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绘从病床上坐起来,晕了一下神,抬头看向靠在门边沉默的少年,鼻子里还有防止再流血的填充物,连带着人也有些软软的鼻音:“音织这件事情。”
“我会替你保密的。姐姐。”明音织走到床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但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补补就好了。”摸了一下微凉的脸颊,荡起一个脆弱美丽的笑容,低头看着衣服上都还有大片的血迹,不好意思地看着明音织的衣服,“刚刚把你衣服弄脏了。对了你们有洗衣机吗?”
血渍在衣服上时间稍微一长,就很难洗干净。
明音织倒是想花梨绘给他洗衣服,但是他不能再给她惹麻烦,又想起楼下的洗衣机:“有。倒是你怎么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大片的血迹的确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明音织把花梨绘送到家,本想跟花泽司叮嘱两句,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没有亮起的灯又算了。
明音织站在楼下,直到某个楼层的灯亮起,才钻进车子开走了。
回到学校,天都黑透了。
为了安全起见,明音织把外套脱下来拿到手里。
衣服在水龙头下被冲洗着,血染红了水,明音织穿着毛衣把手伸进冰凉的水中奋力地搓洗着,抿着唇不说话,戴着没有放歌的无线耳机。
几个室友在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着怂恿谁去看一下一反常态的明音织。
他们可是几乎从来都不会手洗衣服,全拿到楼下用洗衣机搅,要不是怕不卫生,他们甚至连小.内.内和袜子都要扔进去一起洗。
全寝室集在一起洗,洗了再派一个大力水手提上来。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去拿衣服。
不过情况细分又有些不一样。。
明音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桶。
伊间一和华铎一组。
汤绪樱通常和镜水墨一起洗。
汤绪樱是最厉害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的私.密物件都是镜水墨帮他洗。而汤绪樱只需要陪洗,其实就是递一下衣架或者晾衣叉就行了。
华铎和伊间一他们私底下还说,其实汤绪樱什么都不做,镜水墨也不会生气,镜水墨会把一切都办好。这让华铎和伊间一这两个没有哥哥的人羡慕了好久。
不过他们要是做哥哥,肯定不会像镜水墨一样,估计就是天天打着弟弟玩。要是他们弟弟像汤绪樱这么娇弱,他们一准个就丢垃圾桶了,顺便吐槽一句:没用的东西。
华铎看着那几个人就烦躁,直接在四人微信群里:“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你们不去我去。嘿嘿,我看了也不给你们说。”
他们的微信群可有意思了,两人组合的有,三人组合的也有,四人组合,五人组合。总有些群你不在里面。
男生八卦起来也是要命的。
华铎躺在床上:“我想要喝水。”
伊间一想听,狗腿子递上水。
华铎开始喝水憋尿,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喝着冷冷的矿泉水。
那感觉水如雪山融化,肠子都冷得结冰了一样。
为了兄弟拼了!
做事就要天衣无缝。
华铎下床,上厕所,在阳台洗手,偷偷瞥着明音织,浑身一震,故作镇定爬回被窝。
那么多血,他不会是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吧?
明音织今天回来的很晚呀。
兄弟天涯一起走,二人组。
伊间一:如何?
华铎:你等我先冷静一下。
伊间一:好。你酝酿一下情绪。我先做个心理准备。
华铎:有血。
伊间一:哪里有血?没听说音织有痔疮或者肛裂呀?莫非是他小子偷腥、打架、女扮男装?
华铎:你奶奶的思想怎么这么龌蹉。他衣服上有血,把水都染红了。我一出去就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
伊间一:真的很多吗?
华铎:儿豁!骗你是狗!
伊间一:你本来就是狗。
华铎:我现在不敢出去了。我怀疑是音织求爱不成,怒起杀人。完了,我知道了秘密了。
伊间一:我也知道了。
华铎:音织特别冷静,一声不吭,就在外面搓衣服。一脸愤怒真是吓死爹了!
伊间一:裹紧我的小被子瑟瑟发抖。
汤绪樱从被窝里伸出个脑袋看到华铎和伊间一表情变化丰富多彩,好奇心按耐不住。
汤绪樱镜水墨二人组。
汤绪樱:发生了什么?他们表情……
镜水墨:不知道,不想问。
汤绪樱:我想知道。但是华铎说不给我们说。
镜水墨:憋一一下。他们两个表情这么丰富。华铎存不住话。
汤绪樱:有道理。
除明音织外的四人组。
华铎引人好奇:刚刚我看到了大新闻!
汤绪樱:什么?快说快说。
伊间一故作神秘:你们应该不会想知道的。
镜水墨:嗯。
伊间一在心里疯狂吐槽镜水墨:你这个让我们还怎么说下去?啊?
汤绪樱:我想知道。
华铎:嘿嘿,想知道消息就得付出代价。
汤绪樱征求性看了一下镜水墨。
伊间一:给我分点。不能独吞。@华铎
镜水墨:条件说出来听听。
华铎:一个人五块二。
镜水墨转账十块四毛。
华铎收。
华铎转账五块二。
伊间一收。
华铎:音织在洗衣服,衣服上有很多血,似乎在生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伊间一:而且音织回来一直都没有说话,有点吓人。今天大家还是早点睡吧。
晚上。
睡觉时他们看到明音织在织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上。
明音织依旧保持织东西的动作,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又像是在惩罚自己。
伊间一试探着:“音织,走吃饭了,待会还要上课。”
明音织定定地看着伊间一,沉默了半晌,一身灰气:“间一,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太幼稚了。”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被自己搞砸了。
送了那么久的奶茶,不知道别人就喝椰奶。
道个歉,又把人撞到送医院。
“间一,那二十万不是伊下俊的,是她的。”
玩笑的开头,到如今我拥有了永远站在你身边的身份,却无法开口认真说一个“爱”字。
明音织摘下了粉色的樱花耳钉,戴上了黑色樱花,报了个拳击班,开始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成熟点的男人。
也开始了他的小事业,织围巾帽子毛衣袜子等卖,试图把花掉的钱补上,然后还给姐姐。
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努力把自己变得优秀一点。毕竟他可是她的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