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天已经大亮。
陈美婷早早就起来了,却不忍心去叫醒还在熟睡的吴一凤她们。
待到中午,要吃午饭了。依然没见她们起床,便觉得不太对。
于是她匆匆地敲响她们的房门,良久没等到回应,心中不安更是强烈,便用力推门,才发现门没上闩。
门与里室之间还挂着一条青色的麻布帘,在麻布帘后就是床了。有了这麻布帘开门的瞬间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床了。可以起到防走光的作用。
陈美婷掀开布帘发现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好,又好像没有动过,因为床单没有被压过的痕迹。
她忐忑地环视一圈,发现在床头旁的茶几上的杯子下压着一张信笺。她立马拿了起来,大概看了一眼便匆忙走出房间,朝着客厅走去。
吴君延见陈美婷神色慌张,便知吴一凤必定又作妖了。所以也不等陈美婷开口便道:“她们是走了吧。”
陈美婷闻言一顿错愕,走过去,把信笺甩到吴君延的手上,阴阳怪气地道:“知女莫若父啊!”
瞧她的语气,似乎自己早知道似的,真是冤枉啊!自己也是从她的表情上才看出来的。吴君延只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了。他苦笑着打开信笺读了起来。
信上说:爹爹你好生照顾娘亲。你的女儿已经是大人了,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还是为未来的弟弟或妹妹多多操心。爹爹你没事就陪娘亲多读点书,这样出来的弟弟或妹妹就不会像我这样调皮了,让你们担忧挂心了。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一个文状元。
勿念,女儿敬上。
读信的时候,吴一凤写此信时的样子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那调皮又捣蛋的模样让他们忍不住想笑,但是读完后又有点怅然若失,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吴君延搂着妻子的肩膀喃喃地道:“看来我们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不想让我们操心她的事了。”
陈美婷哽咽地道:“夫君,难不成真的不打算去找女儿吗?”
吴君延拍了拍她肩膀道:“难道你没发现女儿的本事早就超过我们了吗?你就不怕去给她添麻烦了?”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啊!”陈美婷不甘地犟道。
“别忘了,她已经是一派的掌门了。我们那般大的时候不也在江湖上闯出了吗?如今我们为何不能放手让她也去锻炼锻炼,长久在大树下的树苗终究长不成参天大树的。”
闻言,陈美婷只得低头暗叹。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所有母亲的通病。
“就依你吧!”
于是他们吃完饭后,便动身回岭南了。
再说莫智昨晚究竟让何人召了去呢?
江鹤在牢中焦急地等待水月奴的传唤,他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水月奴再次相信他。因为杨龙这件事,的确是他想把杨龙拖下水,才那样说的。
想想也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却让杨龙这倒霉蛋在外面享福的,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终于等到那守地牢的人回来了,那人面无表情地打开牢门,道:“跟我走。”
待着江鹤出来,他又啪一声锁好门。
江鹤临走时还不忘得意地瞟了一眼杨龙。
杨龙装作没看见般低下头。
在议事大厅里,水月奴正软软地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尽是倦态。仿佛处理了许多的烦心事。
江鹤跪在地上道:“水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说!”
水月奴的语气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关于地图的事,我欺骗了你。”
水月奴闻言立马就来了精神,这件她已经与王爷禀告了,如果是假的,岂不是要怪罪我办事不力。冷声喝道:“你的意思,地图的事是假的?”
她边说边拍椅护而站起。
江鹤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是杨龙的事。地图是真的。”
“哼!”水月奴冷哼一声坐了下去。又道:“这事我本想明天找你算帐的,既然你现在说出了。想必你也想好怎样向我交待了。”
江鹤额头上一粒粒冷汗往外冒着,他小心翼翼地道:“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只要大人能给我一条活路。”
“啪”的一声,水月奴一掌击在坐下的椅子上,那椅子马上成了齑粉,而她却依然像是坐在椅子上一样。
她不但掌力惊人,这下盘的功夫当真厉害。很快就有人送了新的坐椅了。
“你还想与本座谈条件?”
水月奴的语气如九天寒冰一般寒冷,江鹤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他咬紧牙根道:“没有我,这事你也办成。”
水月奴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眼地看着他道:“说啊!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江鹤道:“身怀地图的人,已经被我下了蛊毒,只我才知道如何控制他。”
水月奴面露讥讽道:“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这项本事哦!”
江鹤脸色略显尴尬地道:“我是没有,但是我女儿有。”
说完,江鹤用眼角偷偷瞟着水月奴。发现水月奴面上的讥讽之色似乎变得更浓,这下就轮到他生疑了。自己女儿的事重来不让别人知道的,难道她知道了。
水月奴冷笑道:“她是不是叫江雅诗。”
“你怎么知道?”
他这一声惊呼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了。
“我还知道,她现在是金月的大总管与我是平起平坐呢。”
江鹤面上惊讶无比,内心却恰相反,毫无意外,好像这本来就该发生的事一般。
他内心反而有一丝丝沾沾自喜,毕竟那样才算得上他江鹤的女儿。
够毒!够狠!够绝!
水月奴见江鹤愣住,冷笑之声渐大。她连自己父亲的死活都不管,难道她还会听你的话不成,真是可笑。
“你觉得她还会听你的话吗?兴许她现在恨不得你早点死呢。”
江鹤闻言,心也是一颤。对啊!她当然不愿意见到我这个旧上司了。
官场上无父子,只有上下级。这个道理他当然懂。
这个王牌似乎失去了意义,看似救命的人稻草反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水月奴冷笑道:“多谢你,今晚送来了这个好消息。放心吧。你的命还有用。来人把他带回地牢。”
听到地牢,江鹤瞬间瘫软在地。想到地牢里杨龙正等着嘲笑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凡事还是不要得意得太早,也许你就会成为下个被嘲笑的对象。
这叫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