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卧室。
花梨绘在擦护肤品。
花泽司躺在床上看花梨绘擦,觉得枕头有点搁人,于是伸出手摸一摸,拖出来一本漫画书。
睡前阅读?
花泽司抱着好奇心翻了翻,不一会脸颊通红,拿着书的手都在颤抖,趁花梨绘还没有发现前,一把把书塞回枕头下。
花泽司把被子扯上来盖住脸。
不行,这样容易被发现。
又把脑袋露出来,黑溜溜的眼珠滴溜溜转,睫毛眨呀眨。
闭上眼睛,深呼吸,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停转。
小梨子怎么会看那种书?
花泽司猛然想起有一次,花梨绘看他和他哥那专注灼热又深深自责的眼神。
还有一次,他当时还以为花梨绘被他哥吸引了,刚准备喝醋,结果他一细看,发现她的目光是围着他哥和另外一个男护士……
花泽司觉得难堪的同时,又自责内疚不安。
他竟然都不知道小梨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失职了。
那现在是把书扔掉,还是假装不知道?
唔……还是假装不知道好了。
毕竟,是他先乱翻了小梨子的东西。
唉……说到底一切错误的源头,还是他今天晚上过来睡觉没带枕头。
她本来最近心情就不好,他现在要是扯出来,可能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把事情搞大。
可怜在花泽司的心中,花梨绘还是个比钢筋还直的人。
花梨绘擦完,关掉灯,爬上床,一床被子把她裹进去。
花梨绘开始摸自己的枕头,摸到一个边,扯过来,枕着,顺便拖过来一个人头。
“你吃糖了?”
“没有。”
“怎么有糖果的味道?”
花梨绘不信凑近花泽司到处嗅了嗅,拱了拱,伸手去花泽司睡衣兜兜里摸摸,没摸到,又准备朝裤子兜兜下手。
花泽司按住花梨绘的手,“没有吃糖啦。是唇膏的味道。你送我的小草莓唇膏。”
说着花泽司朝花梨绘靠近。
花梨绘习惯性伸出手朝鼻子挥一挥,“嗯。”
被打到鼻子的花泽司,搂住花梨绘,在额头印下一片热:“小梨子,你是理科生吗?”
闻他气味,跟闻集气瓶气体一样。
花梨绘烦躁地推了推花泽司的下巴:“重死了,头拿开,不准霸占我的枕头!”
花泽司把头偏还滚过去,不想起来,声音柔柔软软的:“不让。我今天忘了拿枕头,行行好给我睡一点嘛。女王陛下。”
花梨绘:“拒绝美色。快起来,把你枕头拿过来。这是我的枕头。”
花泽司:“你拿。”
花梨绘拖不动,“你头在上面!”
花泽司暗暗用力压住枕头:“枕头给你,头也给你,人……也给你了。”
突然腰上一痛,本能身体一动,头就松了。
花梨绘霸占了枕头,闭上眼睛睡觉。
花泽司认命起身飞快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生怕花梨绘关门,害得花总管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跟在后面跑。
门关。
花总管:“……”
门内。
花泽司被花梨绘撵到脚那天去睡觉。
花梨绘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花泽司被踢到了下巴……
他被踢到了鼻子……
花泽司抱住乱动的脚,“怎么了?我烦着你了吗?”
“没有,就是心里烦睡不着。”
花泽司从被子里爬过去,再用脚把自己的枕头夹着拖过来,“我抱着你就不烦了。”
良久,花梨绘的呼吸还是没有变得绵长。
“花泽司,我哥死了。我爸中风了,我妈又是那个样子。”
“嫂子要结婚了。”
“侄儿又陌生。”
……
“我好像……没有家了。”
为什么人活着,变成了一个不断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的过程。
花泽司叹了一口气,从背后紧紧抱着花梨绘,下巴搁在瘦弱的肩上:“小梨子,你不是还有我嘛。”
“对喔。我还有你,还有花总管它们。”