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极速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安悠蓝透过眼前的男人看着窗外飞速消失的高楼,心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用力地抓着女人的右手,灼灼地盯着她,猩红的眼里淌着无尽的思念和欲望。
“小悠,你真的还活着。”男人的声音几乎沙哑,他说着将女人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闻着女人熟悉的味道,男人手臂的力量越来越紧,勒得女人有些疼。
安悠蓝紧紧地攥着拳头,双拳僵硬地悬在空中,不敢动弹。
她被男人刚才疯狂的举动吓坏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到底是谁呢?一定是自己之前认识的人。
只是片刻,男人的吻突然落了下来,在女人的耳边,脖子,肩膀。
这炙热的吻让女人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她的全身都开始冒着冷汗。
男人的情欲越来越浓,直到吻到了女人的锁骨,她才反应过来,迅速推开男人,向后挪着直到抵住了车门。
“你…不可以这样。”
不知道怎么阻止男人,安悠蓝结结巴巴,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眸子里全是不安和恐惧。
她的情绪全都被男人尽收眼底,陆翕的喉结动了动,眼睑也闪了闪。
“不可以?安悠蓝,你回来不找我,反而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现在还跟我说不可以?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陆翕压低嗓音,虽然眸子里全都是怒火,他却尽量克制着,没有暴跳如雷。
天知道在会所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己是多么欣喜。
可是从来没想到,她居然会躲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会这么抗拒自己。
只是半年时间,她不是第一个来见自己,也没有任何解释,如今在自己的怀里还在抗拒?
是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妩媚,没有了清冷,更没有了任何对自己的情意,而有的全是害怕和逃避。
安悠蓝看着面前有些失控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又微微调整了坐姿。
“我…我出了车祸,昏迷了三个月。”
她不知道要怎么讲,也不确定要不要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她只能随意地说一些,好平静他的情绪。
显然,男人听了后也放松下来,眸子里开始充满心疼和不忍。
“你在怪我没有去找你吗?”
陆翕摸着女孩的脸蛋,满眼温柔和心软。
安悠蓝赶紧摇摇头,她可不敢再惹这个男人生气。
很快,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陆总,到了。”司机说道。
陆总?难道是泽亦说的陆翕?
可是他为什么见到自己如此激动,他们不是分开很久了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意外让他有所触动?
怎么会,泽亦说过,跟他在一起,自己总在受伤,他断然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死活。
还在琢磨着,男人已经给她开了门。
安悠蓝战战巍巍地下了车,看着前面豪华的别墅,她不理解为什么男人要带她来这里。
看着女人还在犹豫,陆翕干脆一把抱起她,径直向屋里走去。
安悠蓝一惊,忍不住叫了起来,又怕惹怒了男人,她只得先忍着。
没想到一进门,陆翕直接把她丢在沙发上,他扯开自己的领带,就压了上来,吻住了女人的唇。
安悠蓝瞪着眼,完全来不及反应。
然而男人的吻迅速侵占了她,她在恍惚中竟然感觉这个画面是这样熟悉,就连他身上的味道以及唇角的味道,也让她感觉如此亲近。
毕竟自己跟他在一起有十年了,大概也做过这种事,感觉熟悉很正常吧。
想到这里,安悠蓝开始用尽全力推开男人。
慌忙中,女人趁着嘴的空隙,嘟囔着喊道:“陆翕!”
男人一愣,他撑起身体,俯视着怀里的女人,眼角的情欲还没有散开。
“感觉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
陆翕抚摸着女人的发丝,瞳孔里映着女人绝美的容颜,在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陆翕,我们已经分开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安悠蓝柔声说着,声音隐隐还有着颤抖。
陆翕的瞳孔震了震,“你说什么?”
“我现在跟泽亦在一起,你这样对我是不对的。”安悠蓝抿着唇,即使她的心里还在害怕,但是她仍然希望这个男人可以清醒清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翕咬着牙,压制着自己陡升的怒火。
感觉到男人的情绪不对,安悠蓝咬着下嘴唇,不敢再开口。
然而她被男人的目光盯得胆战心惊,片刻后,她又道:“陆…陆总,要不你先让我回去吧,不然泽亦会着急的。”
不一样了,只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她怎么会和傅泽亦如此亲密?
“回什么家?你忘了吗?我这里才是你的家!你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吗?”
陆翕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着,眸子里闪着复杂的情绪。
女孩怔住。
怎么可能记得,自己都忘了啊。
可是既然两人已经分开了,再说这些无用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现在要去跟着别的男人,那就把自己的命就在这里!”
看着阴鸷冷峻的男人,安悠蓝暗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自己会离开他,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狠厉冷漠的人呢?
可是现在安悠蓝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触怒男人,才能让他放自己离开。
看着女人闪躲的眼神,陆翕讥笑着:“怎么?堂堂的蓝姐,居然会怕死了?”
又是自己忘记了的称呼!
此时安悠蓝竟然特别讨厌自己忘记了这些事,导致现在该怎么应付他都不知道。
身下女人的眼珠滴溜地转着,满眼的委屈,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娇俏。
这丫头平时就心眼多,难道这一次是故意气我吗?
