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嘴角一扬,一丝莫名的笑意浮上来,咬牙切齿的瞪着莫翎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莫翎看这她一副吃人的样子,笑意更深了几分,“给我个香吻可好?”
“真看不出来,你原来还有大白天做梦的嗜好!”虞灵甩了个大白眼给他。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么!
“你若答应我,我就帮你猜。”莫翎眉头一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嘴角的邪笑却是让他染上了几分邪魅。
虞灵眼珠一转,歪着头道:“你若能近我身,就算你的本事。”
莫翎不再出声,只是眼底的那丝坏笑泄露了他的想法。
近身么,那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难道她真以为她手中的寒针会是他的对手?
虞灵侧过头来挺直身子,“灵公子,可以开始了么?”
“可。”
虞灵勾唇一笑,眼中笑意盈盈,眼波流转着无限的光辉,似是大海里的海星又如浩瀚宇宙中的明星般闪耀。
莫翎的眼神一瞬间便恢复了冷酷,他转过头看着在场上表演的银蛇,眼中划过一丝冷静和锐利。
从桌子底下轻轻拽住了虞灵的右手,宽大温暖的感觉包裹着虞灵小巧细嫩的手。
虞灵不由瞪了一眼他。
这青天白日里,居然吃她豆腐?!
只见他在手心中慢悠悠的写道:“别说话,不然露馅了!”
虞灵只得作罢,挤眉弄眼暗示道:“少罗嗦!快告诉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虞灵看着灵饶认真的观察着银蛇起舞,心里不由越来越着急,她的眼珠子圆鼓鼓的,嘴巴里鼓着气,似包子似的,冲着莫翎双眼都快要瞪出来了,左脚偷偷的踩在莫翎脚上,越发的用力。
莫翎眉角一抽,脚中的痛意传入脑海,才偷香窃玉了一会,果真就遭殃了。
他见虞灵一副心急的模样,嘴角勾出一丝邪笑,带着一丝玩味,这才慢慢在她手心上写道“向上。”
虞灵一手一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边咒骂却又不得不忍受着这**裸的勾引,飞快的冲着灵饶露出了几颗大白牙:“向上!”
果然,灵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几条蛇果然动作一致的向上蹦去。
灵饶眼中划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哼了一声道:“这,这一局不过是你侥幸罢了。”
虞灵就知道他会不服气,便也不反驳,只是挑眉,慢慢的往口中送了一口茶,气定淡神,“那么,就来三局两胜好了,正好莫公子也在这作证。”她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说,有人证,你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反悔哦!
“可。”灵饶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他就不信,这女子会一直这样好运下去,一般女子都惧怕冰冷的东西,这蛇喜阴,一般的女子哪里会了解这动物的习性?她肯定是侥幸罢了!
“扭腰!”
“下蹲!”
“你输了!”
虞灵眉间飞过一丝自信的神色,唇红齿白,一次又一次语速快的让灵饶还来不及反应。
灵饶的眸子越发的紧,他仔细的看着虞灵的神色,只见她一脸认真,长长的柳叶眉嵌入一双水灵的美眸之上,神色之间充满了风采,似是不像作假。
心中划过一丝气馁,只能愿赌服输道:“你放心,君子一言,我输便是输了!”说话间,他眉间浮上一丝傲意。
不知为何,虽然嘴上这么说,他突然觉得她那个条件也不错。
虞灵眉眼一弯,终于搞定了!
她的笑容还未降下来,抬头一看,只见窗外的夜色已经开始沉了下来,心中不由疙瘩一下,这正事算是办完了,她还得去瞧瞧轩辕弋!
找了个借口,朝莫翎咧嘴一笑,便走了出去。
莫翎看着她那牙口森森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寒颤,总有种被莫名算计了的感觉。
他见虞灵离去,眼眸便敛了下来,眉间瞬间染上了一丝深沉,虞灵一出去,影子便也跟着出去了,所以他倒是不担心虞灵的安危。
这次没想到出使北越国的人居然是莫俞,可真是冤家路窄,想到他过去对他做的种种,他的眼中不由划过一丝冰冷至极的寒气,那抹寒气顺着他的眼底一种蔓延到全身,直至传入那火热跳动的心脏。
你们带给我的,终有一天,我都会向你们一一讨回来!
他的眼中,那丝血色渐渐变成了妖异的红,看着立于台上的天龙剑,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邪笑,“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呢!”
……
虞灵凭着自己的记忆顺着白玉石路走向了轩辕弋的居所,清宫。
在来之前,她已经花了大量的时间去了解这皇宫的地形,虽说皇宫极大,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
一路来低调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为了表示她只是出去一会儿,就连皓腕也没有带上。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脚下都开始隐隐作痛,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种满竹子的园林,此时已是深秋时分,挺拔的竹子上的竹叶已经开始泛着黄边。
微风徐徐,一阵竹叶的清香仿佛漫天飘散的蒲公英一般四处散溢。
虞灵心中思绪万千,三年前,她们在那个小屋边也同样有一大片竹子,落日余晖,竹影摇曳,满天的星辰熠熠生辉。
这片竹子,会不会是他所栽培的呢?
