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愚挽留道:“等我投资的那项工程一完,咱们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这两年咱们委屈一下,省着点花。”
“两年?”小玉说,“你没听我表哥说,那工程少说也得四年才能完工吗?就凭你那点工资,我可指望不上,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周若愚苦着脸说:“那我想你咋办?”
小玉妩媚地一笑:“找你妗去!”
周若愚像个哺乳期的婴儿马上要被断奶一样,哭笑不得地哀求小玉不要去上班,磨得小玉烦了,就把他训斥了一顿,说她跟着他吃尽苦,受尽罪,操碎心,伤破肺,说她没本事还不省事,把那么好的工作搞丢了。
周若愚偃旗息鼓了,但他心里委屈:我那工作,不是被你搞丢的吗?
小玉恼了周若愚一天,一整天没和他说一句话。
直到临睡时,小玉洗完澡,披着湿漉漉的长发,扭着水蛇腰往楼上走。
周若愚眼巴巴地望着她,却不敢跟上去,他怕触怒了她。
一直以来,两人闹别扭,总是小玉冷落周若愚,无论周若愚怎么说好话都无济于事。
而总是在某一时候,小玉忽然转怒为喜,不仅原谅了他,还要奖励他一番浓情蜜意。
此刻的周若愚,正在等待着她的奖励。
果然,小玉即将走上二楼时,站住了,回头妖娆地一笑:“走吧,咱们来一次疯狂的难忘今宵。”
难忘今宵是两人之间的暗语,每当小玉使用这个词语时,就预示着今晚,她必会令周若愚欲仙欲死。
豪华的卧室内,春意盎然,两具雪白的肢体绞成一条肉麻花。
被子蹬到了地下,枕头扔到了门口,一个吼,一个叫,巨浪咆哮,地动山摇……
“以后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呜呜呜……”周若愚竟然哭了。
“不是说了嘛,找你妗妗去!哈哈哈……”
“你不吃醋?”
“吃什么醋?说明我的男人有本事啊!嘿嘿嘿,只怕你有心没胆,给你摆在面前,你也不敢!下次我回来,你如果还搞不定她,我才小看你呢,咯咯咯……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只要对她说:我看到了你和秦光头的事,保证她就范……”
“啊,她和秦光头?真的吗?”
“你这么说就对了。”
“妗妗……”
“外甥……”
第二天,在周若愚恋恋不舍的注视当中,小玉离开了小镇,去市里上班去了。
在小玉刚走的一段时间,周若愚的生活过得没滋没味,枯燥至极,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他不像过去那么勤劳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家也不收拾,连自己也不收拾,下班回来连澡都不洗,连沾满尘土的工衣都不换。
小玉总是很忙,他给她打电话,她只说三言两语便挂断,有时连电话都不接,过后也不回。
他给她发信息,对她表达思念,她最多回四个字:我也想你。
如果说,被白斌辞退,进入电瓷厂上班,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话,那么小玉的离开,周若愚就是进入了炼狱,他夜夜被这炼狱之中的欲望之火焚烧着,折磨着。
直到看到白文的那一刻,这种欲望之火又开始蛊惑他,鼓动他,催促他……
他每天都不在家里做饭,一日三餐都在镇上的饭馆吃,而且每餐必饮,每饮必醉,以至于饭馆老板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劝他:“年纪轻轻的,别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他便换了一家饭馆,喝酒已成为他生活的必需,他喜欢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这天中午,他吃完饭,喝完酒,回家时,经过舅舅家的门口时,白文正端着土盘倒垃圾。
两人交汇而过时,都没注意到对方,就撞到了一起,白文啊呀一声,一盘垃圾就全倒在了周若愚的身上,好在只是一些杂物,不是脏水。
周若愚赶忙道歉:“对不起妗妗,我没注意!”
“你看你,冒冒失失的!”白文认出了周若愚,闻到了他身上呛人的酒气,埋怨道,“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她的语气和神情并不友好,自从小玉诬陷了白斌,她就对住在隔壁的这两口子心生敌意,但这样的语气和神情,却让周若愚感受到一种别样的风情。
那是一种冷艳的高贵,一种超凡脱俗的美,自不是小玉所能比的。
白文穿着一条半腿高的黑裙子,上身是一件白半袖,精致的纽扣和领口把她那张瓜子脸衬托得美不胜收;黑白分明的穿搭风格,让她在秋日的阳光下异样鲜艳。
她盘着头发,后脑勺堆着一个髻,用一根带着粉色圆球的皮筋扎住;额前留着一排弯曲的刘海,下面是两只黑亮的大眼睛,射出两道责备的光芒。
这一切,在周若愚朦胧的醉眼中,都显得无比完美。
他不由有些发呆。
白文挑了挑眼皮,瞅了周若愚一眼,便拿着空土盘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周若愚站在那里愣了半晌,他分明从白文的眼神中看到了“她被冒犯到了”的意思,但他就是觉得她那么迷人,那么令他怦然心动,浑身的血液汇聚在一处,那里猛地膨胀起来。
回到家,周若愚兀自魂不守舍,酒精的作用让他难以压制燃烧的欲望,他平躺在沙发上,手伸到下面去,口里发出了呻吟:“妗妗……”
“你只要对她说:我看到了你和秦光头的事,保证她就范。”小玉的话突然在耳畔回响。
莫非,她真的和秦万里有一腿?
这让周若愚莫名感到一阵嫉妒,为舅舅抱不平,也为自己抱不平。
他妈的!烂婊子!
终于,周若愚身体一挺,瘫软在沙发上,甩了甩手,坐起来,身体放空,冷静了许多。
要不要告诉舅舅?
他不知道小玉是真的看见了,还是随口那么一说,如果只是猜测,他就不能乱说,毕竟这事关乎着一个女人的贞洁,闹严重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其后几天,周若愚振作起来,虽然还是在外面吃饭,但是不喝酒了,把家里也收拾得利利落落,自己下班后也穿戴得整整齐齐,去理发馆弄了个时尚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