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掌柜粗算着时日:“萧掌柜字画当然是越早越好啊,十月二十八日,就要瑶山寺举行大会了,眼看着不到二十来日,四五天内你这边能出来二十幅字,二十幅画?”
萧清低眉粗算着时日,这些天她还要去上京一趟,来回就要几天左右,只怕四五天内,不易出来,画和字好与坏需要时日打磨,不然随便扔出来一张,那就是废纸。
“字的话,一两日是能出来,不过二十幅画恐怕四五天难以出来,除非方掌柜和尤掌柜想要次品,或者临摹品,不然想要精品,意境深远,上上等的画,二十幅画没有两三个月是出来尚品,就算两三月,也不一定有尚品。”萧清认真的道。
懂画的人肯定知道她说的是真话,画比字要难出活,画要锤炼,要精心布置,要千磨万炼,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少,那才能出一幅珍品。
“哦!”向掌柜道:“那请萧掌柜尽快吧,到时你出一幅画,一幅字,我们就付一幅画一幅字的银子,你看成吗?”
萧清嗯了声,如果她的画和字一样出名,她也不会卖这么低的价。
几人商议好后,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虽然方槐临走时仍是负着气,但好歹对于这次瓷器大会有了些把握,心里石头放下了。
一想到世子若得知他们的瓷器画品是萧清来作的,那世子会不会在比试中多少会着重看到他们家的瓷器?
会,一定会!
呵呵,花了这么多钱,若是不会,他的心会痛死!
送走几个掌柜后,周川笑吟吟的陪着萧清走回院子里坐下。
“萧掌柜这几位掌柜能被你拿捏如此,实在难得啊,你可知道,这几位在县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容易对付,我曾耳闻,这几人为了赚钱,手段花样多的眼花缭乱,有时还很卑劣,萧掌柜日后跟他们交涉,万事要留十个心眼才能应付啊!”周川好心提醒着。
萧清嗯了声,深有体会,她请着他坐下:“周掌柜坐,你说的没错,这几人心思颇重,上午要不是阿乱,我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
周川听着她的话,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阿乱,他笑着问:“这位是……?”
阿乱手支着下巴,在桌上玩着手里的铁管,哪管他们两人说啥。
萧清笑着道:“哦,他就是阿乱,是衙门里的人,暂时住我家,就是给我家帮工,混口饭吃。”
周川朝着阿乱拜礼:“哦,没想到阿乱兄弟年纪轻轻,就能对付得了这几位,难得难得,幸会幸会!”
阿乱没有回应,片刻抬头冲他一冷笑,然后继续支着头玩着手里的铁管。
萧清白了眼阿乱,他这是啥态度?周川可是她生意上重要的伙伴,人家说好话恭维他,怎么这个态度回应?
她连忙笑着解释:“周掌柜不必理会他,他之前住在深山,不太合群,有点孤傲。”
周川点点头笑着:“无妨无妨!”
“萧掌柜,你这前脚送走几个大瘟佛,我这后脚给你送来大瘟神啊!”
萧清一听,果然是不好的事。
“是上京茱萸粉面出了事?”她小心的问。
周川脸色凝重,笑意收尽:“萧掌柜才思敏捷,一猜即中啊,的确是上京的清风酒楼和宿醉酒楼出了事,清风酒楼的蒋掌柜来信说,因为辣味在上京盛行,掀起了一大波追逐辣味的狂潮,其中多数为朝中权贵,其中一位贵臣吃到了他们的辣味,开始还有礼的上门去食用,可时日久了,这位贵臣每天每顿都要吃到,更过分是让我蒋掌柜亲自去他府上送菜,可蒋掌柜酒楼每天只有五斤茱萸粉面能卖,酒楼里大部分皆是朝中大臣的家眷,他是一个吃罪不起啊,三番两次说了没法单独送,东西少,又精贵,可贵臣说了,倘若我那两个朋友不从的话,就让他们清风酒楼关门!”周川叹了声气道:“后来,我那酒楼朋友把你说了出来,说是你这边供应的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下好了,那贵臣嚷着说要见一见萧掌柜你,要让你专程给他家送茱萸粉面!问问你一个卖茱萸粉面的人,有多大的脸面……,那话难听不说也罢,萧掌柜,你看这事……”
萧清听罢脸色一沉,朝中贵臣?
她担心的问:“周掌柜,你跟我说说,这位朝中贵臣是个什么身份?”
周川看了眼萧清,叹道:“是……当朝太师之子,哦,不过是庶子,养在外院,据说此人平日溜街走马,逐鸡打狗,坏的不得了,仗着亲爹的权势,在上京的各个酒楼,坊间,寺庙,尼姑庵,惹了不少坏事,这一次他指名道姓要见你,我朋友递信前来,说是要三天内没见到萧掌柜你,那太师之子就要拆了清风酒楼,砸了他们的酒楼,将清风酒楼的人赶出上京!”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难道太师不管吗?吃不到绝味,就要毁了他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天子脚下,还能容得这种人猖狂?”萧清吃惊问。
周川沉着脸道:“是啊,没人管得了,他是太师宠爱的小妾所生,那生下来就跟宝贝疙瘩一样的疼,蒋掌柜在上京依仗的权势哪能抵得过太师啊,他是敢怒不敢言啊!”
萧清算着日子,这来不及啊,刚答应了方槐等人要帮他们写书画,她要去上京处理这事,快的话也要两三日才能回来,若再迟些,恐怕要十多日才能回。
还有瑶山这边,她还要多走走,才能换辣椒粉面呢。
“周掌柜,我这边走不开!”萧清为难道:“你也瞧见了,今日这几个人也是急的问我要书画呢?”
周川叹道:“可那是太师之子啊,怠慢不得,咱们这种无权无势的生意人,跟他们对着干,岂不是自毁前程?人家一根手指就能将咱们碾死。”
萧清知道周川说的句句属实,他们确实吃罪不起太师之子,那些人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上京中,随便拉出一个人,也都是贵人,他们和他们身份悬殊过大,得罪他们,就像走在刀刃上,一着不慎,坠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