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去了刑警队,那里已经下班了,只留着几个值班人员,两人打听了半天,也没打听到白斌的情况,不知那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人家有保密规定。
两人只能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等待。
夜色苍茫,万家灯火,整个城市祥和宁静,吴小异的心尖却像被浇了一滴蜡油,痛得她直打哆嗦。
……
白斌被带到刑警队,警察们倒对他很友好,给他松了手铐,还给他递烟,他说不吸烟。
然后开始做笔录。
白斌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我知道,她是因为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开房,我跟周若愚他妈讲过,让她留点心,别让那女人把周家的资产骗光了,周若愚肯定是问她了,她怀恨在心,就设计陷害我。你们可以去查,那个男人叫安海渔,是定东市x南商会的会长。”
警察们联系了郑玉萍,证明白斌说得没错。
“周若愚为什么坚持认为你喜欢小玉?”警察问。
白斌便将小玉的日常行为讲了一遍:“我是讨厌她,想让她早点离开周若愚,没想到那个傻瓜竟然不识好歹,竟然听信了那个女人那么拙劣的谎言。”
“那今天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家?”
“我嫌脏,出来洗了个澡,手机一直在更衣柜里放着,并不是故意不接。”
警察们分赴白斌洗澡的洗浴城和那家宾馆去调查。
据搓澡师傅说,白斌没有什么不正常,就是感觉情绪有点低落,做完按摩就睡着了。
而那家宾馆,确实在白斌说的那个日期,有个叫安海渔的男人入住过,开的是钟点房,只是因为临控已经被覆盖,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小玉一起住的。
警察们结合白斌和小玉的口供,结合白文的证词,以及现场勘察情况,觉得白斌的说法更为可信一点。
第一,白斌明知道周若愚就在镇上,随时可能回来,却对小玉动手,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心理。
第二,小玉肘部所受的伤,和白斌所述吻合,他推倒了她,她的伤极有可能是在这一过程中碰的。
第三,小玉借口地板被鲤鱼弄脏而拖了地,破坏了现场,这不符合一般受害人的心理。
如果她真的是受害者,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拖地?
那么,很有可能,她是故意破坏,扰乱警方的侦破方向。
第四,周若愚所谓的“白斌一直喜欢小玉”,所列举的事例都是白斌不待见小玉,见了她就拉下脸之类,有点站不住脚;所谓吃醋之说,更是牵引附会。
显然,小玉要么是个自恋狂,把别人的打击当作示好,要么就是她有意为之,借此挑起周若愚对白斌的仇恨。
第五,白斌在小二楼逗留了十几分钟,如果真像小玉说的那样,白斌进来,她正在洗澡,他见色起意就对她采取行动,那么小玉不可能只受了那么轻的伤。
而白斌说的,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小玉突然脱光衣服出现在他面前,抱住她,他推开她就走了,更符合逻辑。
第六,白斌回到家,把衣服脱下扔在炕上就走了,说明他内心坦荡,按常理来说,他应该销毁证据。
第七,小玉说她当时呼救了,但住在隔壁的白文并没有听到。
第八,调阅白斌的案底显示,四年前,白斌被工地老李忽悠去嫖娼,到了地方,白斌醒悟,大喊大叫,惊动了附近巡逻的民警,警方趁机捣毁了一个卖淫窝点,这说明他一直洁身自好。
综合各种原因,白斌每说的一句话,都能找到证据佐证,完美闭合。
而小玉说的,都没有证据,唯一的现场都被她破坏了,且证词本身存在颇多漏洞。
所以警察最后对白斌做出“不起诉”的决定,也就是说,他无罪。
白斌问:“那么她呢?她诬陷我,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吗?”
对于这点,警察们表示为难。
其实,警察们在询问白斌的同时,另一个房间里,也同时对小玉展开再次询问,各个细节反复求证。
虽然小玉说得漏洞百出,虽然警察们主观上认定,小玉确实存在着故意陷害白斌的嫌疑,但无奈于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白斌说的,就是事实。
“这个,”一个警察说,“我们不起诉你,是因为证据不足,但我们也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认定她诬陷你,你还能提供出更有利的证据吗?”
白斌很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儿,说:“法律只能管得了守法公民,对真正作奸犯科者却束手无策,不是吗?”
警察们严肃起脸孔:“白斌,请不要质疑我们的职业素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只能按照‘疑案从无’的原则不起诉。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和难处,我们只能遵照原则办事。欢迎你继续提供线索,一旦证据充足,我们立马逮捕她!”
两个警察把白斌送到门口,吴小异和吴大同跑过来询问情况。
白斌说:“没事了。”
“那个烂女人呢?被抓了吗?”吴小异问警察。
“这个,我们会继续调查。”一个警察说,“既然你们来接他,我们就不送他了。”
说完返了回去。
吴小异扑进白斌的怀里,抱住他久久不放。
……
白斌离开刑警队不久后,一辆警车把小玉和周若愚送回到镇上。
他们故意间隔开一段时间,是为了防止双方相见,发生冲突。
警察走了以后,周若愚和小玉都不开心,一个愤愤不平,坚称白斌非礼了她;一个郁郁寡欢,心里想着,白斌到底有没有得逞?
如果没得逞,你报什么警啊?
本来,处男之身的周若愚找了技术过硬的小玉做女朋友,虽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但心里一直因为小玉非处而耿耿于怀。
现在搞得满镇的人都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关键是,以后还怎么见白斌?
白斌虽然是畜生,但是他的老板,给他发着工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