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清的事,贺吉宁犹豫了,这些天她一直盯着她的动向,她知道于修承找过她,知道于修承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上京去翼州了,但此时此刻,爹的事最为重要。
“爹已经三日未回府了,眼下要把萧氏的事暂时放一边,不管她做什么!”贺吉宁大喘着气,气愤问:“对了,兄长和娘有没有去找人帮忙,让他们赶紧拖宫中的关系打听爹的事,看看谁能去皇上面前说一说,放爹回来,爹不会辱骂皇上,定是有人存心想陷害我爹!”
婆子急着摇头道:“小姐,夫人和几位哥已经把上京城中上下大小,有关系的都寻了个遍,可是各家不知怎地,都闭门不见,夫人和哥儿们皆是如小姐这样,被人拒之门外,各府的下人像是说好了一样,谁也不肯说当时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婢子闻言,心里害怕了,担心道:“小姐,咱们不等了,回去吧,还是回去跟夫人和几位公子商议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奴婢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小姐你说万一大人他……”
“住口,我爹不会有事,这些年来,我爹一直深得皇上的信赖,皇上器重我爹,我爹不会有事!”贺吉宁斩钉截铁的道。
虽然她这么说,但心里开始害怕起来,是啊,若不是有重大的罪过,怎能家家闭门不见,就连于修承也不见她。
不会的,爹一向深得皇上重用,皇上把反贼和皇家的事都交给爹处置,对贺家寄予厚望,不会突然因为口角之祸降罪爹的,不会!
贺吉宁越想越不对,她觉得不能在于修承门前继续浪费时间,爹在宫里已经三天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一点风声也打听不到,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爹因为什么得罪了皇上。
她命道:“走,去陆国公府!”
陆如娴的嘴巴没有把风,从她嘴里应该会套出些话来。
婆子和婢子两人连忙应了声:“是,小姐!”
看着小姐终于想开了,婆子心里安了下来,陆国公跟他们家之间虽然有些恩怨,但他们在朝中关系还不错,陆如娴跟小姐又是从小长到大的关系,从陆如娴那儿应该能打听出些事情来。
小半个时辰后,陆如娴迟迟的从陆国公府后门走了出来,她让婢子将贺吉宁叫到后门,两人才见上一面。
贺吉宁一向高高在上惯了,见陆如娴竟然让她在后门相见,心里颇有些怨气。
“我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竟然让我在后门见你?”
陆如娴拉着她背着几个婢子婆子走到一边,小声道:“我若不在后门见你,恐怕你今天就见不到我,我爹可说了,不管你家谁来,都不准我们兄妹出来见你们!”
“为什么?”贺吉宁惊疑的问。
陆如娴惊讶的问:“咋?你还没得到消息?你爹得罪皇上,被关在宫里三四天了,说是皇上大怒,要治你爹死罪呢,你不知道?”
“嗯,我知道,我正是为这事而来!”贺吉宁道。
“你说你爹也忒虎了,当着朝廷上下的面,竟然敢侮辱皇室,又对皇上出言不逊,我爹说,他都吓懵了,说你爹骂皇上的声音很大,皇上当时就气的头晕了,直接将你爹关起来,皇上至今气还未消,更不准任何人为你爹求情!”陆如娴不敢置信的道。
“不可能,我爹怎么会侮辱皇室,更不会对皇上出言不逊……”贺吉宁反驳道。
陆如娴见她不信,继续道:“我爹说,你们家最近最好不要再冒出什么事来,不然很难保证你爹项上人头不保,你最近也不要找我,我爹是不会让我见你,免得我家被你们家牵连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亏得咱们平日好,没想到你们家这个时候最会落井下石,你要是怕被我家牵连,算我有眼无珠,白认识你一场!”贺吉宁气愤的道。
“喂,贺吉宁你凶什么?你还以为你家还会像以前那样风光,你爹快要人头落地了,你还拽什么拽,谁稀罕跟你认识,有眼无珠,你就是有眼无珠,你傻不拉几的还去求什么于修承,你不知道人家避你如避蛇蝎!”陆如娴毫不顾虑的骂道。
她骂完后又冲着自家婢子骂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屋,免得被他们牵连了!”
贺吉宁瞪着陆如娴,见她避自己如避草芥,眼神中射出的光如飞箭,直穿陆如娴的脑门,她今日总算看清楚陆如娴的为人,原来跟她一家一样,见风使舵,忘恩负义之徒。
她一字一句恨恨道:“我们走!”
婆子跟婢子应着,陪着贺吉宁一起回了太师府。
三人还未到太师府,迎面碰到了一脸灰气的贺绪礼和贺明礼,三人相见不说多余的话便知对方刚经历了什么,连续几天了,没人打理他们,平日较好的人,闭门不见称病有事。
快回到家门口时,贺吉宁突然停下脚步,道:“二哥,三哥,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比他们矮一头的小妹。
往日爹和娘说,家里的孩子中,就属小妹最为机敏,这时她要说话,定是想到办法了。
“小妹你说!”贺绪礼道。
贺吉宁道:“如今咱们走遍各家,他们皆是闭门不见,爹的事恐怕不是小事,我觉得咱们家这一次可能要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事,我想趁着爹还未出事,大哥二哥三哥,带着家里的小儿赶紧离开上京,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扮成客商离开上京,只要保住贺家的血脉,等过些年,查到贺家是因为谁陷害,咱们再回来报仇?”
她话音刚落,贺绪礼立马怒斥着:“小妹,你怎么能这么做,爹平日里最疼你,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让我们弃他而去,小妹你还是人吗?”
贺吉宁冷着脸道:“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还在,就有报仇的机会,你觉得咱们在家里干等着,会有什么结果?”
贺绪礼张口无言,想说什么却觉得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