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拂过这些竹子,她迎着晚风,踩着白玉石铺的路,昏黄的火光带来一丝明亮,她摸索着向前走去。
这处,居然如此静谧。
果真如同他的性子一般冷清。
她沉了口气,一丝悠扬的琴声从竹林深处传了过来,悠扬的琴声在这夜色之中竟有一丝凄凉和淡淡的伤感。
让听者都不由为之触恸。
虞灵拨开芭蕉叶,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入,这偌大辉煌的大殿,殿外却没有一丝人影。
月色当头,却把一丝朦胧笼罩在大殿内。
虞灵顺着那丝琴音走了进去,心中划过一丝微微的伤感,这首,是三年前,他最爱弹的《凤求凰》。
爱慕与求之不得的意境直到她的到来,嘎然而止。
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的轩辕弋冷清的眸子微抬,见眼前之人竟是醉风楼的花魁,那个神秘淡定的女子,虞灵。
只见她的眼眸漆黑如墨,身形挺拔纤细,他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微光:“虞姑娘,何事前来?”
虞灵长长舒了口气,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抚在琴上,声音在大殿内回响道:“四皇子,这次我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轩辕弋神色未变,淡漠的语气吐了出来,“说罢。”
虞灵眸子中划过一丝细微的疼痛,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你……你可完全记得三年前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流钰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而且,她那日说的话也有几分古怪,按理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处甚久,难么必然会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了解,就如经常在街上看到有熟悉的背影时,定会觉得是熟悉至极的人。
轩辕弋虽说冷清,却也并不愚蠢,即使当日他没有认出自己,那么事后怎么可能会不多疑?
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轩辕弋会装作不认识于她,究竟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的”不认识?
所以,她这一次,也打着弄清楚原因的想法前来,不料却又看到这一幕。
轩辕弋眸色未变,只是指间又微微的触动,“记得。”
虞灵定了定神,继续道,“那你……你可记得这首《凤求凰》是为谁而弹?”她的瞳孔漆黑,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定定的看着轩辕弋,二人一站一立,浑身周遭的沉默却充斥着整个大殿。
轩辕弋眼中终于划过一丝动容,他凉薄的嘴唇微动,声音似冰:“你问这做甚?”
虞灵轻轻一笑,似是要把心中的气慢慢吐了出来一般,她细细的瞧着眼前之人,他的眉眼带着终年不化的雪霜,微启的唇瓣唇色淡红,神情永远是那么高雅和不可企及。
可惜,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慢慢淡出了痕迹。
她从容的走到轩辕弋面前,嘴角噬着笑意,是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没有一丝苦涩,此时,她的心中再见到他时,已经变得格外淡然。
或许仅剩的那一抹回忆,就散了吧。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那么遥不可及,仿佛就是自己永远也触及不到的明月。
它亮堂堂的挂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上,而自己却永远如浩瀚大海之中一颗渺小的珍珠一般,等着他给予的光辉。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月光是洒给天下人的,不只是撒给她一个人的。
如若真心以待,又怎么会三年寻不到她?如若情深,又怎么会从此陌路?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如此冷漠?
她给他找了无数个理由,最后还是相信:无非,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她挥开自己的长衫,趁着这难得的月色,趁着这难得的宁静,默默的坐在了轩辕弋面前,修长的双手在惨白的月色之下更显得通透。
她的十指抚上琴弦,细细的琴弦在她的指尖悠然跳跃,淡淡的声音传入轩辕弋的耳中,似山间的清风,湖畔的垂柳,淡淡的,却又撩拨着轩辕弋的心。
轩辕弋莫名感到心中一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咬的感觉浮上心头。他的眉头不由轻皱,为何,自己在听到这声音时,心居然会一抽一抽的疼痛。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仿佛就要随着风逝去一般,他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惶恐。
虞灵的手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昂,就像是立在弓上的箭,充满了力道与劲力。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嘭”的一声,琴断了,虞灵茭白的手指,渗出了一丝鲜血。
她眉头轻轻挑起,神色却是一贯的冷静:“不管你是怎么回事,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但愿毕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该断时就该断,这破旧的琴是如此,这情,也是如此。
轩辕弋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那么傲然,相比来之前,脚步都轻盈了不少,似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包袱似的。
他看着眼前断了的琴弦,心中却像是把她丢了的东西,重新捡回来了一般,变得万般沉重。
一丝黑气顿时浮上他的眉梢,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苍白,面容都皱成了一团,额头竟隐隐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似珍珠般晶莹的细汗。
如同刀刮般的疼痛噬咬着他的心,一波又一波的痛楚飞速的蔓延开来,他抚在琴上的手指猛然把琴狠狠一推,整个人却是无比狼狈的倒在地上。
人影,竹影融合在了一起,月色,越发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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