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凤娇有点为难,她不放心把白真一个人丢下,然而白真死活不让她碰她。
白斌和白双兀自向前走,眼看就要拐入另一条街道,白真自己站了起来,一阵猛跑,追上两人,跟在白斌身后,用脚尖踢他的脚后跟泄愤。
“你疯了!”白斌回头喊道。
白真不理他,只顾踢,加大了力气,踢一下就狠狠地嘟囔一句:“让你再骂人,踢死你!男人长着一张女人嘴,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叨叨!”
仿佛跟他有仇似的。
白斌便不管她了,由着她踢,好在不影响走路。
踢了一会儿,白真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就绕到白斌面前,把他拦腰抱住,不让他走路。
“别骂我。”她带着哭腔说。
“你听话我怎么会骂你?”
“别不管我。”
白斌心软了,气也消了,嗔怪了一句:“怎么死皮赖脸的?”
白真嘿嘿一笑,放开白斌,拉住他的手,跟他并肩走路。
胡凤娇欣慰地笑了。
“你把这身衣服脱了吧,还有假发。”白斌温和地说。
“我再穿会儿,你看大街上好多人这么穿。”
胡凤娇附和:“就让她再穿会儿吧。”
白斌舒了口气:“那上火车前一定要脱!”
“好勒!”白真爽快地答应了。
白真颜容靓丽,很引人注目,每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免不了要多看她几眼,甚至街对面还有两个女孩指着这边说:“看那个女孩多漂亮!”
这让白真得意非凡,白斌却忧心忡忡。
白斌忽然想起一事,掏出手机给苏影打了个电话,问她车站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苏影说,已经交给了福利院,几个人便放心下来。
四人逛到晚上,吃了晚饭,又在街上消磨了一会儿,实在太累了,就去了火车站。
x安的火车站比定东市的火车站要大得多,旅客也多得多,所有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地板上也到处坐着人,有的人直接展开被褥打地铺,在上面呼呼大睡。
四人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只好围着一根柱子坐下来,消磨着时间。
白斌摸摸地板,不冰,还带着一点温度,就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块毛毯,铺在地上,让白真和白双躺下睡觉,他和胡凤娇则坐在薄毛毯的一角聊着天。
白真和白双着实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身体蜷缩起来,像两只大虾米。
白斌又拿出一块单子盖在两人身上。
“你简直是杜十娘,那箱子就是个百宝箱,怎么什么都有?”胡凤娇取笑道。
白斌笑笑:“没办法,带着孩子出来就得准备得齐全一些。”
“有你这个哥,两孩子真是幸福死了!”胡凤娇幽幽地说,望了一眼白斌,把目光转开去,“跟你在一起,真是万事无忧,不知道哪个姑娘有这个福分能和你过一辈子。”
白斌心中一动,想起吴小异也曾经说过“跟你在一起,万事无忧”的话;吴小异还说,白斌上辈子一定是高级将领的警卫员,把人的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
想到吴小异,白斌就来了精神,坐不住了,起身掏出手机,看到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吴小异发来的,他逐条看了,文字中充斥着相思和爱慕。
白斌便给吴小异打了过去,吴小异正好刚忙完,两人就天空海阔地聊了起来。
虽然漫游费很贵,但两人还是聊了好久,白斌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转悠,一直打到吴小异睡下,才挂了电话。
回到那根柱子跟前,胡凤娇也坚持不住了,把两个行李箱平叠在一起,伏在上面睡着了。
白斌把白真和白双往一边挪了挪,毛毯上腾出一条二尺宽的地方,拍拍胡凤娇的肩膀。
胡凤娇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吓了一跳,看到是白斌,才平静下来,问道:“这半天你去哪了?”
“打了个电话。”
“这么长时间,长途加漫游!”
“也不是一直在打电话,到处溜达了一下。”白斌指指毛毯上的那块空地,“姐,你去那里睡吧。”
胡凤娇看了看那个地方,说:“你睡吧,我还好,不太瞌睡。”
“去睡吧,时间还早,我睡不着。”
胡凤娇犹豫了一下,便过去躺下了。
她侧转身体,毛毯还能空出一些地方,她拍拍那个地方说:“你也来睡,能睡下。”
白斌摇摇头,脸莫名有点发烫。
在沈甸镇的时候,吴小异有时撒起娇来,就让白斌哄她睡,他躺在床上,把她搂在怀里,像大人哄小孩一样地拍着她的背。
但她毕竟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大姑娘,而且是他的爱人,这令他的身体经常膨胀。
未经男女之事的他并没觉得很煎熬,反而还感受到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
有时吴小异的手或腿不经意间碰到了那里,就睡意朦胧地嘟囔一句:“你别色,等我哥结婚了,我就给你,现在太早,怀孕就麻烦了。”
有时她会用手指在那上面弹两下:“让你不老实!”
这时胡凤娇让他挨着她睡,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和吴小异在一起时的情景。
“小白你好封建,还是年轻人呢!”胡凤娇埋怨道,“躺一会儿能怎么?你累坏呀!”
“我不累!”白斌在胡凤娇的旁边坐下来,望了望两个行李箱,“我得看行李,刚才看到好几个小偷。”
“小偷不偷行李箱,只偷钱包,行李箱是最安全的,放心睡吧!”
白斌摇摇头。
“怎么?”胡凤娇开玩笑道,“怕我对你动手动脚呢?从来只有女的怕男的,没听说过男的怕女的,再说周围这么多人。”
白斌没再说话,仍是坐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胡凤娇不理他了,自己睡去了。
凌晨三点,白斌把三人叫醒,白真和白双没睡醒,睡眼迷蒙地坐在那里摇摇欲倒。
“赶快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清醒清醒,马上要检票了!”白斌吩咐道,“真真,快把衣服脱掉,假发摘掉,我要整理行李箱。”
“不脱不行吗?”白真可怜巴巴地问道。
白斌拉下了脸:“你又不听话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