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都喜欢听话的孩子,可为什么爱哭的孩子才有更多的糖吃?
——花梨绘
花梨早气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烦躁地拉扯着领带,暴躁起来一脚就把茶几踢飞了,“还有,别用你们管妹妹那套管我,我是个男、人!”
让他为别人考虑,委屈自己,抱歉他办不到!
梨绘就是这个样子,可她除了更加被控制之外她得到了什么?
花梨早现在成了家,温和的薇幼安经常给他说一些话,他的大男子脾气改了很多,有时候股东员工各方面施压,慢慢也体会到了花梨绘的痛苦。
茶几重重撞在墙壁上,玻璃杯“叮叮哐哐”碎了一地。
“哇哇哇~”一岁的儿子一下子就被吓哭了,薇幼安瞪了花梨早一眼,赶紧抱着儿子到房间里,捂住儿子的耳朵。
客厅里。
花梨早深吸一口气,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一点,语气缓和了一些,“那是基因的问题,不会传染。你不要听着风就是雨。有空多去看一下花梨绘。”
花梨早是知道的,当初为了让花泽司死心,花梨绘告诉他她曾经患过精神方面的疾病。
当然,他们不知道花梨绘曾经坐在浴室里,热水不断喷洒下来,血液安静地流淌,而她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无神地笑……
但庆幸,她独自捱过那难熬的时刻,才有了后来遇见花泽司。
所以,别放弃……活着才有希望。
花母也被突然发脾气的花梨早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握住电话,“我我这还不是没有办法。我还不是担心你。”
花梨早:“妈,我今年检查了身体的,没有问题。好久,带老爸去检查一下。”
坐在一边蔫头耷脑的花父冒起来,大声地说着:“我身体得好。没得问题,不用检查。”
花父的性格就是犟驴子,有一次骑摩托车,一根长竹竿还是什么的捅进滚动的车轮里,摔到额头鼻子流血眼眶淤血,舌头破了,边吐血边说,看什么医生?过几天就好了。
有一次摔到农村的草丛里昏迷了,没人发现,自己爬起来,继续骑车。
腿骨折了,自己要来给自己上夹板。
坚决不看医生。
就像。
别人问:“Howareyou?”
花父会边吐血边给自己上夹板边回答:“I'mfine,thanks。”
花梨早的爷爷,花父的父亲。曾经因为花父说要去读书,读书要背米背菜到学校煮,一脚就把花父踢到崖坎下。
花父那个年代,听说太穷了,孩子多了,有的饿死了。
死的时候,娃儿肚子鼓鼓的,像偷吃了好多东西一样。
花梨早理解不了花父这种穷怕了的后遗症,正如花父理解不了花梨早有病没病每年都要体检几次。
在花梨早的心里,花父是个犟驴子。
在花父的心里,花梨早怕死地很。
双方不欢而散。
花父咬牙切齿:“一天想着去医院,一去就是一大坨钱。没病都给你整出病来。老子健康得很。”
“自己瞎·几·把配点药,几下就吃好了。”
有钱却没有享过多少福,大概说的就是花父的一辈子。
花母愤愤:“喔,你健康的,像你这样子,医院早就垮了。你有本事把你女子的病医好?啊!要不是梨早开了公司,早就被她用垮了!”
“红花油,电吹风,起了一堆堆的水泡!”
花父和邻居的老大爷,抹了红花油,为了加快吸收,用电吹风吹,还热风成功吹得腿上大大小小十几个二十个水泡亮晶晶挂着。
说到花梨绘,花父愧疚,坐在那里当鸵鸟。
花母气得发抖:“我们一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算了。早知道就不让你抱回来。这次不都是你花暗花大爷年轻的时候欠的风、流、债!”
花父头更低了。
如果,没把梨绘抱回来,也许现在梨绘在伊家过得好好的,伊下俊不就过得好好的。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没有伊家有钱。
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他就膈应。
凭什么伊下俊好好的,他的梨绘就只能成一个废人。
他恨。
……
伊下俊明白了伊北说的那句话。
“你只需记住,你伊下俊永远都是我伊家的长子。”
当他拿到DNA检测报告的时候,他笑着笑着突然绷紧了脸,把报告撕成雪花片然后丢进垃圾桶。
其实,报告还剩了一份在他的抽屉里那是他和花梨绘的。
除了毕业照,这份报告将是他们两个人这辈子唯一的联系。
血缘是人一辈子都剪不断的纽带。
伊下俊开始有一点理解伊北为什么要出.轨了,但无法苟同。
接盘侠一心想要接盘,最后却发现绷不住。
接不了的盘就不要接。
人要有自知之明。
话很毒,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高兴接盘,接了盘绷不住了就出.轨……
书房,绵软的地毯。
白枳的脸上也有了皱褶,“俊儿呀,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伊下俊正在给白枳刷指甲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母亲,你应该关心我们会不会被赶出伊家。”
其实,伊家已经很难赶走他了,先不说他早已经在其中落地发芽盘根错节,要赶走他们,伊北就得承认自己是个接盘侠,搞不好出.轨的丑闻也会曝光出来,而且在伊家他伊下俊已无人可替。
白枳指尖发抖:“我应该早点知道她是他的女儿的。母亲对不起你。”
伊下俊握紧白枳的手指:“母亲,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生下我们兄妹?你可以不用回答。”
白枳满目疮痍:“年轻气盛,我本以为和他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没想到我们还是分手了。分手了,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偷偷生下孩子,是为了……挽回一个男人的心。”
他们那个年代,女子未婚先孕,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光是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人淹死。
而白枳生下龙凤胎不是因为她对孩子的爱,而是对孩子父亲的痴情。
白枳似乎苍老了十岁:“可我错了。早就破碎的感情,强迫在一起的是不幸福的两个人。母亲对不起你们,母亲因为私心,而把你们两个无辜的人也拖进了深渊。”
伊下俊换了一瓶指甲油一丝不苟涂着指甲:“母亲你可曾后悔过?”
伊北提前出差回来,谁也没说,端着咖啡准备找伊北商量个事,就听到了这一句话。
白枳垂眼看着伊下俊柔黑亮泽的头发,“我不后悔爱过他。”
咖啡醇香的热汽扑面而来,平静的表面突然一抖,洒在手上滴在毛毯上。
白枳,这么多年了,你还爱着他呀?
我该佩服自己的坚持不懈,还是你的深情不改?
屋里,伊下俊心中一顿,动作不停,多年在商业摸爬滚打,他早已经喜怒不行于色。
白枳伸出颤抖着的手摸摸伊下俊的脑袋,心中懊悔:“但我后悔,生下了你们兄妹。”
“你妹妹……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