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贺太师,不要觉得难堪了,今日两家令郎的确让我大开眼界!都坐下吧!”张九日冷着脸,不客气道。
陆况也不好意思在那旁边一直喝了,他放下酒壶,微微坐下来,不敢直视张老,垂着头像是受了气。
张九日指着地上跪着的贺中礼和王月哲:“你们两个也过来一起坐着吧!”
两人哪敢起身,仍是一直跪着。
萧清这时在旁提醒着:“老师,这么多人,这个小桌子怕是不够坐,要不我给你换个厢房?”
张九日亲切的笑着道:“好,你去找掌柜子在给我们安排一间厢房。”
萧清应了声,福了礼,便退了下去。
此时,地上的雀哥一听到张老要叫掌柜子换个大点的厢房,那蒋掌柜已经被他迷晕,他连忙起身道:“国公也,这事我去,让我去吧……”
但萧清哪里给他机会,她说完便已经走至门口:“不必,我还要跟蒋掌柜要加几个菜!”
说完,她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她每走一步,脚步就踩在雀哥的心上,踩得他额头上冒着密汗。
雀哥见那带着幂篱的妇人已经离开,只好俯着身子跪下磕头,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要被戳破了,小公爷这下逃不过去。
兴国公陆况哂笑着道:“这位便是张老新收的关门学子?怎么是个女子啊?”
张九日笑呵呵道:“不仅是女子,还是个妇人呐,这妇人可了不起了,我收下她,全是看在她那一手好字上,当真是世间少有,稀罕的人啊!”
提起萧清,张九日忍不住沾沾自喜着,他敢说萧清的字天下第二,第一谁也不敢认!他爱死那个狂劲了。
“张老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这次当真令人吃惊啊,恭喜张老能寻到得意门生啊!”陆况恭维着道。
他虽然很想问,张老放着大好的学子你不挑选,选了个洗洗补补的妇人,这不是在浪费了好资源,可奈何这话到了嗓子口也问不出来,今天啊,他们有罪!
“张老的学生在朝中不是言官便是六部重要骨干,所教的学子全都送去朝中入了官,张老如今收个女弟子,是想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啊!”贺太师笑着道。
“我是有个这个打算,可这小妇人脾气倔的很,这好说歹说才说通肯认我做老师,至于继承衣钵的事,我还要问问她的想法,才能决定!”张九日笑道。
啥?
这小妇人不肯?
他可是张九日,张太傅!
当今圣上的老师,大庆官员的老师!
这天下竟有这么蠢的人?这妇人怕是不知张老的身份?
“哈哈,张老,张老这妇人是何须人?竟然不愿继承你的衣钵,你这通身的本领,她怕是还不清楚吧?”贺太师疑惑的问。
张九日叹道:“她就是给清风酒楼茱萸粉面的瑶山农妇!你们可不能小看此女,她的本领可不小,不仅在书画展上力压大庆全学子,还救了瑶山百姓数百人,从古至今我还没见过这等妇人,我是自愧不如啊!”
地上的贺中礼和王月哲听到她就是瑶山贱民,当即余光一对视!隐约中明白了张老和贺太师,以及国公爷今晚会同时出现清风酒楼了。
只是贺中礼心里忐忑不安了,他们曾经要挟过蒋章,要这妇人尽快来上京,否则要怎样怎样……
谁知道这妇人竟然是张老的关门学子!
上天啊,今天这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啊!
几人正在屋里说话,萧清从楼下走了回来,跟面前的几人行了大礼后,她道:“老师,蒋掌柜在楼下……睡,睡下了。”
张九日听着萧清说话吞吞吐吐,便觉得事情不对:“既然他睡下,就把他叫醒了,清风酒楼掌柜也真是的,客人都还没走呢,人就睡了,怪不得这么半天,这么多人闯进来,酒楼里没一个吱声的。”
萧清低着头小声道:“老师,蒋掌柜和店小二好像被人迷晕了……”
张九日当即一惊,“迷晕了?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贺太师和国公爷面前把人迷晕?”
萧清:“……”
地上的雀哥眼见事情败露,没法再隐瞒了,他连忙跪到陆况身边,大声哀求着:“张大人,国公爷,太师大人……是,是小人啊,这是怪小人,是小人做的……”
“啪!”兴国公陆况当即怒了,他一把打掉雀哥的手,拍怒指着他道:“什么是你?你又干了啥事?把事情说清楚!”
雀哥想了又想,觉得这事决不能再让国公爷和小公爷背锅了,小公爷今晚少不了要被教训,再多这事,恐怕会没命了。
“大,大人,是小人,小人想着前些日子清风酒楼家绝味的事,让小公爷和太师家的公子不痛快了,所以听说今日瑶山的茱萸粉面家的掌柜子会来,就想着来问问她,能否多给些我们茱萸粉面,这样小公爷就不会天天往清风酒楼和宿醉酒楼跑了,刚才在楼下,小人看蒋掌柜他们在,想着若是直接来找人,蒋掌柜肯定不会把人交出来,就想了这个注意,把蒋掌柜迷晕了……”雀哥一下子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国公爷,是小人,是小人擅作主张啊!小人有罪!请国公爷责罚!”
贺中礼在那一旁气的只想捶胸顿足,他怎么这么笨啊,怎么不会让小厮先进来看看,学一学那陆兆举,就算出了事,他不再当场,有小厮给他顶着,他也能全然脱身,他家小厮也机灵啊!
“下作的东西,好好的一个哥,被你们这帮子下作的东西给带混账了,整天教唆着主子不读书,竟想这些个混事!”陆况一脚踹在雀哥身上,气冲冲的骂道。
雀哥吓得又爬回来,哀求着:“大人,小人,小人错了!小人错了!”
张九日道:“咦,我刚看你们进门时,每个人手里不是带着兵器吗?就连贺太师家的哥也是带着兵器,你们在外面,要东西都是带着兵器?”
“啊?”雀哥惊愕一声。
贺中礼跪在地上身上一抖,“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