,陆老板有时候真的让人摸不透。
陆翕看着这样的安悠蓝,觉得她也有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要去亲吻她。但是他也知道她刚刚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想知道的事,我会搞清楚的。”陆翕拍了拍安悠蓝的背。
“没有那么容易,许群肯定早就做了准备,让这样的事情密不透风。”安悠蓝摇了摇头。
这时,安悠蓝电话刚好响了,一看是林晓黛,她赶忙接通:“回来了?”
“蓝蓝想死你了,赶紧来我的公寓我马上到家了。”林晓黛轻快的声音响起来,让人听着就很愉悦。
“好,马上来。”安悠蓝毫不犹豫地答应。
陆翕听着她们的对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小杨,把陆总送回去以后,麻烦再送我到清浦园。”安悠蓝挂了电话就对司机说。
“先送她去清浦园。”陆翕皱着眉头,即使有点不开心,他还是先安排了她的行程。
“那不是要绕一大截。”安悠蓝嘀咕道。
陆翕转过头抵住她的额头,“今晚算你请假,明天要补回来。”
安悠蓝欲哭无泪。
到了清浦园,陆翕看着安悠蓝进了电梯,才放心离开,然后吩咐小杨直接开到陆氏集团。陆翕一到陆氏就吩咐几个重要的元老和骨干召开了秘密会议,就南辉的发展进行了全面预测和评估,对如何取得天府路项目重新进行了规划。而参加会议的人是一脸懵,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按照总裁的意思办。
一直到晚上十点会议才结束,陆翕放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陆总,是回七号花园吗?”江慕问。
“安小姐回去没有?”
“还没有,安小姐今天应该不会回去了。”
陆翕沉默了下,就吩咐江慕把办公室的备用被子拿出来。
自从安悠蓝二十一岁那年陆翕要了她以后,除了去外地出差,陆翕不管多晚都会回到安悠蓝的身边,躺在她的身旁入睡,如果她不回家的话,陆翕一般都是在办公室忙到很晚才将就眯一下。
此时的安悠蓝和林晓黛已经躺在了床上,安悠蓝穿着林晓黛的露背装,默默地听林晓黛讲着国外的趣事,而她一直微笑着不发言,只是即使附和她,夸赞她。
“蓝蓝,我在国外时最想你了。”林晓黛抱着安悠蓝,蹭了蹭她的头发瞬间就感觉心里特别放松。随即她望着安悠蓝后背的玫瑰花发了会呆,然后用手指轻轻抚摸着。
“蓝蓝,当时肯定很疼吧。”林晓黛有些心疼。
“还好,都忘记了。”安悠蓝轻飘飘地说。
“你那个时候怎么这么不要命?”
“那时太年轻了,不怕死。”
“现在怕了吧!活着才能有我这么好的妞陪你。”
“当然了,活着挺好的。”
安悠蓝深深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夜色,她也在承认自己的变化。那个时候,只想复仇连死都不怕,但是这些年,虽然一直在为报仇做准备,那个念想有时候居然会藏起来。是什么让它们淡化了?是可爱的林晓黛,是真诚的易宁,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