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不知于修承在不在府上,不过在她的记忆中,一般大晌午他会回家换身衣裳,然后才出去门,也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有没有改。
她只能来到门口,询问小厮。
“官大人,请问于太傅在家吗?”萧清问。
正在搭彩灯的小厮回头见一个偏偏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问:“你是谁,找我家大人何事?”
萧清笑着道:“哦,我是于太傅的朋友,小人姓萧,有点事想找他,劳烦通报一声。”
那小厮听罢,一副见惯的表情扭过头去。
“回去吧,你见不到我家大人,像你这样自称是我家大人的朋友的,每天成千上百的人瞪着,你们这种人啊,我见得太多,你若跟我家大人是朋友,自然知道我家大人立得规矩,须得跟他约好,大人从不在府上见朋友,如若是见,大人啊,也会提前跟他的护卫说,让人在门口接着!”
另个小厮道:“唉,现在有些人穿的光鲜亮丽的,竟想一些歪门邪道,以为自己有多少本事说见谁就见谁?”
萧清心里暗叹,没想到电视剧里的烂梗竟然在她面前真实发生,不怪他们眼高于顶,于修承素来如他们所说,见一面难如登天,她又是突然来访,被他们误会,其实是自己跟于修承没那么熟的结果。
两个小厮见萧清不作声,颇为自豪的道:“怎样?被揭穿了吧,赶紧回吧,不然立马让你横着走。”
萧清回想起少年时她来于家时,三番四次被这些人挡在门外的场景。
此刻她只得回去,于是点点头,转身回家去,再想其他办法吧。
她刚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迎面来了两人。
萧清见不是旁人,正是近日跟在于修承身后寸步不离的池彦。
池彦见到她略微惊讶,等马儿靠近她时,问:“你来找他?”
他不用指名道姓,他相信萧清也知他在说谁。
萧清颔首,无奈的道:“嗯,是来找他,不过你看,我进不去,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
池彦看了眼门口的小厮,便明白她为何又要回去,道:“于大人在家,今天相府举办盛宴,是为于大人选妻,他在家亲自张罗着呢。”
萧清哦了声,很可惜的叹道:“看来他今日没空出来了。”
池彦见她听到于修承选妻,神情上没什么大的情绪,反倒是因为他没空出来有点低落,显然是没把于修承选妻的事放在心上,心里微微放下心。
“如果你有很急的事,我可以帮你去通报?”
萧清眼底倏然一亮,放眼上京除了皇上,哪家还有于修承家有钱?如果池彦愿意帮她通报最好不过,但今天是于修承的人生大事,要娶妻了,他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愿意见她?
不过她还想试试:“那就有劳世子!”
池彦默默点头,摁马鞍下马,带着小厮便往相府走去。
门口的小厮见是池彦,笑着点头道:“大人在家等着世子,世子里面走!”
萧清见到池彦轻而易举的入府,嘴角浅浅一笑,耐心的在相府门口等着,希望于修承愿意见她,并且借给她钱,她会尽快还给他!
两炷香后,萧清觉得于修承可能不愿意见她了,不然这么久不会不出来,她想再等一炷香,若是他再不出来,她就回去。
刚决定后,就见相府门口走出两个人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于修承和他身边的护卫。
于修承快步来到萧清跟前,脸色显然有些不悦,眼底的温怒中还有一丝埋怨,直逼视着萧清。
萧清不解他为何这么看她,想问他借钱的话含在嘴里,不好说出口。
片刻,于修承掐着腰,眼神掂着她的头顶,很无奈的长叹口气,然后拉着她的胳膊往相府里带。
突然的动作惊住了萧清,见于修承青天白日的对她拉拉扯扯,她想一把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只能在他身后追着怒问他:“喂于修承,你做什么?拉着我往哪儿去?”
于修承:“……”
萧清感觉到他生气了,这手抓着的力量,走路的气势,尤其是这闷不做声的态度,于修承是话夹子,什么都不说拉着她就走,显然气的不轻。
“我来是想问你借钱,你要是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借,我就走,没必要拉着我去你家里!于修承,放开!”萧清的手腕被他攥的疼了,用力甩着,但不管怎么甩就是甩不掉,她才不想跟他去他家里。
但她甩了半天不管用,眼看已经入府门槛了。
“于修承,你无缘无故生什么气?你放不开放,我真的生气了!于修承!”
听到她要生气,于修承突然在入门槛后的廊子下停住,萧清还在被他带着往前走,一个快步跟上去,萧清直接扑在于修承的后背上,鼻子直接磕在他的肩胛骨上,当即疼的眼泪快要掉出来了。
她捂着鼻子,又疼又酸,泪珠掉落下来了,她迅速抹去眼泪,背过身不让于修承看到。
“有没有磕伤?”于修承急忙关心的问。
萧清从衣袖中拿出手绢擦着鼻涕,她看着外面挂好灯笼的小厮正往他们这边看。
她沉着气,没有怪他,是她自己跑过来被他磕到,又在他门口等半天。
她没必要因为这点伤,博得他的关心。
“无缘无故的生这么大的气作甚?我来是问你借钱的,要借六万两银子,你有没有?你要是手上没有这么多,我再去其他地方找!”
于修承来到她面前,遮住了光线,想看看她的伤势,却只看到一个圆润的额头。
萧清感觉到从头顶而来的威压感,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还不是因为你!”于修承仍是温怒着道。
“因为我什么?”萧清擦掉眼中的泪痕,抬眉问。
于修承黑着脸,见她眼底有些湿润,又见她捂着鼻子,说话不自然,想着刚才听到池彦说她来到府门口,听说他要娶妻,高兴的祝贺两句,就要离开,这事他怎能不生气?
“……因为,因为……没什么,没什么!”于修承听到她的来意,再去猜想池彦和她在门口说过什么,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指不定是池彦故意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