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强说:“你们三个去吧,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合家欢乐,我一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我也不去。”胡凤娇摆摆手说,“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就好,再说我也是外人。”
“你不去可不行!”白斌笑道,“对于老两口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你如果不去,我和小异都得挨训。”
转向吴大同,“吴哥,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明天一定要把胡姐带上。”
“我尽力,尽力!”吴大同看了看胡凤娇,“我明天还上早班,我得先和人换个班才行。”
胡凤娇没再说话,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拒绝。
正在热闹之际,白真却幽幽地说了一句:“今年可别再出什么事。”
自从白家出事后,连续四年,白斌都没在家过年。
每个除夕的晚上,在万家团圆的的时候,她却把弟弟妹妹扔在家里,去处理一些不知所谓的糟心事。
很快,白真的担心得到了应验。
几个人热闹到下午四点多,郑建强接到了郑玉萍的电话,说是周若敏失踪了,一早出去,到现在都没回家,手机关机,问过所有的认识人,都说没见。
郑建强挂了电话,向大家转述了这一情况后,白真愤愤地摔下筷子:“我就知道会这样!”
跑回自己屋去了。
郑建强说:“你们继续,白斌不用去了,人多也没用。”
“我还是去吧,”白斌站起来,“咱俩开上两个车,我开面包车,说不定要分头找,这样方便些。”
胡凤娇说:“我也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
白斌说:“你跟上没用,再说家里需要个人,如果晚上我们不回来,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和吴哥了。”
说完,和郑建强匆匆地走了。
白双双手各自拿着一根筷子,敲打着面前的空碗:“我是看透了,咱们家每年过年都要丢个人。”
扔掉筷子,伸了个懒腰,怏怏地走开了。
白文和吴大同、胡凤娇告辞了一声,领着郑小异也走了。
只有陈丽梅不识愁滋味:“哇,都走了,赶快吃!”
伸手从盆里拿起一大块羊腿骨,蹦蹦跳跳地跑了。
刚才还显得拥挤的餐桌,一下变得一片冷清,桌上狼藉一滩,说不出的落寞。
躺在床上的白伟志木然地望着屋顶,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让白伟志入席,白斌将外屋的餐桌搬回了里屋,紧靠着白伟志的床。
“咱们三个继续喝。”吴大同端起酒瓶,要倒酒。
胡凤娇摆摆手:“你和白叔喝吧,我出去透口气。”
也走了。
吴大同手里的酒瓶僵在空中,望向白伟志:“白叔,那咱俩喝?”
白伟志半天才转过来头,茫然地问:“什么?”
……
白斌和郑建强各自开着车去了市里的郑玉萍家,郑玉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团团乱转。
郑建强安慰道:“姐,你别着急,若敏也是个大人了,不会有事的,可能就是在同学家吧,手机没电了。”
“我都问过了,都说没见。”郑玉萍跺着脚说。
“你不可能把全班同学都问遍吧,说不定在你不认识的同学家呢。”
“唉,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郑玉萍哭了起来,“自从老周殁了以后,就好像把她的魂都勾走了,一会儿都不在家里待,眼看要高考了,学业那么重,一点也不上心。”
白斌想了想,觉得周若敏在同学家的可能性不大,她在市一中上学,能考上市一中的多数是好学生,不会大过年地聚在一起玩乐。
他想起去年过年时,周若愚和周若敏各自带了一帮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来家里喝酒,把郑玉萍气得跑到周密的坟头哭诉。
后来白斌到郑玉萍家时,还有两个小太妹正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对白斌出言不逊。
想必周若敏又是和这些不良青年在一起。
“嫂子,若敏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以前会逃课出去喝酒,我就不给她带钱了,好像好转了点,后来一到周末就出去了,还是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我也管不住。”郑玉萍丧气地说。
白斌想起去年除夕晚上,周哥给他托的那个梦,周哥让他对两个孩子多上点心,可是郑玉萍不配合,他有力气使不上啊!
他想说一句“这种情况怎么不早告诉我”,恐怕又要得到郑玉萍一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的回答,便忍住没说。
相比周哥,郑玉萍真是太无能了,周哥宠坏了她。
年近五十的人,一点也不成熟,除了发脾气,就是怨天尤人,遇上点事,除了哭,再没其他大作为。
“报警吧。”郑建强提议。
“成年人失踪没超过24小时,警方不予立案。”白斌摆摆手说,“这样吧,咱们各方面采取措施。”
看向郑玉萍,“嫂子,你跟老师打电话,要份家长的通讯录,挨个问一下,问不到咱们就出去找吧。”
郑玉萍完全没了主意,听到这话,赶忙给周若敏的班主任赵晓敏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自然免不了赵晓敏一顿训斥,最后两人加了qq,赵晓敏发来一份家长通讯录。
三个人,三部手机,同时给这些家长打电话,问周若敏是否去了他家。
很快,打完了一圈电话,所有的人都说没见周若敏,而且自家的孩子一直在家,没出去过。
白斌问:“她的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你有她们的电话吗?”
“没有。”郑玉萍摇摇头,“她社会上的朋友不多,我只见过两次,后来就不来往了。”
白斌噢了一声:“那咱们出去分头找吧,多留意一些酒店、饭店这些地方。”
“你是说,”郑玉萍的脸瞬间白了,“她是和别人开房去了?”
白斌纠正道:“我是说,她可能约朋友喝酒去了。”
三人出了屋,各自开着车奔赴各处,一人选定一片区域。
白斌又开上了面包车,在除夕空旷的街道上缓慢地游弋,像个幽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