陆翕想着,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陆翕再一次俯身吻下去,这一次,他单手扣住女人的手腕,一边吻着,另一只手一边探入了女人的裙摆。
安悠蓝身体一震,只觉得羞愧难当,嘴里呜呜咽咽,急得快要哭出来。
察觉了女人的不对劲,陆翕停止了动作,他抬起头,看着眼里已经噙满泪水的女人,他心里一惊。
不是演的。
所以她是真的在抗拒?
陆翕缓缓松开女人的手,如以往一样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
“小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很想你,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可能会疯掉。”
此时,男人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声音柔软又委屈。
安悠蓝一时也不知该安慰,还是该推开他。
良久,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也扶起了女人。
“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先上楼休息。”
安悠蓝一惊,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陆总,我想回去,泽亦真的会担心我的。”
“安悠蓝!开玩笑可以,别拿其他男人来激我。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安悠蓝被男人突然的怒吼镇住,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陆翕,我没有开玩笑,安悠蓝已经跟你分手了,我现在是许又安!是傅泽亦的未婚妻,请你放我走!”
也许感觉自己再也不能这样忍耐下去,女人带着微微的怒火,眼里尽然充满刚毅和决绝。
这话如当头棒喝,让陆翕的身体震了震,不可能,安悠蓝绝不会重新做回许又安!
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陆翕盯着女孩,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一丝谎言,然而她的眼里清澈得如春江的暖水一样。
“我不会让你走。”陆翕拉着安悠蓝就要上楼。
她还在抗拒。
“乖乖跟我上楼,或者我抱你。”陆翕转过身,眸子里闪着狡黠,又带着一丝微怒。
进了房间,陆翕关上房门。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或者一起?”陆翕微微低头,盯着无所适从的女孩。
安悠蓝皱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如今只能先稳住他。
“我先,我先。”她快速冲进浴室,锁上了门。
陆翕看着消失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他拨通了林晓黛的电话。
“有关她的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老板冰冷又命令的语气让林晓黛心里发毛,她走到一边把今天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陆总,她是不是不认识你了,你别怪蓝蓝,她失忆了,只记得自己是许又安,连我也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失忆了,怪不得会那样说。
可是她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却好似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
难道是傅泽亦在其中捣鬼?
陆翕坐在床上,两手交叉放在双腿之间,他俯下身,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女人从浴室走了出来,她颤颤巍巍挪着步子,穿着白色的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个…浴室就这件衣服,我的衣服刚刚不小心打湿了。”
安悠蓝抿着唇,眼里都是焦虑和尴尬,都怪自己刚才太过紧张,拧开水时没有注意,裙子全部打湿了,不得不洗了澡。
“本来就是你的睡衣,有什么穿不得。里面衣帽间的衣服都可以随便穿,那些都是你的。”陆翕浅浅地笑着,不像刚才那么烦躁和急切,整个人看起来平静不少。
都是自己的?我们不是分开很久了吗?为什么这里的东西还是自己的?他就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安悠蓝瞟着男人,却不敢上前。
“过来。”陆翕拍了拍床边,让女人过来。
安悠蓝犹豫了一会,还是缓缓走过去,坐在床边。
陆翕却一把将她端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
“说一说,傅泽亦是怎么跟你讲我们之间的关系的。”陆翕望着女人,平静如水的眸子如嵌着宝石一般,深邃又迷人。
安悠蓝拨弄这自己的手指,还是不敢长时间看着男人。
“我跟了你十年,总是因为你受伤害,最后我离开你了。”
“十年,傅泽亦就用这么简短的语言说清楚了?你信?”
“泽亦说很多事都是痛苦的事,再说一遍只会让我感到难过,所以有些事不必重复说。”
“安悠蓝,原来你做许又安时会这么蠢。”陆翕勾着唇,眼角沁着笑意,带着讥讽说道。
“你…你是什么意思?”安悠蓝咬着自己的嘴唇,抓着衣服,沉声问。
“自己忘记了,为什么只听一个人的,你不怕他骗你吗?”
“怎么会?泽亦不会骗我,而且,我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费尽心思哄骗的。”
“你啊,你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得到你吗?包括我!”
陆翕的话赤裸裸,直勾勾,女人不禁嗤笑了一声。
“我这么有价值吗?只是空有皮囊而已。”
“空有皮囊的是许又安,安悠蓝可不是。”
看着女孩发愣的眼睛,陆翕又笑了笑。
“你看,傅泽亦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跟你坦白,你还信他吗?”
“当然,他只是还来不及告诉我而已,他没有理由害我。”
女人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亮,此时丝毫不避讳男人的目光。
“你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晚发生了什么吗?”
陆翕顿了顿,沉声问出这个问题。
似乎在回想什么,女人的表情有些许的痛苦。
片刻后,她按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我记不起来,从那天起,所有的事我都记不起来,我每次回想时,就会感觉头痛欲裂。”
“你想记起来吗?”
安悠蓝沉默了,当然想,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中有这样一大段空白。
可是傅泽亦却告诉她,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会让自己过得更洒脱自由。
“如果这些东西是不好的,会束缚我,打击我。”
“原来许又安又蠢又怂。”陆翕调侃道。
安悠蓝闭着嘴巴,心里波澜起伏,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然而这些画面却突然中止,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回忆。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记起来?”安悠蓝撇过头,反问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难道你想一直被别人蒙在鼓里吗?”
对啊,记忆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一直是别人来告诉你,那是不真实的,是虚伪的。
活在这样的人生中,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