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武这段话只是胡编出来吓唬沈曼的,他买的这台dV机,不过是最廉价的二手机,根本不可能有那些功能,只是沈曼对互联网一窍不通,所以有点相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我……”沈曼六神无主,只顾哭。
白武蹲下来,摸了摸沈曼的头发,柔声道:“小曼,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恨不得把你咬碎咽进肚子里,可是你好无情,竟然一点也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需要你的爱,我要上学……”
“可我需要你的爱呀,我不能没有你!”白武说的是情话,但语气却是阴狠的,“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你不要挣扎了,和我在一起吧,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这些东西就永远是个秘密,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百年之后,它会从地球上消失。”
“我爸妈是不会同意的……”
白武听到沈曼如此说,知道他的计策已赫然奏效,他用手轻轻地擦着沈曼脸上的泪水,说:“我们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周末还回家去,我们只在平时偷偷地约会,每周约两三次就行。”
“平时我哪有时间啊?我要上课。”
“有时间的,我很清楚,”白武说,“你们每天下午放学后,到上晚自习前还有两个多小时,你不用在食堂吃饭,一放学就出来,完了我赶在晚自习前把你送回到学校去。还有中午,你们中午可以不在宿舍休息,你就到我这儿来休息。”
说着双手挤了沈曼的胸,调侃地说:“鲁迅先生说,时间就像这里,挤挤总会有的。”
沈曼只是呜呜地哭着,不停地摇头。
白武伸手进沈曼的衣兜里摸了摸,摸出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把号码留下来,又把手机塞回到沈曼的衣兜里。
“就这样吧,总之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白武说着,扶起沈曼,“别哭了,平静一下去上学吧,我想见你时,会提前给你发短信的。”
白武把沈曼送回学校时,沈曼的神情有些痴呆,她下车,像个僵尸似的进了校园。
有那么一刻,白武心底有些不安,但马上被另一种思想取代了。
“别怪我狠,怪你不识好歹!”
从那以后,沈曼就经常利用课余时间跑出校园和白武约会,有时是晚上,有时是中午,但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目光总是痴呆的,神情总是忧郁的,或者吃饭,或者睡觉,她都很少与白武交流,可以这样说,她现在只是白武的一个泄欲工具而已。
白武虽然对沈曼的表现很不满意,但也不便计较什么,他相信日久生情,沈曼迟早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中的。
白武每天还要去彩票站,在希望着中大奖的同时,也企图勾引年轻性感的女老板谢欢。
他的人生过得花红柳绿,风生水起。
……
沈甸镇有史以来,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镇上70%以上的居民属于非农户口,但他们难说自己是城里人。
沈甸镇距离市区九公里,在交通不便的年代,他们已经和城市隔成了两个天地,他们感受不到城市的繁华,也享受不到城市的红利。
他们虽然家家户户有几亩地,但他们难说自己是农村人。
高原上的地,浇不上水,靠天吃饭,可天公偏偏不作美,长年雨水稀缺,加上土质基本是坚硬又干涩的砂岩,很不适宜种地。
虽然每年春天,他们也会辛苦地把地翻一遍,撒些种子进去,但到了秋天,也就能产出供一家吃喝的一些口粮而已,钱是挣不到的。
所以镇上居民的主要经济来源,还是去市里打工,或者做点小生意。
沈甸镇的穷是出了名的,他们夹在城市和农村之间的一块被人们遗忘的地带,简单而安逸地生活着,从不敢奢望有大富大贵的一天。
可是,风水轮流转,沈甸镇居民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祖先选择的这块贫瘠的土壤,其实是一块风水宝地,他们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2005年春节过后,镇政府门前的公告栏里,经常会贴出一些通知,召集居民们到镇政府大院集会,参与讨论征地和拆迁的赔偿问题。
这是他们的高光时刻,他们第一次觉得,十万,百万这些从前只能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概念,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随着征地和拆迁工作的持续推进,镇上的一层房子的墙上就陆续标上了一个画着圆圈的“拆”字。
那是一个多么普通的图案啊,有的圈都没画圆,有的字都写歪了,然而那又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图案啊,那是用全世界最艳丽的色彩涂抹出来的最美丽的图画。
白斌家租住的沈自来的那套院子的院墙上,也有这样一个图案,而且沈自来是第一批拆迁的受益者,虽然还未正式开始拆迁,但他家已经获得了高达七十万元的补偿,照这个标准,他家最终获得千万补偿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镇上突然拥现出若干百万富翁,这在从前,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那些暂时还未获得拆迁款的居民虽然有些眼红,但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好戏总在后头,越往后,得到的实惠越多。
沈甸镇的开发是十年大计,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世代贫穷的沈甸镇居民突然富了起来,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把祖宗八代的钱都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这么多的钱能干什么?当然什么都能干,但应该干什么,他们却茫然了。
向来与世无争的沈甸镇居民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不思谋着出人头地,也不盘算着享受,严格来说,他们还没学会享受,就像当权者“何不食肉糜”一样,穷人突然一夜暴富,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他们最大的享受,就是买辆好车。
2005年的春天,镇上忽然多出十多辆好车,沈自来也买了一辆霸道。
他原本在市区打些木匠零工,骑着一辆比白斌那辆破三轮高级不到哪去的破轻骑往返于两地之间,现在这些零活都不接了,每天开着霸道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